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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想她纪蔷从小到大,跟人吵嘴可从没输过。
“你、你”那仆人虽然有几分蛮力,可是却少了一些脑筋,涨红了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良久才骂出一句“你这个泼辣货!”
“过奖。”她盈盈一笑。“快点叫程大正滚出来,姑娘我没耐性!”
程管事一使眼色,要他们把她撵走。要是她当真闹到县衙里去,少爷恐怕得吃上一顿板子。
虽然说县太爷爱钱,用些银子还可以打发,不过总是丢程府的脸,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他身为程府的管事,当然得帮主子善后、擦屁股,这就是他的工作!
“把她撵走,不要理她!”他一声令下,四名家丁便从左右一拥而上,抓住了纪蔷的胳膊。
“放开我!”纪蔷忿声命令,不从的挣扎着“说不过一个理字,便想动手动脚吗?”
突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騒动,只听到有人大喊着“快让开呀!你这畜生还跑喂!前面的小心哪!”
一只大黑猪咕嘟咕嘟的奔跑着,后面还紧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他嘴里不住的大喊大叫,大骂黑猪不乖,累得他跑了这许多路。
“哪来的猪?还不赶走!”
黑猪在人群里乱窜,那男子也跟着后边跑,只听得四处都是惊叫声和笑声,它跑过家丁身边,男子也追了过去,只听见唉唷唉唷几声,抓住纪蔷的家丁陡然松了手,每个人都抱着脚汉跳又叫,原来男子为了追猪一双大脚踩了人脚板。
好不容易他抓着了猪尾巴,黑猪受惊的大叫起来,乱转着圈圈,男子给它拖着,一面大叫着。“快停下来呀!你这笨猪!”
他手不稳的乱挥着,刚好打中一名家丁的下巴,突地一跌,又踹中另一人的屁股。
在黑猪的乱叫声中夹着家丁呼爹喊娘的叫痛声,纪蔷笑得前俯后仰,连连拍手。
这人赶猪赶得有趣,来得又巧!
好不容易男子终于抓住黑猪,四个家丁也挨了不少拳脚,哇哇叫痛。程管事大怒,撩起长衫下摆走下阶梯。“哪里来的混账!瞧你做的好事!”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连连鞠躬,手一放又让黑猪给跑了。“我不是存心的。”他说得结结巴巴,一句不是存心的结巴到后来却像是存心的!
“你”趋前的程管事一眼瞧见那只猪居然卷起尾巴,在门口拉了一坨屎,还大摇大摆的走进府去,他的脸都绿了!
“老爷叫我?啊”男子原本弯腰跟他鞠躬,听他喊他便抬起头来,脚下不知如何一个踉跄,头重重的撞上了程管事的下巴。
程管事正要开口骂他,给他这么一撞登时咬到舌头,痛得老泪盈眶,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指着他。
程府众人给他这么一闹纷纷挂彩,一名家丁包是气得胜孔扭曲,抓起棍棒就打了下来。
男子吓得双手乱挥,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那家丁只觉得一股力袭来,挥出去的手丝毫不听话的又转了回来,砰咚的一声棍棒打在自己头上,把自己给打晕了过去。
“进进去”程管事大着舌头往府里跑,其他的家丁拖着昏倒的人也往里面跑,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喂!”纪蔷笑道:“门口有些东西没拿走呀!”
围观的人都大笑起来,原来纪蔷指的是黑猪拉的那坨屎。
程府的家丁凶恶,平常街坊邻居们吃了一点亏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这时见他们给一头黑猪,一个有些傻气的男子闹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都觉得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大声叫好。
纪蔷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居然有这么巧的事!这人傻里傻气的,追只猪居然也能把那些坏蛋搞得人仰马翻,真是有趣。
这么一闹,她的气也消了,便回身往自家染坊走去,而围观群众也纷纷散开。但她才走没几步,男子便伸手拦住了她。
“你不能走!”
“啊?”纪蔷楞了一下才道:“干嘛呀!”
她看他一身蓝色的长衫沾满尘土,一张脸也灰扑扑的,一定是刚刚又是追猪又是跌倒弄脏的,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模样,就连说话也傻不隆咚的。
“我的猪给他们关了进去。”
“那关我什么事?”她微噘起小嘴,秀丽的模样中又带了些俏皮。“又不是我赶进去的。”
他一脸愁眉苦脸“要不是你生得好看,我怎么会看呆了?那大黑猪也不会跑掉了。”
纪蔷噗哧一笑,骂道:“傻瓜!”平常要是有人跟她说这种轻薄话,她一定会发狠把他骂一顿。
可是这男子是个大傻瓜,什么都不懂,见她生得好看便随口说了出来,因此她就大人大量饶了他一回。
她转身又走,他却拉住了她的衣袖。“我弄丢了大黑猪,娘不会饶我的。”
“那我也没办法呀!”
“我不管,你得负责!”他近乎无赖的说“你不能走!”
