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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南北江
有一种喜欢,叫做思念。永远住在一个人的心里,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更不会随光阴的隧道逆行,亦不会随时针的齿轮倒转。
——序言
(一)
“拓海,你给我站住,看小女子今天怎么收拾你”玉兰上气不接下气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不停的追赶着他。
“你跑快点呀,看你能不能追到我,小丫头”拓海撇着个鬼脸,朝着屁股后面就快要逮到自己的玉兰,开心的喊着。
之所以整栋教学楼两边的楼道和三层走廊都成了拓海和玉兰的长跑线,每到课间十分钟,你追我赶,我逃你抓,足以追逐两三圈。就因为他趁她不注意时,拽了她的乌黑发亮的长头发;他趁她不在时,藏了她的课本;他翻开她放在书桌上的课书,在上面随意的画上一个猪头,并在旁边引着波形线写着:这就是你,玉兰;他会在上课时,在她的背上贴上一张写了字的纸条:玉兰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妖怪。
拓海是一个开朗活泼,幽默风趣的男孩,不免同一般的男孩子一样有着调皮的性格,那些逗着女同学的法子总是应有尽有的,再加上学习成绩总是在年级上名列前茅,所以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和追捧,而玉兰就是他拿来逗乐,拿来寻开心的最佳人选。玉兰则是一个文静优雅,雪肤花貌,笑意不离容的女子,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总是在男孩子面前温柔之至,雍容雅步,可是在拓海的面前总是横行霸道,装作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
(二)
那年,拓海在初一一班,玉兰在初二二班。虽然没有在一个班上,即便课下总是打闹,每天放学他也都会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到她的教室后门等着她出来,帮着她挎着书包,一起回家。
他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并考上这所镇上的学校。上学和放学都要经过的那条熟悉的田间小道,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道别致的风景,至今,已经陪同他们走过七年的四季日月:看春暖花开,赏仲夏余晖,嗅秋意稻香(四川的水稻总是每逢立秋时节才收割),听冬雨缠绵。
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玉兰突然放慢脚步,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
“期末考试快到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好,也没什么压力”拓海面带微笑的说着“不过一想到又要放暑假了,心里就十分的高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呢,难道你会紧张考的不好?”
“ 不是,我是想说,到时候我又会去我爸妈的大城市了”
“哦,就这事呀,这有什么?据我所知,自打你能走起路来,每至暑假,寒假都会去你爸妈那里,这我知道呀”拓海傻笑着说。
“讨厌,你正经点行不,不理你了!”
“哟呵,不高兴了?我可高兴着呢,到时候等你回来,我又可以吃到你给我带回来的好多好吃的了”伴着傍晚余晖的斜照和迎面吹来的凉风,印染着拓海得意的样子,似乎就在瞬间定格在玉兰的心里。她很是欢喜,又显失落的样子说着:
“瞧你那得瑟样,你就做梦吧!”
拓海没有理会她,因为他心里明白玉兰肯定会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给自己的,每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也放慢了脚步,看着她不开心的样子,心想:也许是觉得她不喜欢那个大城市吧,在家还可以和我们玩耍。想想那些开心的事,确实是觉得她多少有些委屈的,因为于我而言,从小到大跟在父母身边,那种幸福和快乐的感觉,于她是无法比拟的。
“这就快要见到爸妈了,她会不高兴,怎么会呢?”他皱起眉头心里奇怪的想着。
此刻,他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也许她是怕自己考试考不好了,去到她爸妈那里,自然而然就受到无尽的指责。因为他知道,她从小都是惧怕她的父母的,尤其是说到自己的学习。
“小丫头,我带你去看日落”他想着要把她紧张的心理帮忙好好舒缓一下,凝视着她的水灵的眼睛说着。
“什么?看?”玉兰皱着眉毛出奇地问着。
还未等玉兰说完,他已经拉着她的小手直直往前迅速的走着。一路上,这会儿,他拉着她,那会儿,她拉着她,不时还一起斜望着远空,不由地做起转圈的动作。两人兴奋地来到了竹蓝山,站在这山路的半坡上一起欢呼,一起享受着天地之间带给他们的无尽的快乐和自由。
眺眼望去,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金黄色稻浪,镶嵌在平平仄仄的山间;那永远生长着绿叶的竹子,高挑地矗立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那一条条错综交叉着的细而悠长的山路,蔓延在忽隐忽现的云端;那婉转在半空漫无目地来回飞翔的布谷鸟;那依着山肩渐行渐止无限温柔的日晖,混着缓缓移动的云彩。
玉兰不禁惊叹:“好美的景色呀,好喜欢”
“嗯,是的。真的很美,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看”拓海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衣角“走快些啦,再晚点回家,我们都要受到家人的处罚了”
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在这优美的山景中奔跑着,跳跃着,追赶着。到了玉兰的家门前时,两人已是满头大汗。这时候她的奶奶正好在门榻旁看见了她,呢喃地说着:“兰儿,都这么晚了才回家,老师又留你下来背课文了吧”
“奶奶呀,你好!就是那样的。我放学后,等她等了好久呢”拓海淘气的说着,屁颠屁颠地跑回自家去了。
“拓海,你——,你——,——大坏蛋”玉兰看着奶奶的嘴角微微上翘着,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并往他跑去的方向大声地叫着,直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临近期末的这段时间,他们每天放学后,都会跑到竹蓝山的半坡去玩耍,一起看夕阳斜晖,一起数着金润色的云朵在头顶上飘过,一起迎接着徐徐清风,自由自在的快乐着,无忧无虑的欢笑着。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那天,这样的美好时光,就像那山间缓缓流淌的溪水,即便是有多么留恋这流经的沙石和草木,待到江河的路口,不得不和昔日的流光说再见!
