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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只是想不透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冷淡、这么不在乎!你的心可能是发泡海棉做的!”
“不要再想解剖我!无情也好、冷漠也罢,那是我既定的方式!不要想改变我的方式!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很欣赏西靖广?是不是发现他是一个好男人?”
“他的确是!他痴情、专情,而且能够宽容你!是你对不起他!”
“那很好!你们有很多共同的特点,刚好可以凑成一对!”
“你──你说什么?你真的要把我丢给西靖广?”
银夜真是伤心欲绝!
“是啊,你和他也许是天生一对,一个十足的女人,搭配一个百分之百的男人!只不过,可不是我把你“丢”给他,而是我成全你们!为了你真正的幸福,我成全你们!”
蓝霞的表情扑朔迷离,像是严肃,又像带着嘲讽,使银夜完全难以捉摸!
“说了半天,你就是想甩掉我!为了甩掉我,你甚至不惜连西靖广也一起cancel掉!你实在太绝情了!绝情得令人齿冷!让人心寒!”
银夜豆大的泪珠坠了下来,两个眼眶都通红了。
“人不可能一成不变!那不是人生的真貌!不管过去我和靖广的感情是真是假,人生总会改变的!你何不也试着改变想法,试着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做一个需要男人疼爱的女人!那个滋味真的很棒,你为什么要放弃做女人的天赋权利?为什么不去试试看?”
银夜完全不能听进去,一迳歇斯底里大喊:“不!你别想抛弃我!别想激怒我!你会后悔的!”
“我宁愿等着后悔,但是我不一定真的会后悔!去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吧!我能给你什么呢?”
“你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的,靖广不能给我,任何男人都不能给我!我就只要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要嫁人呢?”
蓝霞破釜沉舟问一句。
银夜从来没听过蓝霞说这种话,她一向强调自己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不婚主义者。她这一句话震住了她,也把她打击到最极点,把她吓呆了。
她答不上话,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蓝霞料不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立即走近她,抚摩她的头发劝解道:“别伤心了,我骗你的!卫蓝霞怎么会去嫁人呢?这样好了,我不嫁人,你去嫁人,好不好?我再说一次,我真心想看你找到一个女人真正的幸福!你听见了没有?”
“我不嫁!你叫我嫁谁?”
银夜像个小孩一样号啕着。
“你想嫁谁就嫁谁,我都不反对,我只要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和我一样!”
“我不!为什么每次喊cut的人都是你!你想怎样我就得怎样?”
“我是为你好,为我们两个人,大家都好!”“你别想再哄我!”
银夜撩开了蓝霞的手,一脸的涕泗纵横:“这一次你没去日本,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有了新欢,让你没有办法抽身出来的新欢,所以你要甩了我,而且连西靖广也不要了!一定是这样!你瞒不了我!”
蓝霞苦笑解释道:“你的想像力真是丰富得可以去写电影剧本!银夜!逢场作戏是有的,你何必一定要把它渲染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还是承认了吧?坦白说,那个男人是谁?他在哪里?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银夜抓了狂似地紧紧逼问。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有那么一回事,你才罢休?还是证实了我对不起你,你就会去嫁人?”
蓝霞觉得已经用尽了力气,快要不支倒地了。
“我不管,只要你把和那个男人的事说清楚!”
银夜是誓不罢休的模样,仍旧在大吼大叫。
“好了,我们改天再说吧,我要累垮了。”
蓝霞打了一个大哈欠,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往楼上走去,看在银夜眼里,可又是一种绝情的冷漠和疏离。
她追到楼梯口,顿脚哭道:“走着瞧吧!你要是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就马上和西靖广上床!”
西靖广坐在他的服饰开发公司总裁大办公室里,含着笑意流览着下一季服装的订单汇总报表。
虽然蓝霞特立独行地在每一个重要的发表会上缺席,但是她的魅力依然热力四射,一百二十组衣服几乎每一组都得到大批的订单!可以预期的,他的公司又要再一次大发利市!
他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气,靠在他的大皮椅内思忖着,应该送一个什么样的大礼物去犒赏蓝霞?思量几下之后,他决定和一个可信赖的珠宝商联络,请他代为去寻找最别致、最有价值的宝石,找到最好的工匠,为蓝霞打造一套最美丽耀眼的首饰!