纪蔷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是个大呆子,她又不能真的跟他计较,但在街上拉拉扯扯也不好看。“你放手,我给你银子,你再去买一只大黑猪,你娘就不会驾你了。”
“不不,我娘说大黑猪卖了钱要给我娶媳妇,现在没有了,我娶不成了。”
纪蔷一跺脚,有些厌烦他的纠缠不休。“你是个傻瓜,没人会想嫁给你的。”
“傻瓜就不能娶媳妇吗?”他无辜的问。“可是我娘说大黑猪卖了之后,我就能带媳妇回家了。”
“你娘骗你的!傻瓜不能娶媳妇,除非想”她本来想说生下一堆小傻瓜,可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这又是大街上,有些话女孩子家还是不能说出口。
“想怎样?”他傻里傻气的问:“娶了媳妇能怎样?”
纪蔷被他缠得快失去耐性,于是随口道:“娶了媳妇陪你说傻话。”
他呵呵一笑,把她的衣袖拉得更紧了。“那你是我的媳妇喽?你不正陪着我说话?”
这傻瓜傻是傻,可是说话又还满清楚的。“快放开我!我不陪你说傻话。”
“我不放!大黑猪不见了,媳妇不能也不见。”
“你”纪蔷用力想拉回自己的衣袖,无奈他抓得死紧,她举起右手,作势要打他。“再不放手,我要打你了!”
“不要,救命呀!谋杀亲夫呀!”他大声的嚷嚷,又吸引了一群好奇的路人停下脚步。
“你给我闭嘴!”纪蔷窘得一张脸红如秋枫。
她听见一旁有人指指点点的说:“夫妻吵架呀,别动手啊!”“这小俩口倒也有趣,当街就拉扯了起来。”
“咦?那不是纪姑娘吗?怎么跟个男人拉拉扯扯?”
男子继续喊道:“你要打我,我就不闭嘴!”
纪蔷这会只想赶紧离开,摆脱眼前傻瓜,于是道:“我不打你,你快别喊了。”
他点点头,把脸凑过来。
“你干嘛?”她退了一步。
“我娘说打人不是好事,娘子打相公更加不是好事!”他指指自己的脸“你错了,所以要向我对不起,像娘一样在这里印一下。”
纪蔷一愣,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亲他!这傻瓜虽傻,便宜还是会占的!不仅说她是他媳妇,占了她口头上的便宜,现在居然还想占她另外一种便宜。
她手一扬,不管他傻不傻,先赏个耳光再说。
“别打我!”他惊讶的喊,伸手乱挥挡住了她的手,左手却仍抓着她的衣袖不放,手一甩一勾,她往他的方向跌来,樱颊刚好凑到了他嘴上。
“啧”的一声,他亲了她一口。
四周响起一阵叫好声和掌声,一堆好事者跟着起哄大叫“好香呀!”
纪蔷又惊又怒,伸手一推将衣袖往里一夺“刷”的一声,居然给他扯下了半截衣袖,露出她嫩藕似的玉臂!
她气得容颜惨白,用另一边衣袖罩住裸露的膀子,转身拔腿狂奔离去。
他手里拿着半截衣袖,哈哈大笑道:“媳妇,你的定情信物我收下啦!哈哈!”
纪蔷猛然站住脚步,回头盯着他,这家伙原来不傻,他是故意要当街羞辱她的。
可恶!她记住了!她恨恨的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又跑了。
他哈哈大笑,只觉得有趣、好玩极了。
*****
原来这个傻瓜便是小时候被纪蔷戏称为爱哭、爱告状的没出息鬼,单奕月。
他从小身体不好,家人都宠着他、让着他,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一打个喷嚏就大惊小敝,因此他显得窝囊、软弱,也才会被纪蔷给欺负得死死的。
但他七岁那年就决定以后都不哭了。
而且他还发下了宏愿,他一定要长得比那只野猴子高。
自那天她宣告从此不再跟他玩,两人就彻底的绝交了,可他才不在乎,纪蔷不要来欺负他最好。然后他跟纪真越来越好,好到他走到哪,纪真便跟到哪。
十三岁那年,单老爷一个开武馆的朋友江师父到府里做客,无聊的时候便教他几套拳脚功夫健身,从此他便迷上了。
在爹娘的同意下,他跟着江师父一起回山西学武,当然纪真也跟去了。练了半年之后,他已将江师父所会的拳脚功夫全学成,便与纪真离开武馆,打算四处去玩。
结果在黄山遇见一个老乞丐,三人越说越投机,后来老乞丐知道他们一心向武,便介绍一个隐居在深山,武功高强的老友给他们。拜师学武的日子过得飞快,而几个月前师父过世了,两人便葬了他,本来相约再去闯荡江湖,可是想想毕竟也离家多年,所以先回江宁城看看。
他在南门街口和纪真分手,各自回家。谁知道半路却看见了一名姣美姑娘在跟人吵嘴,觉得有趣便伫足多看几眼。
直到见她有了危险,他才随便从一旁市集上赶了一只猪去救她。而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所以他便故意装做痴呆的意样逗她笑,后来的胡缠瞎缠让她动了怒,他发现她微嗔薄怒的模样,又有另一番风韵。
他单奕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哭的男孩,他变成一个大男人,有着坏心眼又有些轻浮,有着正义感却爱捉弄人。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捉弄的对象不是好惹的,更不知道她便是他小时候的死对头纪蔷。
如果他能早些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去惹她,而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