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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山产肉食,这次能捉到四五条,一定是拜你们即将大婚的福气所赐。”
“真会拍马屁。”连德轩瞟了他一眼。
“有本事你也拍啊。”他哼一声。
见两人又要吵,雷俞飞随即要他们将那桶鱼交给君嬉夏,便要他们统统离开了,他想独处一下,想想刚刚那封信函所称一事
近来北京富贾君昀天天至龙天门北京分航请求面见分舵主,而几经打探了解,他是为找总舵主,由于君昀仍一大善人,求见总舵主一事令人不解,是不是因近日盛传他的二女儿嬉夏失踪有关不得而知,因为君老爷强调一定要见到总舵主本人再说明求见原因。
雷俞飞浓眉一蹙,君老爷不可能知道他的女儿就在他的冠云山庄里,因为除了住在山庄里的人以外,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冠云山庄的存在。
而君老爷为什么会想到要见他?
在他拧眉思索间,外面突地传来韦元达跟连德轩的惊吼声“你将它们给放了?!”
“那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你居然将它们全放生了?!”
出了什么事?雷俞飞将那些信函全放进抽屉里上锁后,随即起身走出书房离开冠云楼,而一出大厅,就看到君嬉夏坐在水井上,韦元达在一旁气得跳脚,连德轩则试着想用水桶将刚刚被君嬉夏扔下井的鱼儿再捞上来。
但山庄里的井一口比一口还深,鱼儿会游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你们干什么?尤其是你,你这样坐很危险。”一身银白绸衫的雷俞飞睨了坐在井上的君嬉夏一眼。
她灿然一笑“我前世可能是条小鱼儿,所以转世后,这一世是不吃鱼的!如果不小心尝上那么一口,就会吐个没完没了,很可怕的,所以为了成亲当天,不致让人以为我‘害喜’,那些鱼儿还是放生得好。”
“放生到井里?”他难以看信的看着她。
“不然呢?你们这儿连个鱼池、小湖也没有,若随便拿桶水放在里面,难保不会成了谁的盘中菜。”她回得理所当然。
“可可未来的门主夫人,你不能吃,我们能吃!”连德轩好扼腕,早知道就跟韦元达独吞了。
“就是,而且你更不该骗我们你是处理活鱼的个中好手,说得那么煞有其事,结果居然将它们放井了。”韦元达大大的表达不满。
“我没骗你们啊,我说我是处理活鱼的个中好手,还说等鱼死了或从池里上来两三天后,那就不好处理了,但前前后后我都没有说我会杀鱼啊?”君嬉夏笑得好无辜。
“罢了,平常也没鱼,少那么一味不打紧。”雷俞飞说完话,就往冠云楼走去。
但就是平常少那么一味,才会那么让人馋嘛,两位领主都是一张苦瓜脸。
“等一等,既然你已经离开书房了,那不介意陪我这个准新娘子走走吧?”她马上向前一步拦住雷俞飞。
“走走?是到晨云楼去走,还是文云楼去走?”他问得直接,也问得犀利。
君嬉夏抿紧了红唇,在心中嘀咕他哪时候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想干么?
她拿起湿帕子再擦了额头一下,嫣然一笑“那我跟你回冠云楼,你别再看那些帮里的大小事情报告,我们谈一谈”
“谈谈密道的入口在哪里吗?免了。”雷俞飞面无表情的说完话后就越过她离开。
她目瞪口呆的瞪着他伟岸的背影,身后爆出两道大笑声,那自然是来自大领主跟二领主。
她俏盈盈的回过头,看着两个笑得白牙发亮的领主道:“你们再笑下去,日后我当了门主夫人,就再立一条庄规,那就是从此不得捕鱼、吃鱼!”
闻言,两人马上闭嘴,雷皇帝当年在秘密建造这座山庄时,将一些小溪流全封死改道了,原因就是怕有人在水的上流下毒,所以庄里连要在山涧溪流捞条小幼鱼吃吃都没办法。
也才一有机会下山,他们总是大吃特吃,来个活鱼十几吃,就是要吃得过瘾!
唉,坏消息啊,这个未来的门主夫人看来并不好应付,他们两人鼻子摸一摸,告辞离去。
君嬉夏则瞥了另一边门窗关闭的晨云楼跟文云楼,那些人到底怎么了?
