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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虞兮惊愕了好一阵，终于打开手机通话的时候，听到的是郑维峰的声音，“关鹏手机上有你的号码，我就打过来了。哎哟对不起，没吓着你吧？”
虞兮轻舒一口气：“没有。”
郑维峰说：“就是想告诉你，关鹏安葬了，在西郊公墓，一切都顺利。”
虞兮没有说话，眼里闪着泪光。
郑维峰接着说：“你也别难过了，做了警察，随时都可能遇上不测。没办法，总得有人抓坏人吧！”
虞兮流下泪来。
关上关鹏的手机，郑维峰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刚才这么做，是无心，还是有意要给虞兮一点刺激，他说不清楚，也不想弄那么清楚。
“沈老师，我想再回去一次。”虞兮对沈丁说。
他们面对面站在上海机场的候机厅。宣传活动已经结束，该回北京了。
“为什么？”沈丁不解。
虞兮不知该怎么说。
沈丁又说：“你知道吗，上次你中途跑回去，公司里的人不太高兴。”
虞兮只能看着他，那眼神永远让人怜惜。
沈丁叹口气：“去吧，我去跟他们说，不过马上就有几次商演，已经定好的，绝对不能耽误，明白吗？”
虞兮感激地点头。
西郊墓地，关鹏的照片镶嵌在墓碑上，虞兮将一束鲜花摆放到前边。
她直起身，凄然地和关鹏定格的眼神对视。
这时，在她侧面的墓道入口，出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子，朝这边过来。
虞兮侧脸看她。
女子来到近前：“你是虞兮？”
虞兮点头。
“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女子说着伸出手，“我是林荫。”
“……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虞兮和林荫还在关鹏墓前，林荫第一次对人完整讲述了她和关鹏的事。
虞兮问：“你一直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不见他？”
林荫说：“我这个样子，见他又能怎样？”
虞兮说：“可是他一定没忘记你，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林荫笑：“我知道，看他在电视上为你辩护，我就知道他还是当年那个样子。”
虞兮说不出话来，她对得起他的情义吗？
林荫看着墓碑上的关鹏：“其实我一直关注他，知道他在警校成绩非常优秀，知道他在警队也很出色，他这个人，做什么都会认真做好。我知道他想找到我，可是我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了。我想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会爱他，他们会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如果那样，我真的会很高兴，从心里祝福他们！我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什么都没来得及开始！真的是好人没好报吗？！”
她止不住掩面哭泣。
虞兮泪水也扑簌而下，慢慢跪在关鹏墓碑前，伸手轻抚他的照片。
电视上在播放《无间道Ⅱ》，虞兮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她本来不大爱看这些警匪片，但是也没别的更有意思的节目，能打发愁闷的时间。
“真的是好人没好报吗？！”林荫的哭声始终在她耳边。
现在的结局，真的就是关鹏的报偿？一个想为大家做事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吗？
“现实不跟人讲道理，只看你成不成功。”心羽这样告诉过她，她就没相信过。就算现实不讲道理，可是人终究是人啊！
一个认定做事不用讲道理的人，他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应该让他这样下去吗？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屏幕上的黄警官正说着，“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做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也许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但做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虞兮推门走进郑维峰办公室。
郑维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她：“他们说你非要见我，什么事？”
虞兮走到他对面：“关鹏一直想要我帮他实现正义。”
郑维峰注视着她：“那你呢？”
虞兮略一沉吟，下了最后的决心：“我愿意！”
老郑低下头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张关鹏笑着的照片。
老郑也不由得笑，你小子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