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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眼。
“没什么。”为了活命,他连忙否认“我说你今天怎么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到她来他就知道自己八成又要吃亏了。
“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棘茉阳笑嘻嘻的一挥手,内侍们马上抬进一口箱子。“你赞助了妹妹这么多银子,没拿一些成品过来谢谢你,人家过意不去嘛。”
“谢了,我恐怕不需要。”他连忙拒绝“放着就好,不用打开了。”
“你不要呀?那很可惜耶。”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要。”他要这些遮不住身子的衣服干么?
“哥哥是男人,当然不会要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她眼珠子一转“可是我听说医官院的新院使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我想她一定会有兴趣的。”
“什么?”棘爽月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开什么玩笑呀,邵译嘉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她又哪来的胆子敢穿这种衣服?
他的表现让在场的内侍和宫女们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原来一向老成持重的殿下,居然也有发急的时候。
瞧他动作俐落的跳起来,活像屁股扎了一根针似的。
棘茉阳不高兴的挑起眉“哥哥左一句这种衣服,右一句这种衣服,那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穿这种衣服的妹妹我吗?”
“我的意思是说,这种衣服只适合身材好,长得漂亮的姑娘穿,平常人穿起来哪有你好看呢?”他连忙补救自己一时不察所犯下的错误。
“那就是说新院使又丑又难看,身材更是糟糕喽?”她从容的往椅子上一坐,优雅的交叠着双腿。
“全宫里的女孩子都穿这种衣服,就她没穿的话,我要怎么跟她说?”
她装出一脸又抱歉又遗憾的样子,用极为可惜的口吻说道:“哎呀,院使大人,对不起得很,不是我小气,不让你穿新衣,而是太子殿下说你长得丑,身材也不好,穿了这衣服难看又浪费。”
“好好好。”棘爽月头疼的举起白旗“你东西留着,我交给她就是了。”
这个女煞星真的是他妹妹吗?
枉费他从小就疼她,没想到出国念一趟书回来,欺负他的手段更高明了。
“哥哥,这又是你不对啦。”棘茉阳拿出一副教训的口吻“想父皇连封了四位女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再怎么说我们四个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几时看过女丞相、女将军、女院使、女巡按?既然我们这么优秀而珍贵,彼此不认识不是很可惜吗?”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意思就是要亲手交给她?”直接说就好了,不用费那么多时间“不过她不在,她跟你不同,这个时候都在医官院办公。”
“那就是说我偷懒、不认真了?”哈,父皇说这个院使会是她未来的皇嫂,她一时好奇才借故来看看的。
没想到人都还没见着,哥哥就处处护着她了。
瞧她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把他急得连椅子都坐不住。
“你是怎么搞的?”棘爽月苦笑一记“越来越伶牙俐齿,敢情天天练习是不是?”
棘茉阳还没说话,小灵子就笑了出来“殿下不知道,公主天天跟左丞相抬扛,口舌越发犀利,连皇上也说头疼呢。”
“你话太多了。”棘茉阳啐了她一口“好端端的提那棺材脸干么?存心呕我。”
棘爽月一是好奇,二是想转移话题,于是问道:“什么棺材脸?”
“就是有人成天绷着一张脸,硬邦邦又死气沉沉,平平板板的,跟棺材盖没两样。”她一想到就火大“那王八蛋气死我了。”
小灵子小声的提点:“殿下,公主说的是左丞相宇文执啦。”
棘爽月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他呀。”真是难得,居然有人有本事把茉阳公主气得七窍生烟,他可算是棘萱国的国宝呀。
“殿下。”一名宫女进来行礼禀告“院使大人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候传召。”
他都还没说话,项东流就已经习惯性的说:“挡。”
殿下早已交代过,不管院使说什么,总之把她挡在门外就对了,因此他很自然的就按照老规矩办事。
“挡?”棘茉阳娇声道:“慢着,为什么挡?”
项东流怕极了这个公主,一听她问,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殿下交代,只要院使求见一律挡。”
棘爽月伸出食指来,在空中晃了一晃,瞪了他一眼“好兄弟呀。”
“为什么?”棘茉阳可不解了“难道院使来了这么久,每次都被挡在门外?”
“呃是。”
“搞什么鬼?”她哼道:“传。”
来这么久了,不会连病都还没开始看吧?父皇的顾虑还真是有道理,就怕皇兄不合作,所以差她来看看。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院使至今没见过皇兄,两人应该不相识,那他刚刚在急些什么?
“等一下,不许传。”棘爽月认真的重复了一次“不许传。”
“理由是什么?”