尽管唉,西靖广的情绪因为想到了蓝霞最近总是逃避他的求婚而降温,不过,他不想任由自己气馁下来
女秘书带了两名助理进来,劈头就向他报告:“报告董事长,市场调查的结果很糟,街头的地摊到处都是抄袭我们的衣服,而售价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
另外那两名助理努力地朝西靖广点头,以证实秘书的报告百分之百真实正确。
西靖广倒是不慌不忙,踌躇满志地说:“蓝霞已经红透了半边天,这个情况还会更严重!”
“这董事长,难道我们就束手无策,任由那些copy大队为所欲为?”
认真的年轻助理可比当老板的还焦虑。
“这件事我会和蓝霞谈。不过,她大概不会想要把她的每一件衣服都送到中央标准局去申请专利!”
西靖广的答覆等于指出了对策及答案。既然老板都不在乎,想必是有更高明的想法吧!
于是秘书小姐把整理出来的报告留了下来,带着助理告退了。
靖广看也不看那堆资料一眼。
在他心里打转的,还是如何设计送给蓝霞的礼物。
梨形的白钻?
还是镶成一朵玫瑰的三色宝石?
仍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桌上电话响了起来。
竟然恰巧是蓝霞打来的!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喂,蓝霞啊,我正在想你呢。”
他快乐地告诉她。
“你不务正业,应该想怎样多找一点订单。”
蓝霞在那边搭讪着。
“订单完全不用我操心!倒是公司里面的人对仿冒的问题很紧张!我正想问你有什么看法?”
“仿冒不一定是坏事,你知道我和其他设计师的观念完全不一样!这样吧,去喝个下午茶怎么样?我有事和你谈!”
靖广求之不得,立即答应:“好啊,我也有事和你谈,在哪里见面?”
他们约见在一家小而安静的咖啡厅见面。
靖广自然是先到的,然后坐在最有利的角落,欣赏着蓝霞推开玻璃门走进来。
“蓝霞,你是一个千面女郎!”
他望着她窈窕的身影赞叹,倾倒于她脱俗而具个性的丰采。
“千面女郎是靠服装设计师塑造出来的!所以,我宁愿你用欣赏服装设计师的眼光来欣赏我!”
蓝霞浅笑坐下。
“你永远是这么有自信,所以你根本不怕仿冒,对不对?”
靖广很自然地延续了他们在电话中的话题。
“仿冒又怎样?有百分之九十的服装设计师靠圣罗兰、香奈儿和思迦贺过日子!天下文章一大抄,什么事都一样!”
蓝霞摸出菸盒,让靖广替她点了菸,洒脱地说。
“你很大方!和圣罗兰、思迦贺一样大方,现在也有很多人靠着卫蓝霞在混饭吃!”
“但是内行人一眼就认得出来,什么是真正的香奈儿,什么是真正的卫蓝霞!有几个知音就够了!难道你痴呆到奢望知心人满天下?”
蓝霞吐着菸圈,还是那么潇洒,那么不在乎!
“世上还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狂狷和自负?蓝霞,你该去看一看,市场调查员那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你回去告诉他们,叫他们不用浪费眼泪,只要笑、得意的笑!为什么不这样想:把那些仿冒的人当做我们的市场晴雨计,要是他们偷走了我的七、八个创意,那表示我的作品很受欢迎。要是只偷两、三个,我们就得担心了!我无所谓!我觉得仿冒是助长我的气势,是对我的赞美!”
“要是全天下的设计师都和你一样大方,那么很多律师都要拆招牌歇业了,因为他们拿不到因为侵犯智慧财产权而挨告的案子!”
“那好啊,我宁愿让那些小老百姓去发财!有钱大家赚,共享太平盛世!”
“好吧,你坚如铁石,我说不过你!”
靖广扬扬手,表示投降。
“你说,你有事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些?”
蓝霞再问。
“哦,我是要告诉你,山曜集团又提起授权的事。你呢?你要告诉我什么?”
“你说授权的事是吧?真有意思!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能够坚持理念、穷拚到底!你认为怎么样?关于山曜的那一套说法?”
“你不是已经拒绝过他们两次了吗?但是他们不死心,当然这又是一票想靠你分一杯羹的人!他们希望授权的商品减少到只剩下十种,包括寝具、香水、眼镜框、丝袜和鞋子,因为他们认为你被他们的大胃口吓跑了!其实在某些方面来讲,授权还是不错的,不仅收入增加,接触皮鞋、香水这些东西也满有趣的!比如卫蓝霞香水,那不是性感极了吗?”
