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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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事情，日子在焦灼和无聊中过去。林飞对商业的事情向来不甚感冒，大概缘于于林飞小时候林妈妈就让他帮助看店而不能自由玩耍，无形中让林飞觉得从事商业是件很束缚琐碎无味的事情，一直颇为抗拒。林飞弟弟林阳则和哥哥个性迥然不同，林飞是“出门话少在家活宝”林阳则是“在家闷头闷脑，出门爱玩爱闹”因此林飞只在家里玩笑，与弟弟林阳的在外好交朋友显得要孤僻许多，所以生意上的来往，弟弟林阳反而要熟络些，林飞则成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帮手，只不过一起轮流做做饭，兄弟俩互相逗逗闷子。林飞才晓得生意其实并不很忙，觉得林妈妈又拿住他了。如此又等了一天，林妈妈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拿了很多东西。林飞林阳好奇地过去看带了什么，一看不知道，林飞只觉得一腔热血直往头上涌，差点肺都气炸了：原来林妈妈除了只带了一袋老家的土特产，其余全是林飞在家乡小城的衣服、鞋子、还有其他过冬的用品。林飞明白了，这是“釜底抽薪”——把林飞的所有生活用品都带过来，让林飞十一月份直接从这里去征兵！

    林飞忍不住满腔愤怒：竟然一点商量又没有就这样地独断专行！林飞的叛逆心一下子被林妈妈的专制彻底激怒了，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般吼道：“你为什么不经过和我商量就这样做？”

    林妈妈根本不看林飞，脸偏向一头说道：“商量有什么用？你会听我的吗？”

    林飞被这样的态度更气得直觉得身体颤抖：这下，什么爱情、理想、大学，全都没什么指望了！林飞在高中自以为独立自主，他建构起来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理想、安贫乐道的价值观原来全都抵不过林妈妈一个决定！想到自己的一切理想刹那间都被打破、毁灭，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全部涌上心头，失去控制般把自己手中的包猛摔到地上，泪水喷涌而出，声音几乎成为咆哮：“你，你好狠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想到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大学的梦快要实现，却在此刻完全粉碎，心里的苦痛更是翻江倒海，考不上好大学已经是沉重打击，更没有想到连一个上自己选择的三流学校都资格！哭得更是一塌糊涂。

    林妈妈的态度也够强硬：“要上学，也可以，学医去，或者到部队考军校，这都是好路子；如果你非要去上那所不入流的大学，还有那么个不挣钱的专业，对不起，我没能力再供了！”

    林妈妈的心林飞其实是知道的，自从他五岁时爸爸去世以后，是林妈妈一直含辛茹苦强忍着悲痛，克服生活的艰辛林飞兄弟拉扯大的。这位伟大坚强的母亲勇敢地用孱弱的肩膀，从她去世爱人的单位接过空缺，挑起生活的重担，从供销社的炊事员做起，历经营业员、服装部经理、独立经商做生意的变迁一步步艰难得重建起这个家，让她和她的两个儿子都有书读，直到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可是林妈妈不知道，这些年来林飞一直远离母亲读书，早已经在独立生活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和愿望，他对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从来没有停止过自己的规划和打算，而由于常年母子不能在一起，在生活观念和认识理解上的差距更是明显。这就是母子所谓认识间的代沟。林妈妈只希望自己两个儿子能早日成器，却并不晓得这些年常年不在儿子身旁，两个儿子心里究竟有了怎样的变化？是否理解自己的每一点付出？只觉得都是为了他们少走弯路，为了他们将来好。

    林妈妈的能干和坚强是出了名的，可是她的心中还有个愿望，就是让两个儿子都能早些找到个好点的工作，出人头地，这样她一辈子的辛劳也算没有白费。可是本来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却偏科太严重，没有考上让她满意的好大学，这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她也知道儿子爱好学文科并且成绩很好，可是上一个三类本科都算不上的专科学校，能找到好工作吗？她一辈子要强，如果任凭儿子性子去上一个在她看来不入流的大学，还不如现在就去当兵，将来亲自给他找个工作。她觉得林飞这些年来越长越大，脾气性格却越来越像自己了，性格又烈又倔，这样出社会是很吃亏的！自己辛辛苦苦吃了一辈子苦，这个性格虽然让自己赢得坚强能干的名声，可是要自己等到林飞像自己这样大半辈子才熬出头来，实在太累了！他既然不肯学医，就让他到部队里去锻炼锻炼，也好让他知道生活的艰辛！他要去上一个不入流的的大学，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去让他任性胡为！况且看他性格这样烈，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起来，实在太不像话！更应该让他去部队磨磨脾气！

    林妈妈于是也脑怒起来，看到林飞哭成那样，并不心软，反而也说出气话：“养你们这么多年，我容易么！还想要我拖累多久，还嫌把我折磨得不够么！现在竟敢对我大呼小叫，养成狼了！你要上大学，自己去上，别想从我这里拿一分钱！我供不起了！”

    林飞一听这样的刺激，更是心如刀绞般，看到母亲是这样不理解自己，不清楚自己的一片苦心，好声绝望，连声痛哭道：“好！原来我是累赘，是你苦痛的根源！好！好！我从今起再不要你拖累，再不拿你一分钱！我自己上学去！”说罢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只朝家乡小城的方向走，两耳嗡嗡然浑听不到后面喊了些什么，泪如泉涌般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哭，心想十几年来寒窗苦读竟然迎来这样一个下场，人生失败失望到如此地步，真是前所未有！心情悲愤万分，脚下也行走地很快，浑然不觉两旁路人奇怪的眼光，只是一路哭奔着，已经走到了几里开外。

    走到一座桥边，林飞看这时路人稀少，想到自己的苦痛无处释放，遂又放声大哭，想这还有什么指望？一瞬间想到了死。但看到茫茫前路，通往的正是自己曾经魂牵梦绕的地方，想起自己爱的人的音容笑貌，想像她如果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一定很失望。于是有一些怕秦岚真会看见般，放小了哭声，想像自己以后的路来。母亲已经闹翻，自己以后的路到底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