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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再多来点,免得你嫌我招呼不力。”她对壮汉使了个眼色。
壮汉看了眼东方倾,犹豫了一下。“夫人他都已经这样了”虽然有钱拿,但他可不想闹出人命。
看这小伙子都已经脸色发青,不停滴血,怎还是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再打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挂掉。
“私闯民宅的强盗,就算被打死我们也只能算是自卫,尽量打。”杨宝妹冷声道,转身朝楼梯步去。
壮汉左右为难,考虑半晌后,只得顺着主子的意思,再度抡起拳头朝东方倾的脸上挥去,不过只是做做样子。
他现在只希望这小子别倒下,因为他已经有些佩服了。不知道这小子愿不愿意加人格斗界?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下楼去跟他作个了断,二是我通知警察来处理。”杨宝妹细瘦的身子站立在雪莲面前。“你最好考虑清楚,若是警察介人,我可以让他十年出不了监狱大门,我说到做到。”
雪莲瘫在地板上。面色如雪,无意识的频频摇头。
她不能让他去坐牢、她想起他父亲,那个四十一岁不到便已苍老得像个老头,酒不离身,浑身邋遢,满嘴粗话又爱打人,目光充满鄙视不善
他说过他恨他父亲,他虽然爱玩,但他还是有理想与抱负,他不会跟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一事无成、人人唾弃的流浪汉,若真那样,他宁愿死。
而他也是说到做到
“不要这样对我”她眼神空洞,过度的心力交瘁早已掏空她的情绪,让她再也流不出泪。
“你不要说我狠心,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想当初你母亲将你交给我时可千叮万嘱白就是要我将你教养成一个识大体的好女孩,并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你母亲怕的就是你遇到一个像你父亲一样无所事事又贪图享乐的伟人。”
杨宝妹喘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有你母亲做为你的前车之鉴,你绝对不会步上她的后尘,没想到你觉如此的不自爱,还是自甘堕落的跟那个小太保在一起,辜负了我的期望不说,你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
雪莲只是一脸木然的听着她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执意要跟那小太保在一起,那我也没话说,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为自己擅闯民宅并抢劫强盗的行为付出代价,再加上之前他与同伴洗劫摈榔摊的案子,他这辈子恐怕就再也翻不了身。”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雪莲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若不照阿姨的意思去做,阿倾不但真的会有牢狱之灾,他的一生也完了。
她不在乎自己会承受多大的痛苦。只要能让他安然脱身,教她如何她都愿意,即使她做的事会永远失去他。
“阿姨,我愿意听你的话。”她的声音已平静许多,只是益发苍白的脸明白显示出她心里的悲哀、“但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他跟他同伴一起去洗劫摈榔摊的事,是真的吗?”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心甘情愿的跟阿姨回到这里,没有事先与阿倾说一声。
“怎么,你不信?”‘杨宝妹挑起眉尾。“你不信也无所谓,等警察来了以后一查就知道了,他长得不错,指认起来应该不难,像他那种小混混在牢里多蹲几年,对这个社会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不要!”雪莲爬过去,紧抓住她的裙摆。“阿姨,我求求你不要,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我会好好唸书,照你为我安排的路走,我不敢再不听你的话了,只要你放过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放过他”
“不许流眼泪!”杨宝妹厉声斥道。
雪莲马上慌忙的伸手将脸上和眼眶里的泪水抹去。
看她如此,杨宝妹心软了些,放下身段弯身将她扶起,并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残余的泪水。“别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想想你母亲,难道你想步上她的后尘吗?”
雪莲一愣,悲伤的摇摇头。
杨宝妹满意的露出一笑。“那就好。”
她抚顺雪莲的长发,边半强迫的推着她的背往房门走去。“我教你怎么跟他说,你就说,当初会跟他在一起,以是为了新鲜好玩,现在你觉得不好玩了,所以想离开他,叫他不要厚脸皮的缠着你。”她轻声的在雪莲耳边道。
雪莲麻木的点头,强迫自己记忆。
“还有,一定要面无表情的说,神情意冷愈好,我看那混混挺精的,虽然已经被揍得差不多了,但为了防范他不死心再来找你,你还是眼睛瞪那么大干么?他现在被揍总比在牢里蹲上十年八载的来得好吧?”