“我有我的顾虑,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他很少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话,就连棘茉阳都吓了一跳。
她凝视着他,确定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后,决定放弃。
事实上,她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这个皇兄。
表面上他似乎很温和、柔善,其实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打开心胸接受别人,所以他没有真正亲近的人和朋友。
她看到的、父皇看到的、母后看到的,甚至是这些臣属看到的,通通都不是真正的棘爽月。
他们看到的是皇太子,是棘萱国下一任的继承者。
想到这里,她突然替他觉得难过起来。
“好吧,既然不许传,那我自己去见她。”棘茉阳一笑“殿下,这不需要你同意了吧?”
喊他殿下?宝贝妹妹生气了,她不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呀,唉。棘爽月无奈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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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邵译嘉?”棘莱阳拉着她的手,用一种很满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
有些轻愁、有些天真,像是朵幽兰,楚楚动人清雅细致,令人我见犹怜。
难怪父皇会生出想把她许给皇兄的念头,她也觉得两人非常相配。
“是的。”她点点头,难掩惶恐与紧张。
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一个公主呵。她看起来笑意盈然,应该不是要来指责她渎职吧?
“你眼眶红红的,刚刚哭过?谁欺负你了?”
“没有。”邵译嘉连忙摇头。
她今天特意到褚家去找纳兰,谁知道他们却说褚严华带她回老家祭祖,已经不在京城,因此她没能见到她。
想到莫名其妙丢了纳兰,她心里更是恨那个糊涂的皇太子。
“我想也是,没有人舍得让你受委屈。”棘茉阳挽着她的手,回头交代“小灵子,你们给我守着园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我跟邵姑娘瞧瞧花儿去。”
邵译嘉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公主这么和善有些奇怪。
她并不明白她的个性就是如此,开朗的一下子就能跟不熟悉的人热络起来。
“你瞧这花,以前看过吗?”她指着身前一大片的淡紫花丛,笑盈盈的问。
邵译嘉仔细的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淡紫色的花瓣中包围着鹅黄色的小花瓣,形状像只跳舞的蝴蝶。
“这叫蝴蝶花,我在格兰斯念书的时候,屋外就种了一大片。”她伸手轻轻的抚弄着“每年春天、夏天的时候都会开花,只要一开花,就像成千上万的蝴蝶在花圃里跳舞似的,好美。
“可惜我带了种子回来,却怎么样都种不活。”
“咦?”邵译嘉纳闷的看着眼前灿烂茂盛的花圃,有点疑惑。
像是知道她的不解,棘茉阳解释“这花不是我种的。皇兄跟我讨了种子去,瞒着我种了一年,上个月开花才叫我来看。”
她爱惜的抚着枝叶和花朵“我寿辰的时候皇兄送了我一对玉如意、两串红玉香瑗拢,还有这一大片蝴蝶花。我觉得他给的太多了。”
“他却说玉如意和香瑗拢是皇太子赏的,至于蝴蝶花是哥哥送的。”她侧头一笑“我喜欢哥哥送的礼物。”
邵译嘉感动的听着她说。
或许她在还不了解一个人时,就对他妄下断语是不对的。或许皇太子对纳兰的事是真的轻忽了,可是她也不该就这样抹杀了他这个人。
因为太子的不合作态度,还有纳兰的事,不知不觉中她对未曾谋面的他生出了嫌恶之心,甚至有些赌气的不想认真为他治病。
她忍不住因为自己的坏心眼而觉得惭愧,她想当个好大夫,可是一个好大夫不应该像她这样,打从心里不想治一个病人。
“你老听我说皇兄的事,一定很烦吧?”棘茉阳挽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不会,以前我也有个哥哥。”
“以前?”她扬了扬眉,有些疑惑。
邵译嘉眼光一黯,轻声道:“他过世了。”
“噢,真遗憾。”棘茉阳很同情的说:“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嗯,我哥哥也是个大夫,因为他所以我才想当大夫的。”
“原来如此,你哥哥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呀。”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邵姑娘,我不希望也像你一样,这么早就失去了哥哥。”
邵译嘉眨着眼睛,一脸的不明白。
“我父皇要你进畅春园做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嗯。”她点点头,老实的说:“可是我翻遍了医书,就是不知道太子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哥哥的毛病?”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我觉得那不是毛病,只是一种癣好罢了,毕竟喜欢男人”
她话还没讲完,棘茉阳便打断了她,用更加小声的音量说:“老实告诉你,我皇兄的毛病是”
她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出,听得邵译嘉面河邡赤,瞪大了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