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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兄,你还是坚持非娶紫藤不可吗?”袁青雨瞧着仇段调兵遣将在城里四处搜寻着屈无常和袁紫藤的下落,紧蹙的眉头上深锁着一个大结。
“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而屈无常屈无常竟敢在他眼前将人夺走!仇段绝不接受如此侮辱。
“没发生胁迫事件前,紫藤也许是你的妻,然而在城门口,你要她为国牺牲,那时她已算是死过一回,不再是你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
“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是不得已的,难不成你要我开城门投降?”
“我当然能体谅你的苦衷,也因此风、雷、电才没说半句话转身就走,可是紫藤总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亲耳听见你叫她牺牲,你又叫我们情何以堪?”
“就因为这样你们想毁婚?”
袁青雨摇摇头。“我说过,紫藤已算是死过一次的人,那婚约就随着她死亡的瞬间消失了;现在她重获新生,她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我们也只承认能永远保护紫藤的人为妹夫。”
“她是我的人,生是仇家人、死也是仇家鬼,我不会允许别人抢走她的。”就算那个人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屈无常也一样,仇段有自信他爱袁紫藤的心不比任何人少。
“将军!”副官来报。“有人在城郊月老庙附近看见像是袁小姐的人影。”
“好,点齐兵马马上包围月老庙。”仇段誓言夺回他的妻。
“仇段。”袁青雨在背后喊他。“我不管你是怎样想的,只要紫藤还是我们妹妹的一天,我们就不许有人伤害她,就算是你也一样;紫藤若少了一根头发,风、雷、雨、电四兄弟发誓天涯海角追杀你到底。”
“紫藤是我的妻子,自然由我保护,不劳阁下费心。”仇段一手扛起重达八十斤的长戟;过去这称手兵器伴他赢得了无数战役,如今在这场夺妻之战中,他也将以它战胜屈无常手中的长剑,顺利抢回袁紫藤。
袁青雨目送他离去。这一生未吃过败仗的骄傲男人太自以为是了,注定他要败上这一回。
只是,经此变故后,早成为京城流言中心的“隐园”大概又要热闹上好一阵子了。以爹娘的个性八成不会太在意,但他们的皇帝舅舅铁定要气白一把胡子。未免回去变成炮灰,他决定先溜为妙。
“再见喽,无常、紫藤,希望下回再见时,你们已经安然度过危机。”随意朝半空中挥了挥手,他俐落的身影也在几个飞掠后离开了将军府。
仇段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先他一步找到屈无常和袁紫藤,而且对方还是正与北原交战的西荻兵上。
这都该怪他太大意了;袁紫藤被捉走时,他就该猜到有西荻奸细混入“睢阳关”但他却因太挂念她,只顾着想办法救她,居然忘了搜寻奸细,以致如今节外生枝,无端多了一堆麻烦。
“将军,这下该如何是好?”前方是断崖,一堆人战成一团,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要怎么去救人?
仇段望了身旁的副官一眼。“咱们绕到断崖的另一边去。”
“啊?”副官看向手持长剑、正在浴血苦战的屈无常。敌人太多,屈无常又要顾及袁紫藤,早已捉襟见肘,再不帮他,恐怕他撑不了多久。
“既然前方已不允许咱们加入,山不转路转,咱们就绕到对面去,叫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发箭救人。”仇段要证明面临真正危机时,光靠一人逞匹夫之勇是没用的,唯有凭藉强大后盾才能百战皆捷。
氨官崇拜的眼神望向仇段。不愧是他们的将军,在运筹帷幄方面,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仇段带领着部下翻山越岭准备另一波奇袭。
但这一方面屈无常却已战得筋疲力竭了,为了护卫袁紫藤,他手臂上再添一道伤口。
“屈大哥!”泪水在袁紫藤眼里滚动,早知会遇上这些麻烦,几年前她便磨着他学武了,不然也不会事到临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迳会拖累他。
“别怕,再撑一会儿就没事了。”屈无常不知道自己已杀了多少人,他全身染满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但敌人依然如潮水般一波波直涌上前。他逼不得已只好抱着她再退一步。身后便是断崖,他们真的已经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唯一的指望是方才离去的仇段;他听见它的话了,他们要从断崖的对面以弓箭助他退敌,但愿仇段别迟到才好。
“嗯!”她吸着鼻子拚命叫自己坚强,无法帮他已造成他很大的负担,她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泪水成为他的压力。
一掌击飞企图偷袭袁紫藤的西荻兵上,屈无常顿觉眼前一黑,手中的长剑差点落地,他急忙咬住下唇,让疼痛来支撑他已使用到极限的肉体。只是这法子也持续不了多久,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已成强弩之末!
敌人看穿了他的虚实,愈加无情地攻击他们俩。
突然,打斜横里挥出一柄大砍刀,屈无常没有发现,但是好不容易爬上对面山崖的仇段却看到了。“紫藤,闪开!”他焦急地大喊。
然而袁紫藤没有闪。她不能闪,若她闪了,这刀就要劈中屈无常的背了,她怎能闪?
“紫藤”他的女人竟想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舍生!恨火烧得仇段眦目欲裂。
而屈无常,他想也不想地转过了身子,护住袁紫藤。
“不!”袁紫藤大喊。他竟想代她死,这怎么可以?
