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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笨蛋。”
“你说什么?”宁纪显得既震惊又欣喜,还有着深深的不悦。爱上他就是最可怜的笨蛋?
“现在你又想用同样的方式对我”
“我是要跟你结婚,又不是”
“对,这次你不是用金钱,也不是用珠宝,而是用婚姻、宁夫人的身分买我!你以为你可以收买我,你把我视为跟那些拜金女郎一样,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我?”
她的质问让宁纪哑口无言,她顺势挣脱他的箝制起身。
“你根本不懂我,不晓得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要我怎么做才肯答应嫁给我?”宁纪眼光随着她转,不肯放松。
“我要什么?”玮玲抖着嘴唇苦笑了起来,看向宁纪的眼睛格外清澈明亮。“我要的东西用金钱无法衡量,我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
“说清楚点。”宁纪浮躁地追问。
“我要你的心,你的爱。”她凄楚地道,清清如水的眼瞳直视向他的灵魂深处,发现他的瑟缩,她的眼光暗淡了些。“我们都知道你给不起。”
最后一句话格外让宁纪觉得苦闷。
习惯了以金钱交易的肉体关系,习惯了一夜情后再无关系的男女游戏,心早不晓得失落到哪里去,连宁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心可以给人,还有没有情可以付出,剩下的只有感觉
空汤的心房,必须用无止尽的事业企图心,和更多的财富、名利填补。宁纪早忘了爱情的神奇魔力,只剩下肉体的吸引。就连对若薇,也是兄妹之情更甚于男女之情,才会订婚两年,迟迟不决定结婚。
然而玮玲的每个字,却如流矢般穿人他的胸膛刺人他的心坎。根深蒂固的一些意念摇摇欲坠,有些甚至想突破心墙而出,心惊之下,连忙用意志力控制住,却已揣揣不安,流了些冷汗。
他灌下一杯酒,下意识地知道他对玮玲并非无动于衷,除了肉欲之外,还有别的渴望。只是想跨出那一步,对他仍是困难的。
他闷闷喝酒,玮玲也没说话,食不知味地夹了些菜吃。这顿饭吃的宾主皆愁。好个鸿门宴,玮玲情不自禁叹起气。
看向宁纪,发现他拿酒猛灌。担心他喝醉,但想想喝醉也罢。他的酒量不算好,酒品却不错,酒醉后不过是呼大睡。宁家的司机在外等候,到时不怕扛不动人。
一壶酒还没喝完,心情不好的宁纪醉卧在榻榻米上,玮玲请侍者过来结账,打行动电话通知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和侍者扶着宁纪走出餐厅,
迭他上车时,天空开始下着毛毛雨,宁纪握着她的手不放。
“玮玲,玮玲”他醉眼惺松地呼唤她。
“嘘,回家了。”她道。
“玮玲,其实”他看着她欲言又止,蒙陇的眼襄有两国火焰燃烧,心里有好多话要说,但千头万绪,不晓得从何说起。
“你醉了,明天再说吧。”
头好昏,意识焕散,宁纪阖起沉重的眼皮,没再言语,慢慢放开了玮玲。
“送他回家。”她对司机道。
“孟小姐不一块上车?”
“不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很近。”
目送黑色的豪华房车离开,玮玲朝另一个方向走,湿冷的雨丝落在她发上、脸上,凉凉的感觉很适合她此刻的心情。
和宁杞把话挑明,心情没有更好,一种淡淡的凄凉逐渐扩散,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寒意内外交逼,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包围住她。
明天该怎么面对他?
那条在两人之间壁垒分明的界线被逾越了,不管怎样玮玲的心情都无法恢复从前的古井不生波。对宁纪的单恋真的结束了吗?有些事不管如何否认都没用,她仍然深爱宁纪,才会因为他不爱她而痛苦难过。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玮玲对自己说。只有不再见他,暗潮起伏的心才能平静下来。不会再有希望,也就不会再有失落,对他该彻彻底底死心了。
眼角的泪水和着雨丝一片沁凉,她祈祷,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流泪。
门铃声是那种小乌揪鸣的叫声。
宁纪站在不锈钢的双气密门外等待。
今早到公司时,从雯菁那里得知玮玲生病请假,害得他心神不宁。
她向来是个健康宝宝,担任他三年的秘书,从来没请过一天病假。这次请假是因为真的生病了,还是单纯地想躲开他?
左思右想没有结果,乾脆亲自上门求证。玮玲如果只为了躲他才请假,他可不会善罢干休。
门裹有脚步声传来,双气密门的里门被打开,隔着外门,一道宁纪压根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影冒了出来。
“阿缙!”
门里的人同他一样错愕,险些甩门躲起来。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了一分钟。
“你怎么会在这里?”宁纪以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门牌号码。没错,这是人事部交给他的地址;阿缙在这里做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才是。”阿缙耸耸肩,静静打量许久不见的兄长,没有开门的意思。
两年前他从家里搬出来后,只打了几次电话回去,跟家人有两年没见了。
“我来看玮玲。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宁纪的眼光锐利起来,怪不得楼下的大褛管理员看到他时,表情古怪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宁先生什么时候出去的?难道是换了套西装让我闪了神?孟小姐好点了没?”敢情是把他误认为宁缙了,真是个老花眼!
不过话说回来,宁缙居然跟玮玲这么熟,连管理员都认识他!
