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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一出门，我就感觉这车开的特别的顺溜，一路上能保持着匀速，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心情舒畅。到了单位停下车，看着院里那几株月季在晨光下粉嫩嫩地开着，我才想起原来是单位门口那几个减速带让拆掉了。
科室在二楼，两男两女，一王大姐，一梁小妹，外加一个流氓话把老张。我是从基层调到这科室的，来时间不长，平常不大爱说话，但是喜欢听老张每天对着一老一小俩美女胡扯——科里事不多，有老张在，也少了些每天斗地主聊qq的穷转悠。
这一进办公室，老张就冲我说开了。
“小刘啊，咱单位门口的减速带让拆了。”
“拆了好啊，我说我发现今儿开车咋这么舒服呢”我还没来的及说话，王大姐就在一旁插话“那几个破减速带搞的人开个车象是坐上了神六，一踩刹车晃的我心直忽悠”
王姐是新手，老公刚给买一辆车，她开车技术不行，但老公有权，说话口气都粗。
“呵呵，晃好啊王姐，晃动能减肥，还能——咱姐夫不是一直让你丰胸嘛”
要不说近墨者黑，小梁这小妞毕业才一年，就让这一个老娘们一个老小子影响的说话都带着色彩。我望着小梁漂亮的脸蛋，眼睛里就有了些神彩，正想搭话，但还是没有王姐嘴快：
“死丫头戏耍你王姐，王姐一把年纪了，丰什么丰啊，到是你得丰丰，别你那小对象对你不满意了”
眼看着这话题就要儿童不宜，这时要按往常习惯，老张会及时搭上几句话，这一上午就能在打打闹闹中过去。这半年多来，我已对这些场景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了些期待。
不过反常的是，老张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于是小梁正要反唇相饥的话就没说出口，她转过头忽闪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老张。
老张脸色郑重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探头四周望了望然后转过身来摆手示意我们坐下。
大家被他这个动作感染，就都坐了下来。
“咱们单位门口的减速带让取掉了，你们就没琢磨出点什么？”
“取个减速带能有啥啊”我搭话道。
“嘿，不懂了吧。中国这事，不能以常理推断，你们想想，这减速带装了十多年了，为啥一直不取？再说，我们单位门前这条街是繁华街道，限速四十，有没有减速带有啥意义？本来归市政管的，苟局长（上任局长）在任时装上的，这十多年不也没人管？”
说到这，我们都有些蒙了，我心里对老张这种琢磨很不以为然，但是看着王大姐和小梁都期待地望着老张，也就没有说话，老张继续说：
“减速带是苟局长装的，高局长（现任局长）也没说啥，所以一直就留着，今天减速带拆了，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两天正开着两会，要换届了，高局长这一任期可五年了啊。”
这话让大家隐隐有些吃惊。目光里渐渐对这个平日没正形的老张有了一些敬意，老张于是得意地补充道：
“这减速带啊，肯定是有人让撤了的。高局长忙着开会，是顾不上也不会注意这个的，只能说这个减速带是说话有份量的人让取的，有啥份量的人才能拆的了这个——唉，要转风向了啊？”
说完老张坐下喝口水，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沉静下来，因为事先曾传过高局长要提拔的风声，而单位有几个呼声高的副职也可能趁这次机会扶正，甚至还有人有模有样地逐个分析过谁的可能性大。不过我一向都没有在意。我们科室习惯于打情骂俏，这些事情似乎离我们比较远，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张的话触动了我们，一时间大家都在想自己的事，心中分明已经认定了老张分析的可靠性。
过了一会儿王姐说：“小刘，这可是个机会啊”
我很是不解，奇怪地问王姐：“啥机会？”
老张叹口气：“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副的上去了，自然会空下位子，科长们就能有人上副职，那科长就空下了位置。”
小梁接着补充：“我呀，刚毕业，再说又是女的，王姐孩子都多大了，估计也没那心劲；张哥历来是乐得自在，也没那心，只有你既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又年轻，有学历。”
王姐和老张附合地点点头。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突然发现这个科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是真正的蠢人。虽然我年纪不大，已经是主任科员，但还没想着能混上科长当当，于是我不知道咋地就紧张起来，一紧张就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就忍不住挪出座位，一挪出座位就不自觉地摆起手来，我刚想表达一下：在下年轻，何德何能之类的言论，就感觉左手似乎摸到了一团柔软而坚挺的东西。
我的座位在门口，这几步一挪，再加上手摆动的辐度，我的左手正好摸到了从门口进来的一位女士胸上。
小梁刚要笑，但马上就忍住了，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妙，转头一看：娘啊，是科长。
科长平常不苟言笑，既不亲切也不严厉，她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从来没见她干涉过科室里的言谈活动。单位传言她也就三十五六，听说离异带着个女孩儿，工作能力怎么样我没有领教过，但是人相当漂亮，特别是职业套裙掩盖下丰满的胸总是能吸引单位那些无良以及善良男人的目光。于是就有传言说她可能将是单位最年轻的副职，理由就是因为漂亮而且单身。别的我不太了解，因为科长几乎是和我一起调到这个科室来的。
我被刚才的摸/胸行为吓的呆住了，科长也是一愣，但是迅速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小刘，来一下我办公室。”
语气既没有责怪，也没有恼怒，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目送科长进了她办公室，转过了头，正好看见小梁手托腮帮，目光痴痴看着我，象极了生离死别的情侣；王姐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嘴里似乎还含着不及吐出的叹息，而老张则手扶着眼镜，象在仔细端详仓/井空老师的玉照一样看着我。我于是把心一横，转头出了办公室。
敲开门，科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见我进来就笑了一笑。突然间我觉得科长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小刘，昨天我女儿来办公室，不知道怎么把我电脑搞的不能用了，他们都说你会修。”
她声音柔柔的，与平常大不一样，科长虽然平常并不板起脸来装官架子，但也少有这么柔的和一个下属说话。于是我刚才摸科长胸的担心与害怕就慢慢放了下来，不过和领导说话，还是得谦虚一下：
“李处（称呼为处，其实是科级干部），我也不大在行，我帮您看看，修不好可千万不要怪罪！”
“呵呵，小刘，平常看你不爱说话，没想到说起话来还这么谦虚啊”
“哪里哪里，我是见李处紧张的。”科长这一笑，我就有些心神荡漾，顺嘴就接了一句。这是平常和小梁她们开玩笑说顺了嘴的段子，紧接着就会是：我一见到美女就紧张什么的。
科长又一笑，好象知道我下面要说什么，没有接我的话，只是说：“你先修着，我出去一下”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心中不由的感慨：就是小梁也不如啊。
科长电脑的毛病其实就是她女儿玩时点了一些广告程序，而这些程序会植入电脑，不停地弹出网页，于是我很轻松地在网上下载了个修复软件搞定了。前后十分钟，百无聊赖四处张望时发现科长桌子上的台历上写着两行字，第一行是减速带，第二行是孙局。
这两行字突然让我想起老张和王姐的话，想起孙局是最有呼声的副职。于是我就有了点窥见重大隐秘后的不安和局促，就想着离开。刚走出科长办公室门，就看见科长从走廊尽头孙局的办公室走出来，于是我只好退回科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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