仇段屏住了气息。屈无常想干什么?他该不会不!哪有人是这样谈爱的?拿命去玩?除非那人疯了!不可能、不可能、不
随即,所有人的动作都好像慢下来了似地清晰,屈无?咸俚难u巳恚缮窖碌恼庖槐咚偷搅硪环匠鸲蔚幕忱铩!罢展怂?br>
“无常,不要”被困锁在仇段怀里,袁紫藤哭得心碎肠断,眼睁睁看着那柄大砍刀砍中屈无常的右臂。
山风吹来一阵沁人心骨的冷意,好像要把所有人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屈无常的右臂脱出了它原本的位置,连同那柄举世名剑“血痕”一起坠入了深谷中。
“无、常”泪水汹涌地奔腾着,袁紫藤不停摇头泣吼。屈无常的身子完全被鲜血给染红了,就这样在众人眼前摇摇晃晃地跌落山崖。
“不要,无常、无常回来、你回来啊!无常”袁紫藤俯地恸哭失声。
仇段不忍再拘束袁紫藤的行动,他心痛地放开她。“紫藤”
她仍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似,双眼只看着山谷,那座埋葬了她最心爱之人的鬼域。“无常、无常、无常”
仇段用力一握拳、厉声大吼:“放箭,给我放箭!”他转身抢过一把长弓,三箭连发,第一个就取了那砍断屈无常手臂的西荻兵士性命。
羽箭如雨点落在对面的山崖上,西荻兵上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不多时,残余的数十名兵上已被诛杀殆尽。
袁紫藤披头散发、心碎欲绝。“不会的,怎么可能?不会的”
为什么会这样?仇段恨得一把折断手中的长弓。他本来是想找屈无常一决胜败的,可是他却在他面前为袁紫藤付出了性命袁紫藤是仇家人、是他仇段的妻啊!屈无常却这样做这样用他的命换回紫藤让他照顾,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他不会死的,无常不会抛下我死去的,不会的”她眼神迷离,不停往山谷方向爬跪而去。
“紫藤!”仇段从后搂住了她。“别这样,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屈无常,给了他生命中最大的耻辱,甚至连他雪耻的机会也一并剥夺了,他理该恨他的,然而看了刚才那一幕,这世上还有人能恨得了他吗?仇段几乎可以听见背后属下的抽气声,他们每一个人都被那个痴情的奇男子给震撼住了。
“你胡说!无常不会死的,他答应过要娶我为妻,照顾我一生一世,他答应过的,无常”袁紫藤挣开仇段的怀抱,往前一扑就想随屈无常共赴黄泉。
“别做傻事啊,紫藤!”幸亏仇段眼明手快,及时拉她一把,才免得她因一时激动而香消玉殒。
“无常在等我呢!他在等我,我得去找他才行”泪水衬得她莹白的娇颜更加憔悴,令人不忍卒睹。
“他死了,你清醒点儿,他已经死了!”她这模样瞧得仇段心好痛。是怎样一番刻骨铭心的情,让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因相爱而生死相契?
仇段原本自认对袁紫藤的感情并不输人,可是看到屈无常那种疯狂的举动后,他彻底认输了。
他可以为袁紫藤倾尽家产,但与国家和自己相比,她仍然只能排在第三位。而屈无常那个疯狂的男子,他的生命中根本就只有袁紫藤,那种狂事,除了他之外,这世上怕是再无人做得出来了。
袁紫藤摇头,神态是大异于平常的冷静。“你撒谎,我知道你在撒谎,无常才不会死呢!他正在等着我去与他相会。”
仇段背脊窜过一阵恶寒。她该不会是受创过深,疯了吧?
“紫藤,如知道我是谁吗?”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坏人,想将无常从我身边夺走的坏人。”她抡起粉拳拚命攻击他。“坏人、坏人”
仇段闭上眼睛,水光在睫毛上闪动。“紫藤、对不起,紫藤”迫不得已,他只得点住她的昏穴,让她暂时冷静一下。
“为什么要分开我们?为什么”陷入深沉的昏迷时,她眼中的泪依然未停,每一颗晶莹的泪珠都是一片碎裂的芳心。
听着她的呓语,他只能无声地长叹。错误既已铸成,时光难道还能重返不成?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自从屈无常坠崖后,袁紫藤的灵魂就好像随着他一起离去了。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睡,成天只是呆呆地坐着,看顾她的仆人一个不留神,她就往城郊月老庙奔去。
为防悲剧再度发生,仇段派了一队兵士保护她,而他本身则忙着肃清西荻国派进城来的奸细。
因为“睢阳关”位处五族交合之地,南来北往各式商品货物都在这里集散买卖,西荻国便是利用此一管道,每回派遣数名奸细混入,暂时按兵不动,叫人难以察觉。经过一年多后,潜入“睢阳关”的人数已达上百,再一起行动,准备里应外合一举攻破“睢阳关。”
本来捉走袁紫藤只是一个障眼法,意在让仇段失去平常的冷静,然后,早已在城内集结完成的西荻奸细,便趁此良机开城门引西荻兵入关。
谁知原本筹设完美的计划,竟因屈无常的突然出现而全盘毁坏,在城内潜伏年余的西荻奸细心有未甘,才会联合起来欲诛杀屈无常以报大仇。
结果就是月老庙后一场大战的发生,屈无常受伤坠崖、生死不明,而剩余的西荻奸细则在仇段的追击下,被剿灭殆尽。
查清了所有事实,仇段只能感叹造化弄人,所有的事情就这么凑巧地撞在一块儿了,这样的无奈又岂是人力所能防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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