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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的男人并不知道生活并不迫切需要诗,诗,只是酒足饭饱之后附在牙缝里的污垢,它是一分一秒也离不开生活的。
究竟是诗离不开朝代还是朝代离不开诗,这无人去考证,诗人就是这样不伦不类不土不洋不上不下不热不冷不明不白地存在至今,并且还会这样继续存在下去。他们到底还能存在多久?会不会像那些并不珍稀也不泛滥的动物一样,由原来的自生到最后的自灭?我不敢断言,至少在现实的生活中,还不可没有诗人。
在写诗的人当中以男人居多,所以一般说到诗人都指男人,偶尔也有女人写诗的,对她们前面就要冠以女字了,如女诗人之类。
诗一直被称作文学中的文学,这也是诗人们赖以生存的文学创作的最高境界。由于诗在文学中的地位,使那些写诗的男人每每弄出许多标新立异的事情来。说话往往语惊四座,办事总要掐头去尾,就连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要摆出一副深不可测、怪不可群、神不可悟的病态状,以至弄出生活中的许多笑话,使那些不以诗意为嫁衣的大众们,常起一身鸡皮疙瘩,汗毛像大森林一样树起来,背过身去喷饭不止。或者突然激情迸发,妙语连珠,激动不可自制,慷慨陈词,让芸芸众生皱眉锁眼不知所云为何物。如目睹了一位从飞碟上下来的天外客,掩鼻堵耳作惊兽状逃之夭夭。
有人说假如你的邻居是一位诗人,那你的生活中一定不会缺少笑料。
写诗的男人从无比高尚的净土圣坛沦为现实中的笑料,这决不是诗的悲哀,而是诗人的堕落和穷困所致。究其原因是写诗的男人始终不忘自己是写诗的男人,是上帝的使者、是美的和哲学的缔造者、是思想者和智慧的化身,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打开的一扇天庭之门;写出的每一行文字都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警世恒言。自己把自己的诗看成安邦定国之本,太平盛世之道,欢乐幸福之源。
谁都知道,诗不过是众多文学形式的一种,它既要食人间烟火,又要有喜怒哀乐。无论是现实的还是超现实的、是浪漫的还是狂想的诗句,都要在五谷杂粮的浓郁气息里进行最初的过虑。
写诗的男人很天真很浪漫很绝望又很乐观,即使是生活在穷困潦倒之中也不忘伸展那幻想的翅膀,在粗糙的饭菜之中想像出黄金的颜色。无数个夜晚,独对孤灯,挖空心思咬文嚼字,吸着极劣质的香烟,喝着极清淡的开水,六神无主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墙壁,大有破壁穿墙之气慨。假如隔壁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写诗的男人会每天吃了兴奋剂一般,兴奋异常、激动不安,诗如泉涌如井喷,注满一页页纯情无邪的稿纸。自己以白马王子自居,那女子就成了危难迷茫中的公主了。于是把诗写成与无数个爱情故事的结局都完全一样的情节,唯一不同的是在完全可以直线行驶的道路上人为地设置许多路障,绕几道没有任何意义的弯弯,把自己的生命作为初生的牛犊,把自己的思维拧成无情的鞭子,在想象的崇山峻岭之上,扬起粗韧的皮鞭将牛犊抽得体无完肤,撒蹄狂奔。时而跌入深渊,时而跃上峰顶,皮鞭和牛犊都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最后不得不互相怜悯地泪眼相望,无力地坐在地上不宣而休战。环身四顾却坐在无进路也无退路的悬崖边沿,却不知隔壁的女人早已安然入睡,酣声荡漾,从未想过还有一个写狗屁诗的男人正如痴如狂地在自虐自戕。
写诗的男人常将写好的一首首诗歌首先自我陶醉一番,正标题下面煞有介事地打上个波折号,题赠x或y,然后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大名,再买上一包自己不舍得抽的好烟,去跑编辑部,毕恭毕敬等待发表。
写诗的男人敏于空想,经常处在极度的狂燥之中。你可以单独谈论他的诗,也可以单独去认识他这个人,但你千万别从他的诗中去认识他,或者以他的人去联糸他的诗。因为诗人的行为和人格往往是入不了诗的,诗人的诗又总是诗人做不到或不愿做的空头呐喊。
诗,发展到现在越来越难懂,这决不是诗进步了多少,也不是诗人高深了多少,而是写诗的男人越来越不愿担负生活和时代赋予的责任。以前人们都知道是战斗出诗人、愤怒出诗人。然而现在这些写诗的男人,都是极度无聊极度空虚极度失意极度胆怯之下才去写诗,正所谓戏说中的无聊出诗人是也。翻开现在男人们写的诗,除了大胆暴露胳膊大腿肚脐眼儿这些人体的敏感部位,便是不知所云的无病呻吟,唯一与时代有染的诗,恐怕就是以前不曾听说过的一些谩骂讥讽之词汇了。
写诗的男人心中最明白,写诗是穷人的高雅,富裕了就决不再写诗;写诗是为了爱情,得到了爱情就决不再写诗;写诗是为了与众不同,与众不同之后也决不再写诗。诗对于写诗的男人就像一截没有燃尽的烟蒂,因此,男人写诗决不会清心寡欲废寝忘食舍生忘死。他们看世界的时候,生死是颠倒的,黑白是颠倒的,是非也是颠倒的,用他们自己的行话说,叫太正常的男人永远写不出诗来。因为正常的男人看到的是正常的世界,不正常的男人看到的世界才是普通人眼里的诗。
这也许正是写诗的男人被当作生活中的笑料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