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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冯雨沐嘟着嘴很不开心。
林先贵凑上来神秘地问道:“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我能帮你!”
于是冯雨沐将那鹊儿很吵人,不能好好写作业说了一番,最后特别提到是爸爸不让他碰,要不然早解决等等烦恼一股脑儿倒给好朋友听。看林先贵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疑惑地问:“你怎么帮我,弄死那鹊儿不成?那样爸爸非打死我不可,说了不许碰!”
“你就不会找个其它的方法,让你妹妹心甘情愿把它给你,然后找个办法弄死呀?”林先贵故作沉稳地说。
冯雨沐很是不解,想知道好朋友到底有什么高招。小声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妹妹可喜欢那鹊儿了,她是不会放了它的!”
不知道林先贵在冯雨沐耳边说了些什么,冯雨沐高兴地点点头,意思是就这么办了。
这天放学后像往常一样,冯雨沐和林先贵同行,不同的是林先贵跟到了冯雨沐家。一进院子果然看见冯雨瑶在逗那鹊儿,冯雨沐指着廊下的鸟笼对林先贵说:“你看就在那里,她又在逗。”
两人蹑手蹑足向冯雨瑶身后靠近,刚要到廊下却遢到奶奶提着猪食从厨房里走出来。奶奶正要去猪圈喂猪,见冯雨沐带放学带着同学回来,便笑着问他:“你俩今天放学回来得早嘛!”
冯雨沐听奶奶在问话,赶紧站收住脚步回答说:“同学过来玩,早点回来了。奶奶你去喂猪呀?”
奶奶其实是见过林先贵的,五里八乡有哪几个孩子谁都知道。她还是问故意逗趣地问他说:“这是哪家孩子啊?”
林先贵红着脸回答说:“山那边林家的。”
奶奶哦了一声便向猪圈那边去了。
冯雨瑶叫了声哥哥之后继续逗她的鹊儿,对哥哥带回来这个伙伴似乎不太感兴趣。
“妹妹,我今天带了同学来,他要看下你的鹊儿!”冯雨沐试探性地打个招呼。冯雨瑶听说有人打自己鹊儿的主意便紧张了起来,赶紧转过身背靠笼子将鹊儿护起来说:“爸爸说了,这是我的你们谁都不准碰!”
林先贵比冯雨沐鬼点子要多,他正儿八经的对冯雨瑶说:“我是专门养鹊儿的,就是那边林家屋里的。你哥哥说这鹊儿生病了请我专门来看一下。”
冯雨沐一听林先贵这么说,便也跟着帮腔道:“是,你看这鹊儿都掉了一堆毛了,是不是病了。”
冯雨瑶谨慎地低头看了笼子底下,那粪便里果然有几片羽毛。开始担心鹊儿是不是真病了,她审视地看着林先贵说:“鹊儿生病了。”
林先贵得意地走上前来,指着笼子说:“这主要是没有放出来让她活动,把鹊儿给我,去放它一会回来就好了!”
冯雨瑶最担心鹊儿有问题,看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便相信了。老老实实从笼子前让开,眼看着林先贵将笼子摘下提走。她本想在后面跟着一起去,可林先贵特别强调说:“你要听话,不能跟来,我和你哥哥去就行,一会儿回来就好!”两个小家伙将鹊儿带到屋后的竹林边,开心看着到手的战利品。冯雨沐问林先贵说:“你想怎么处理?”
林先贵诡异地笑着说:“你不是不想再听到它啾啾叫了吗?看我的!”
冯雨沐正在疑惑,林先贵已捡了根棍子向笼里捅去。鹊儿顿时惊慌起来,随着羽毛的脱落痛苦地鸣叫。
一切来得太快,冯雨沐完全还没反应过来。那鹊儿已被捅了十来下奄奄一息倒在笼子里,他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处理办法,他对林先贵说:“真要把它弄死了呀?爸爸问起来怎么办?”