靖广说得意兴遄飞。
“你真贪!真市侩!难道赚得还不够、想经营整个世界?”
蓝霞先不客气地糗了他一顿,才又说:“授权的事常常搞得一团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授权商品愈来愈浮滥,亚兰德伦的皮鞋、山本耀司的太阳眼镜、圣罗兰的手表有人根本只是把设计家的名字放上去,根本只是骗局!而且,授权的最大问题在于,授权后对方就会以为权力大得不得了,开始为所欲为,根本不让你插手!有些要求授权的厂商简直是俗不可耐到极点,简直是污蔑你的品味!什么叫做授权?授权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
蓝霞滔滔不绝,靖广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小姐,够了!饶了我!我再一次受教!反正你永远只有一个全盘反对的立场!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靖广让了步,话锋一转再问:“你不是有事和我谈?该不会也是授权和仿冒吧?我只想和你谈谈与私人有关的话题。”
他隔着小小一方咖啡桌,真正想改变气氛和她调情,说一些贴心的话,比如她喜欢什么样的宝石、什么样的镶嵌之类,想不到她告诉他:“相去不远。我想和你谈银夜。”
“银夜?银夜怎么啦?”
他显得意外而困惑。
“前天深夜,银夜跑去找你?”
她的眼光灼灼射向他。
“噢,有的,她情绪很坏,告诉我你们吵架了。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而且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情,用不着我去当和事佬,所以我没向你提起。”
靖广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她跟你说些什么?气急败坏,发一大堆牢騒?然后提议要和你上床?”
蓝霞脸上含笑,却是一片令人生畏的高深莫测。
靖广非常吃惊:“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的个性我太了解了。甚至当她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可以在两百公里外替她喊口令,而且节拍完全吻合。”
“蓝霞,你不要误会!那完全是她的情绪化动作,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别着急啊,靖哥,今天我不是来争风吃醋、兴师问罪的!包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银夜这个人怎么样?”
蓝霞盯着他看,也因而教他更不愿意当一个畏畏缩缩、没有担当的男人,他坦白告诉她:“她很美,很温柔,很有女人味,能让所有的男人着迷。”
“你说得很好,但不完全正确。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你,愿不愿意挽救她,让她身上的雌性细胞苏醒过来?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蓝霞,你不应该和我开这种玩笑!”
靖广变了脸,马上发了怒。
“别动气,靖哥,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拯救银夜这个理由还不够,那么,加上我!为了拯救我和银夜,你愿不愿意试着去爱她?”
“蓝霞,你是不是睡眠不足,神智不清?为什么突然把我找出来胡诌这些荒唐到极点的连篇鬼话?”
靖广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强忍着气恼说道。
“我清醒得很!靖哥,你要相信我,现在我比任何时刻都清醒!”
她的手越过桌面,紧紧地捏住了他的:“你也知道银夜把她的感情都寄托在我身上,这样会害死她自己、也会害了我!我们都会因此而找不到应有的快乐、幸福和自由?”
“所以,你把她推给我?哼哼,对了,这也是一种授权是吧?你要把她授权给我,然后去追求你的快乐、幸福和自由?”
靖广简直痛心疾首!他的脸毫无血色,他从来不曾这么伤心悲愤过!
“银夜崇拜你、信赖你,你是值得她托付的人!”
“难道我不值得你托付?”
他狠狠地瞪着她,额上青筋也浮了出来。
“你知道我是酷爱自由的,像风、像野草一样自由!你告诉银夜你非常了解我!我怎么可能去依附一个男人?”
她狠心告诉他。
“你对我的种种,都只是虚情假意?”
他问。
“就算是互取所需吧,你也知道我不是滥情的人。”
“蓝霞,你这些话伤我很深,我真的很震惊,真的想不透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是因为你对我和银夜有误会?”
靖广的五官扭曲着,他很痛苦。
“不是。不妨这样想,为了我们三个人大家都好,对不对?我这么一个自我中心的人是不会和你有结果的,我也不想绊住你。”
她斩钉截铁、十分坚定,平静的神态也让他无从找到任何破绽。
她是玩真的!
“我想,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吧。”
靖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终于问:“银夜说你另结新欢,也许这才是真相?”
“这不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我只是想退出,没有任何理由比这个决定更重要!”
她收回握着他的手,同时把咖啡推得远远的,撑着身子坐在他面前,用很陌生的眼神凝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