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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到你,你的不听话让我觉得心烦。”他撂下话。
螭儿深深望了他一眼,焚羲的黑眸却未曾看她。
她轻轻呜鸣,焚羲仍背对着她,如此举动比他的话更伤人。
再三回首,他不动如山。
螭儿委靡不振,身子窜向林间,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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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他叫她今天别让他见着她,只限于“今天”但
很好,因为他凶了她一句,她就跟他闹起脾气!
是他太过纵容她的任性,将她宠出这般天大的胆子,让她整整躲避了他五日之久!
连日来的等待,焚羲脸上的笑痕由有到僵,由僵到硬,由硬到消失,而消失笑意后的脸庞阴骛得令人胆寒。
真该为她的痴憨大笑三声。她以为她有这通天本领逃出他的掌心?凭他之力,要在茫茫大海揪出她绝非难事,但她若以为他会因她的蠢举而慌张寻觅,那就错得离谱!
放她去吧,既然她已不再听话,要找只比她更乖巧、更柔顺的玩物易如反掌,何必为了她而扰乱静谧心房?
放她去吧。
即使数日来,焚羲心中如此反覆付度,胸膛中的炙焰却烧得他坐立难安,再也寻不回平日的慵懒自得。
他以为是辟邪剑在作怪,但?肓松砬湓谥刚浦洌迥诘幕鸱偃圆患酰土稚系谋傩敖6疾患捌淙榷鹊囊话耄?br>
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卸下了辟邪剑后心中却不见丝毫虚空,他一直认为辟邪剑是他缺空的心,只有将辟邪剑埋人体内,他的心才是完整,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失去辟邪剑,他的心仍在
否则他不会如此心乱如麻,不会如此心浮气躁,不会如此心戚戚然。
风吹叶沙沙,听得他更加心烦。
辟邪剑脱手而出,削断了因风而舞动的枝哑,斩去了企图挑战焚羲理智极限的扰攘。满梢油绿在剑光肆狂下纷纷坠落,一眨眼工夫,无辜老树已整个光秃。
右手向左边一挥,苍穹问的火红剑身急转直下,扫向轰轰奔腾的水幕流泉。
抽刀断水,水更流。
无端迁怒,怒更炽。
撤了对辟邪剑的驾驭,任其笔直地贯入水势腾窜倾泄的岩壁,让泉水冲去剑身益发灼烫的火花。
焚羲烦躁地跃入泉中,整池的泉水也浇熄不掉无明心火,纠结的健臂泅游在汩湟波间,沁骨的温泉仿佛被他的焦躁给沸腾,煨得他一身火红,就算此时他听到整池泉水发出滚沸的声音也绝不会有任何诧异。
扑通
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子被投进水中,想引人注意。
焚羲先是未曾察觉,直到投进来的石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大的那颗足足是一头猛虎的脑袋大小!
“呜”伴随着扑通声不断的,是又轻又浅的呜咽。
潜入泉心的焚羲听到了嗫嚅的兽鸣,痹篇阵阵石雨,像条滑溜的鱼儿旋身,破水而出。
熨贴在颊边的水湿黑发滴流着泉水,睫上残留的水珠丝毫影响不了他眺望离他最远的石块上那只想下泉,却又因泉中异常高温而裹足退缩的小小螭兽。她的嘴里还叼着一颗鹅卵石。
细而短的后足触及热泉又忙不迭给烫收了回来,猛吸口气,又试着将后足放入水里,来来回回数十次。
螭儿试了好些回,怎么才短短数日,这温泉的水竟沸腾成滚江?别说下水泅泳,恐怕她一落水就直接给煮熟焖烂了,成了道“水煮螭儿!”
“呜”求救的目光落在泉中央的傲然神只。为什么他完全感觉不到烫?
焚羲双臂环胸,刻意佯装的冷漠敌不过唇畔上扬的笑弧,明明前一刻他还在恼着她,胸坎的炙焰却在她身影进入眼帘的同时灭尽,他甚至还有好心情调侃手足无措的她。
“我如果耻笑你现在胆小的模样,你会不会要起性子,掉头就走?”他得先问清楚,以防有人恼羞成怒。
螭儿吐掉嘴里叼着的凶器,猛烈地摇苦头。
焚羲得到她的首肯,开始大笑,笑她憨柔的举止,也笑他数日来的躁灼。
他的反应急得岸上的螭儿直跳脚,细长爪子不断指着冒着热气泡泡的泉水,低狺着想说些什么。
焚羲笑声不止,两指轻弹,让螭儿再度化为人形,还附加一套全新的粉色衣衫。
“焚羲!”干哑的喉头甫能说话,便又急又慌地嚷嚷“水好烫,会煮熟上来,快!”