唉,难怪她的大妹子靓夏那么爱管闲事,这闲闲没事时,的确是该管管闲事,免得脑袋闲置,成了呆子。
她勾起嘴角一笑,随便走走逛逛,看看哪里有闲事可管。
但一直到中午、晚上,甚至就寝时,她都无所事事,因为少了凶婆子在庄园里管事,大家都和乐融融,全为了她跟当家的婚事在作准备。
无聊,只好睡了。
*
夜色如墨,晨云楼里,雷玉洁、顾心华跟林哲任都没有睡意。
他们很清楚,待会儿三更天后,曾曼仪就会来要答案了,而他们无路可逃,密道入口被她亲手封住了,门外又有多名家丁防守。
“哲任,你还是入赘吧,不然,祖奶奶会杀死你的。”雷玉洁泪眼婆娑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林哲任。
从他执意带她回来那一天起,她有种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认识他,她好像只认得他的一面而已。
而这次祖奶奶要逼退雷俞飞让出门主之位,让林哲任继承,他也一再考虑,迟迟没有决定。
“是啊,哲任,就算你不为自己的生命想,也要为小姐的幸福想一想。”顾心华也忙着搭腔劝说。
事实上,这几天她跟小姐都一直在游说他,但他对入赘一事相当挣扎。
林哲任为何挣扎!他知道老夫人将他扶正并不是真的要将山庄及龙天门交给他,而是想利用他逼雷俞飞离开,之后,不是由她自己掌总舵,就是训练玉洁成为新的门主。
而他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说为报家仇该忍辱负重,但要他入赘
就在他静默间,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进来的是一身黑绸缎缀着金线长袍的曾曼仪。
“有答案了吗?还没有答应就准备去见阎王了。”她冷冷的看着三人。
雷玉洁跟顾心华忧心忡忡的看着静默不语的林哲任,她们都快被他急死了。
等了半晌,他终于点头了“就入赘吧,照老夫人的意思。”
案亲应能谅解吧,一条死路跟一个入赘,他得选择活路。
闻言,雷玉洁主仆俩松了一口气,而曾曼仪则气色愉快的返回文云楼。
这几天她的心情其实相当的好,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雷俞飞会为了君嬉夏交出门主之位,他爱上她了,她这双老眼看得很清楚。
而一想到雷家的事业、财势都将回到她跟丫头手中,她的老脸上就满笑容,她走到梳妆台旁的水盆架边,从水盆里拿起毛巾,拧得半干,擦擦额头,再擦擦脸儿、手儿
呼,还真是舒服呢。
但这么一想,她老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急忙看看窗户是否有关好?
还好,窗户都关上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看到庄里每个人都拿着一条湿帕子东擦西抹的,她一开始觉得挺烦的,但久而久之,竟也拿起一条湿帕子擦了起来,那感觉像被瘟疫传染似的,没法避。
而拿湿帕子擦脸儿的感觉还真的挺不赖的,她算是一试上瘾,再加上君嬉夏那张愉悦满足的甜美笑脸,好像在催眠她似的,这没事待在文云楼里,拿条湿帕子走来走去,擦来擦去,感觉脸上就会自动堆满笑容
但为免她仿效君嬉夏的行为曝光,她的门窗都得紧闭。
*
夜色更加深沉了,万籁俱寂,君嬉夏却在这样寂静的深夜苏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若有似无的,她感觉像是有人在呼唤她,有人在催促着她起身往外走去。
她下了床,披上外衣,离开典雅的房间,瞥了对面雷俞飞的卧房一眼,嗯,静悄悄的,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开门、关门,转身顺着脑海中的声音,一直往前两天她将鱼儿放生的那口井走去。
殊不知,她开门关门的动作已让敏锐的雷俞飞发觉,他亦下了床,一脸困惑的尾随在后。
“君嬉夏,这儿,这儿。”
奇怪,好像真的有人在叫她!
由于声音是由井里传出来的,所以她探探头,居然看到那尾被她放生的龙鱼,嘴巴一开一阖的像在对她说话!
“君嬉夏,你可千万别怕我,我跟你是同族,还算是你的哥哥呢”龙漓将她父亲跟他母亲那一段救命之恩的奇遇全说了出来。
君嬉夏瞪着那条龙鱼,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因为她从来没有听爹娘说过这一段人与鱼的奇遇。
她蹙眉“你说你是”
“嘘,有人就藏在你身后不远处,所以你暂时别跟我交谈,至于我不能变成人形、不能施仙术给你看,那是因为母后怕我会用仙术来胡闹,对我施了咒。”
“可是”她以极小声的声音道“你要我别说话,却告诉我这么一大段匪夷所思的事,难道躲在暗处的人不会觉得恐怖?怎么一条龙鱼在说话?”
“他听不懂的,他是真正的凡人,但你不同,你我都是母后的子嗣,所以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原来如此,但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没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一定还在梦中。
“这井水入夜后变得好冰冷,跟我之前混进的天池一样冰寒,我可呼唤了两天才将你唤来,麻烦你将水桶扔下井里,我会自己游进里头,然后你带我到你的房里去,那样我会比较舒服些。”
君嬉夏点点头,照他的指示:去做,果真看到那条龙鱼自己跳进水桶里,她拉起、提起水桶往卧房去,还特意四处瞄了瞄,就是没看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等她进屋后,雷俞飞才从亭台后的圆柱现身出来,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居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她刚刚探头对着井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跟鱼儿说话?
怎么可能!鱼会说话?还是嗜水的她听得懂鱼的话?
她将鱼带回房间去了,这几天他得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她正不正常。
带着一颗烦忧的心,他亦返身回冠云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