宁纪心头燃起一把怒火,胸口压着某种沉重、让他无法顺畅呼吸的痛苦,那是一种遭到最亲爱的人背叛的痛楚,揪的他全身发疼。
“玮玲是我的朋友。”宁缙审慎地回答。
“开门,我要见她。”
宁缙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门让他进来。
进门后,宁纪迅速打量了一遍玄关和客厅的格局。屋里没有太过沉重的家具,浅色的榉木地板。他在玄关处换穿脱鞋,跟着宁缙走进客厅。
“玮玲在睡觉,早上我带她看过医生了。”
“她真的感冒?”宁纪显得无法置信。
“嗯。发烧到三十九度。清晨五点多时,她打电话给我,说她人不舒服。我来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帮我开门便昏过去。我带她到医院挂急诊,烧退了些才带她回来。”
“为什么不住院?”宁纪的口气有些不满。
“没有病房。”
宁纪蹙眉,这对宁家人而言根本不是藉口。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这种事应该我来处理。”
“我和玮玲都不想麻烦你。”
这是什么话?积压在宁纪胸口的火气百窜升到眼上。
“你有什么资格代替玮玲说话?她跟你说不想麻烦我吗?”
“嘘,小声点。她在睡觉。”宁缙压低声音安抚他。“干嘛呀?你不过是她老板,别用这种捍卫所有物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见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宁纪恨不得给他一拳。“你什么意思?难道玮玲是你的”
“朋友!”宁绪没好气地补上一句。“别把你那套用在别人身上。我跟玮玲之间的友谊,不像你想的那样。”
“哦”他刻意拉长声音,嘴唇讥讽地扭曲。“既然如此,你何不滚开一点,让玮玲的正牌男友来照顾她?”
“她男性朋友是不少,但没有正牌男友。”宁缙一本正经地回答,从那对清澈明朗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任何玩笑意味。
宁纪觉得快被他气死了!这个小弟从小就跟他不对盘。
“我就是她男友,滚开!”
“是吗?”宁缙根本不相信。“那她为什么没打电话给你?”
正中要害,宁纪心痛无比。
“我昨晚喝醉了,她一定是太体谅我了!”男性自尊不容人践踏,他粗鲁地推开弟弟,相准一道半启的房门,猜测那应该是玮玲的房间,大步走进去。
房间的布置很简洁,带着点浪漫色彩,但同客厅给人的感觉一样,宽松舒适,没有太笨重的家具。
白色天篷顶的单人床上,有隆起的身影。宁纪掩不住急躁的心情,快步来到床前审视她。
迥异于办公室里的古板严肃,与pub舞池里的冶艳,昏睡中的玮玲娇柔清纯的似十几岁的少女。
绵密的睡羽遮住那对品灿的美眸,黑瀑似的长发披散在枕上,粉嫩的嘴唇微启,柔滑的肌肤染上一层晕红,像洋娃娃一般可爱。
宁纪情不自禁地仲手握住她露在被外的柔夷,手心里的微温,沉淀了他不安的心
“我没骗你,她是在睡觉。”宁缙站在他身后,双手交横在胸前。
“你不用上班吗?既然我来了,你可以走了。”宁纪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已经请了一天假。再说,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我不放心把玮玲留给你。”
“你这是什么话?”若不是怕吵醒玮玲,宁纪早就揪住弟弟干架了。“你这位臼私自利的少爷又照顾过谁?”
“你根本不懂我?”宁缙和他的怒气不分上下。“我早就不是你眼里什么都不会的那种寄生虫了!看看我的手!这是一双劳动者的手,再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了!”
“这就是你这两年做的事?不在家里好好享福,跑去做苦工?你好歹是大学毕业!”
“那又如何?我受够了你们这些虚伪的”
“好吵!”也许是两人间的争执气氛扰的玮玲的睡眠不安宁,她慎怨地张开眼埋怨。看到宁纪,显得很意外。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就不能来看你吗?”宁纪气苦。
“啊?我没这意思。”玮玲微蹙眉头,她现在根本没体力跟人吵架。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你来是吵架,还是探病?”宁缙不悦地道,转向玮玲探视时,声音轻柔温和。“舒服点吗?我熬了些稀饭,饿不饿?”
“嗯。”宁缙转身离开,玮玲才道:“你们兄弟见过面了。”
“原来你知道宁缙和我的关系。”
“前几天知道的。”说完这句话,两人间陷入沉默,一分钟后,宁缙从厨房回来,手上端着餐盘。
宁纪嫉妒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你会煮稀饭。”
“我会的事才多呢!”宁缙放下餐盘,越过他想扶玮玲起床。
“我来。”宁纪当然不愿意他碰玮玲,抢先一步扶起她,还体贴地在她背后多塞了个枕头。
“我喂你。”宁缙从餐盘上拿起碗,宁纪伸手去抢。
“我来喂。”
“你没喂过人,还是我来。”
“这种小事根本不必学,我来。”
“稀饭是我煮的,该当我来。”
“玮玲是我的秘书,还是我来。”
“我是她朋友,这种事”
“我自己来!”一道女声突围而出,玮玲抿紧嘴,以女王般尊荣的气势道:“我只是生病,没有缺手断脚到需人喂食,两位让我自己吃吧。”
“好。”宁缙忙不送地把碗和汤匙交给他。
“你们两个先出去,让我吃饭。”在两人虎视耽耽下,玮玲吃不下。
“好。厨房还有些稀饭,我们去吃吧。”宁缙拉着兄长离开,还玮玲一个安静的空间。
为什么他会来?玮玲怔怔发着呆,许久之后幽幽叹息,原已纠缠不清的情绪,更加结成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