她话一出,雪莲只能硬生生的移开视线,并强迫自己挪动脚步。
下了楼梯,当她看到满脸是血的东方倾时,马上倒抽了口冷气,不自觉得想冲上前去,但杨宝妹施加在她手臂上的压力及时唤回她的理智。
别冲动,只要你有任何背叛阿姨的举动,那他就万劫不复了,你不能毁门他,你不能自私,你必须冷静,必须面无表悄。她在心里不停的叮嘱自己。
这真的很难呀!她得用力的紧咬住自己的舌头,才能发泄自己的痛彻心心肺。
腥甜的血味刹时间充满她的口腔;但奇异的,她冷静了下来,原本畏怯的眼,在迎上他凌厉依然的黑眸时迅速转为淡然。
“我总是想不透为什么男孩子总是那么厚脸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只不过是一起吃过几次饭,一起出去绕过几趟罢了,这样就将我视为所有物,真是有够无聊的。”
咽了口血腥味,她故作不耐的拨拨发丝。“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原来还是同样的笨蛋,都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你还跑来騒扰我,早知道就不跟你玩了。”她怎能说得如此轻松呢?每说一个字,她的心便滴一次血呀。
东方倾脚下踉跄了下,但凌厉的目光依然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口中腥味更甚,雪莲淡漠的直视着他。
“请再说一遍,我听不清楚。”东方倾逐字逐句的说。
咽下腥味,雪莲深吸了口气。
“我说”惊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顿了顿,不去看阿姨扫来的目光。
“我说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打搅我,你根本就配不上我,我或许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的你,只教我觉得恶心。”她两手紧握成拳,激动得浑身颤抖。
她还有再抱他一次的机会吗?没有,她知道。他逐渐转为森冷怨恨的黑眸,让她感觉愈来愈冷,完全无法停止颤抖。
杨宝妹伸手搂住雪莲的肩膀,强制住她的打颤,刻薄的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
“我早说过,你来只是自取其辱,现在你听清楚了吗?你根本就配不上雪莲,癞蛤蟆还想吃逃陟肉?省省吧。把他给我丢出去,再拿盐去外面洒一洒,去去毒气。”杨宝妹对壮汉们说,赚恶的扫了东方倾一眼。
雪莲无法承受他的视线,蜂首低垂
壮汉们都暗暗松了口气,拖着东方倾往外走。
“语言把关日,欧阳雪莲!”在出大门前,东方倾使尽最后一丝力量大喊。
雪莲一惊,飞快的抬起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东方倾的背影。
“他说什么?”杨宝妹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雪莲一惊,忙收回痴迷的视线,并快速的摇头。
阿倾突如其来的暗号让她太过讶异,以致让她忘了阿姨的存在。
“不,我不知道”她佯装不解,一颗心跳得飞快。
她绝不能让阿姨知道阿倾话中的意思,那只有她能解读,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乱”是阿倾常带她去的一家pub,每逢周五便是“乱”的“语言把关日”
那日凡是进入“乱”的人,均不得开口说话,只能用表情或比手间脚沟通,违反规定者一经发现,会马上被驱离出场,所以每逢周五时“乱”的夜晚一点也不乱,大家全静静听着台上歌手演唱。
她非常喜欢“语言把关日”她从不习惯那种太过嘈杂的环境,会去那里纯粹是因为他喜欢。
扬宝妹疑心的想。她不相信那小太保说那话是无意义的,雪莲的目光闪烁,否认时更是显得心虚,原本苍白的脸此刻甚至出现薄晕,可见雪莲一定懂那小太保话中的意思,而目打算再次欺瞒她。
她沉吟了会儿。“好,你上楼去吧。”
不管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她是绝不会让雪莲再踏错一步。
雪莲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
一转过身,希望重燃的笑容马上掩不住的在她脸上绽放。
离星期五还有三天,只要她在这几天乖乖听话,消除阿姨的疑心,她要出门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再见到他,她就可以跟他解释今天的事情,让他知道那些话不是真的,她是为了保护他才那么说的只要她能再见到他。
三天好漫长呀!
但她几乎是足不点地的飘然上楼。
十分钟后,杨宝妹端了杯温牛奶上楼,敲敲雪莲的房门,她走了进去。
“喝了这杯牛奶,你会好睡些。”她将杯子递给雪莲。
雪莲忙不迭的接过,有些胆战心惊。
即使是在压力最重的联考期间,阿姨也从未泡过牛奶给她喝过,更何况是亲自端到她房里。难道她看出些什么了吗?
“怎么不喝?快喝,喝了早点上床睡觉,你的眼睛都肿了。”
她温柔的语气让雪莲更害怕,在她与牛奶之间来回看着。
“怎么?你怕我在牛奶里下毒吗?”
雪莲急忙摇头。“不!我马上喝。”她举杯就口,在几度呛到的情形下,终于喝完那五百的牛奶。
杨宝妹接过杯子。“上床睡吧。”
雪莲爬上床后,杨宝妹马上为她覆上被子。
“乖,阿姨保证,明天你就会有一个新人生了。”
雪莲想问为什么,只是她的眼皮突然变得好重,重得让她无力开口。
在失去意识前,她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阿倾
这年,东方倾不满二十岁,欧阳雪莲刚满一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