林先贵拍着胸脯说:“还没死,你拿回去还挂在那里,等它自己慢慢死。到时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爸爸不会怪你的。”
冯雨沐不确定这样可以,看那鹊儿一动不动躺在笼底。想请林先贵把鹊儿放出来看还能不能动,当笼子打开之后那鹊儿挣扎着冲了出来,向竹林深处逃去。
两个人一下子急了爬起来冲上去追,但鹊儿在荆棘里躲着,冯雨沐没办法碰到它。
母鸡带着小宝宝们在林地里自由觅食,无意间在荆棘丛里发现了那只丑陋的鹊儿,立马竖起羽毛展开攻击,鹊儿顿时命丧喙下。林先贵见此情形不知何时已经溜回家去了,只剩下冯雨沐捡起空空的鸟笼回到家里。
冯雨瑶见哥哥回来,手中笼子里没了鹊儿,紧张问哥哥说:“我的鹊儿呢?”
冯雨沐支支吾吾地说说:“你那鹊儿被母鸡给啄死了,在后面竹园里呢!”
冯雨瑶在哥哥带领下,很快看到了鹊儿的尸体。她一下子懵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鹊儿怎么一转眼就死了。她惊恐地望着哥哥,希望哥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冯雨沐对妹妹说:“看到了吧,是母鸡啄死的!你看鸡都还在那边没离开呢!”他要让冯雨瑶确定这鹊儿的死与哥哥无关,免得爸爸责怪。
冯雨瑶有些不太相信哥哥说的话,因为这鹊儿明明就是哥哥和林先贵提走的。她不会分析也不会理论,只在心里恨死了哥哥,恨他把自己的鹊儿弄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再理睬冯雨沐,吃饭时也不再和哥哥坐一条板凳。
发伯只是警告冯雨沐以后不能这样,也不忍心太过责怪他。为了安抚冯雨瑶,总会假装骂冯雨沐一顿,而后笑着对冯雨瑶说:“爸爸以后有时间再抓一只回来,比以前那个还要漂亮。”
冯雨沐虽然带给冯雨瑶一些不快,但让她更多感受到的还是来自哥哥的照顾。在这院子里,算是哥哥最大,总会带着大家一起玩耍,每当冯雨瑶受欺负时他一定会站出来替她鸣不平。
渐渐的冯雨瑶对哥哥的态度转好了,慢慢觉得已离不开哥哥。无论他在干什么,冯雨瑶总想缠着他玩耍。这种奶奶做家务,爸爸干农活儿,妈妈不知道在何方的日子,只有哥哥才能陪着她成长。发伯虽然用最大努力爱她们,但毕竟不能时时陪在身边,更多时候是在地里或是外面奔波。就这样持续到冯雨瑶四岁,瑶妈回来以后才又有了人照顾。
对于瑶妈的来来去去发伯早已从习惯变成麻木。瑶妈回来他欢迎,毕竟这是她的家,还有一双儿女在这里生活;瑶妈要走他不留,挽留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除了吵架之外没有其它结果。
瑶妈离开的日子里,冯雨沐已经四年级都快读完了。家里的境况还是不算太好,奶奶的风湿病也愈发严重。发伯因为承担了家庭全部担子也显得老了许多,去小学里再当老师的计划已经泡汤,从那年他从不再提起,李老师的爱人顺理成章接替了刘老师成为六年级的代课老师。
好长一段时间,母爱和母亲这样的词汇从不曾出现在两兄妹的记忆里。母爱的缺失只能勉强用并就不足的父爱来替代,但这不是完整的爱。冯雨瑶记事开始,到今天面对再次出现在面前的妈妈,完全没有这个人是妈妈的概念,更没有这个人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特殊的概念。在她看来,在两兄妹看来,瑶妈只不过是一个进屋来要一杯水喝的过客,也许明天早上就会离开。
同样,在这些日子里发伯的世界有缺憾。他已安心于生活在这宁静的大山里,除非必要时很少与人谈及关于家庭的话题。整个山里的人都是早出晚归春种秋收,发伯也不例外,日日劳作年年如是,周而复始。
发伯之所以还有如此的动力去生活,儿女的成长给了他无尽力量。每每劳作之余,他总会抽出香烟点起,坐在田头悠悠抽上一支。看着地里的庄稼就像看到冯雨瑶和冯雨沐一样亲切,太阳底下发伯满足地伸展一下酸溜溜的臂膀,似乎能碰触到这一生的收获。那些或近或远的希望,像天边的云一样洁白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