“烫?”焚羲总算冷静下来,打量周遭。他身处的温泉已成了沸泉,蒸蒸热气犹似置身在沸腾的鼎镂中,换做寻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黑眸终于瞟见罪魁祸首那把在水间焚煮清泉的熇熇神剑。
他掌心一翻,吐着青焰的辟邪剑再度融回体内。
衣裳浸了水,拖累了他上岸的步伐,螭儿一副想跳下水将他拉上来的猴急样,无奈又碍于滚水的威胁,只能在巨岩上来回踱步。
“焚羲”他才上了岸,她便扑上前,小手拚命扬着他又红又烫的肌肤,幼稚地以为这般举动便能降低他肤上奔窜的热气。
“你还有胆回来?”
忙碌的扇形小手一怔“你还没消气?”她都多等了五天才敢出现在他眼前,孰料他还是老大不爽。
气,消了,但不满仍在。
“胆敢躲着我,一躲就是五日!”
“说不想见我的,是你。”她委屈地回道。
“我也附注今天,而那个‘今天’是数天前的事。”他开始清算罪名。
瞠儿扁扁轻颤的嘴。
“我,没听到‘今天’,只有后头那句,‘我让你心烦’。”害她听得心都揪拧成一团,很疼呢。
一想到自己成为被厌恶的那方,她说什么也提不起勇气再来见他,只能好远好远地偷瞄他,今天若不是见着他跳入沸泉中,心急之下才露了脸,现在她恐旧仍偷偷摸摸地匍匐在草丛中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银瞳儿悄悄觑向他。
呜,脸上没有笑容,他果然还在气恼她!
她怕他生气时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她更怕有朝一日他与全天庭仙佛对峙时所要承受的后果!所以她并不后悔日前惹恼焚羲的那番话,可是
他还要同她生气多久?
十指如麻花不停绞扭,如同她现在的心情,被名为“手足无措”的情绪所扰,搅得她思绪纷乱,随着他的喜怒而起伏不定。
来不及更多的自怨自哀,一条白巾飘落在螭儿头顶,她掀开蔽目白巾,只见焚羲那头黑鸦鸦的湿发垂在她面前。
“擦干。”
被突来的转变搞得有丝迷糊的她轻喔了声,小手拎着白巾赶忙擦拭他发上的滴水。
毛巾搓搓揉揉,小手揉揉搓搓,顺便趁着指尖滑过他发梢时偷偷摸上两把,好重温那腻人的纠缠。
她喜欢他散发飞扬的样子,也喜欢现在像只落水狗般的服帖黑发,喜欢他似有若无的笑,也喜欢他绷着脸不,这个喜欢只有一点点,最好他永远都别与她闹脾气。
反正她喜欢多面的他。
擦着擦着,微湿的白巾早由指尖滑落,现下流连在他湿发间的,是螭儿的拥抱。
质料极佳的绸衣沦为拭发布巾,因发上无色水墨的印渍渲染而夹缎成花似的精致图纹,她让他枕在肩胛上,气息贴近她的颈项,右指握着衣袖擦拭他脑后湿发,小心翼翼地包拢绺绺发丝,吸去淋淋泉水。
拭干了他的发,却湿了她的衣。
“擦干了吗?”他的声音像在笑,又像恶意调侃,更像忙碌间拨出空闲的咕哝因为他的唇齿正专注地咬开她的衣襟,畅行无阻地进占白嫩颈项。
“还没。”她还没抱够,非得把这五天的相思给狠狠补回来。
片刻过去。
“擦干了没?”
“还没”呜,好怀念的拥抱,好怀念的胸膛
半晌过去。
“干了吗?”三度质疑。
“没有。”
一问一答间,谁也不在乎究竟干的是他的发抑或她的衣裳,反正后者已经被褪离主人身躯,远远地抛去泉中载浮载沉。
紧接着便是一场证明彼此仍牢牢守在身畔的淋漓欢爱,谁也无法分辨这样的纠缠是谁陷得深,谁入了迷,谁对谁眷恋,谁对谁难舍
如果焚羲不灭天,他们就能一直这样、一直这样下去吧?螭儿伏在他心口,痴迷地看着两人交缠不分彼此的发丝,他嘴里哼着她从没听过的小曲,餍足的眸子慵懒轻合,厚掌在她光裸纤肩上流连。
像现在这样,无牵无挂、无烦无恼,他的世界中有她,而他是她的全部。
只要焚羲,不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