(三)
暑假到了,玉兰如期而至的去到了她爸妈的大城市,而拓海也和往年一样依然在家里,除了学习和做作业之外,也忙着帮爸妈做起农活来,收玉米,割水稻,烧饭做菜,对于年幼的拓海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相反,他倒是显得很熟练,也很自然。这样可以给辛苦劳累的爸妈和比自己年长五岁的姐姐,减轻了不少负担。
日子一天一天,平淡也充实地过去了。八月的下玄时分,总是邻里邻居满堂欢喜的丰收时节,各家大叔大婶都团聚在一起,吹捧着自家粮食又比去年增收了。你说增收了一倍,他说增收了两倍,我说增收了三倍,总之大家比来比去,没有分出个胜负。这些闲聊话语,至于拓海来说总是沾不上边的,也无心去听,去搭理。
农忙算是消停了,暑假也过了一大半。一天,拓海跑进自己的房间拿起喜欢的作文课本,走到门前的那棵槐树下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读着读着,心里不由地想到了她:小丫头,是不是也要回来了呢?下学期就要开学了,又可以和她一起上学校,一起放学回家了。
(四)
开学的那一天,他早早地起床,匆忙的喝了一碗粥就背着书包,兴冲冲地来到她的家门前,像往常一样随和地叫了两声:“玉兰,还在家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答,就连她那花甲之年已满白发的奶奶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应一声:“已经走了”
他也没多想,一个人匆匆来到了学校。去到教室报到完后,跑到二班的教室里四处张望起来,他心想:她一定是比自己先来到了学校。可是整个教室里除了其他认识的同学外,始终没见到她的身影。此时,他沮丧的心里顿时压制着平缓的呼吸,失落的表情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在有限的空间里挣扎地飞起来,又掉落下地,很想知道受伤的原因,也很想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
突然一位同学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失魂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忍心的地说着:“拓海,你是在找玉兰吗?你不知道她休学了?”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拓海这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住了,紧张地回问道。
“好像是她自己不想再读书了,让她妈妈给王老师打的电话。”
“哦,原来如此,要不然怎么会不见她呢”拓海微笑着说,心里却百般的不解。
“谢谢你,告诉我!”他一边走出教室,一边回个头向那位同学客气的说。
从她离开以后,拓海每天都是独自一个人上学校,一个人放学回家。心里也没有深深地感受到在他的生活里就这样突然少了一个同伴,就没有了笑容,没有了开心,有的只是,偶尔去到那个不知道怎么就放在了心里的地方:那里有漂亮的云彩,那里有浓郁的青山,那里有缠绵的山路,那里有破荡起伏的回音。
每当拓海站立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山坡上,他总是能看到如此美丽动人的画面,尽管是雨天,是阴天,是清晨,是傍晚!
(五)
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曙光开始蔓延,拓海从一个不接地气的小男孩,变得更加的成熟了,也比以前英俊潇洒了许多。
两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也是从这开始后,他每隔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只因为学校是‘全封闭’性质的,所以吃,喝,住,行,全都在这个新鲜的小世界里。于是,那条早已熟悉的归路,就这样在他的心里落下了深深的烙印,尤其是那一段耐人回味的青春时光,如梦如幻的憧憬!
三年的时光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想在单一的学习生活里,找到乐趣,也不是不容易。对于拓海来说,除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唯一让他还坚持的那就是去到那个自由自在的地方。每逢月末,学校放假,他回到家后,他都会在那个山坡待上一个下午的时间,任由心里的想象放飞后,拿起一张美丽的信纸,在上面尽情的描绘着自己的想象。
2006年,这一年的夏天,迎来了他高中毕业的盛典。填志愿时,他选了一所自己心仪的大学,填好志愿后的事,就是回到家里坐等录取通知书的到来。不过他一想到接下来的路是不是如自己的所愿,是不是不会让亲人为自己的前程所担忧。在那样激烈的内心世界里,他想到的唯一能缓解压力的办法就是去竹蓝山,在那里借着旷野的空间,也好舒展并放松一下他现在万般忐忑的心:去画用眼看到的宁静,去写用心想到的故事。这样,也算是给自己寻来一种安然自若的心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回过头来想想,这样的坚持已是五年,这五年的时光恍如一瞬间,易逝的如此湍急。独是这每每来到竹蓝山上时,给他的视线里总能展现出五光十色的景致。于他来说,早已经觉得自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了,也习惯了这样的表达。
(六)
一天下午,与往常一样他如是拿着一张信纸和一支笔,来到了竹蓝山上,依着斜挂的夕阳,靠着平缓的夏风,坐踏在山地上开始画着自己眼里的大千世界。这一次他发现画完后的信纸上无不彰显着生命的悸动,就像人体的血液一样,是流动着的,渊源不断的;是有温度的,是浸人心脾的;是有知觉的,是动弹不得的。
“难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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