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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着姨父一家人来到萧家位于汉普斯德区的大宅,这栋有五十年以上历史的英式庄园,对缃绫并不陌生。
今晚,宅邸的主人萧烨在家里举行一场商业宴会,缃绫一行人抵达时,大厅里挤满衣香鬓影的人群。
“哇,好多人。”玫君惊叹道。
“先去把外套脱下来。”缃绫领着她往安排给女宾使用的休息室走去。
“你对这里很熟喔。”玫君道。
“来过好几次了呀。”
玫君心里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她都忘了,缃绫跟b交往的两年来,不知到这里作客几次了。怪不得她对这座典雅富丽的庄园,一副很平常的样子,不像她处处看得新鲜,时时充满惊叹。
将身上的厚重外套脱下,交给衣帽间的女仆,玫君有别于细统的意兴阑珊,显得很兴奋。
“快一点,我们去找b!有十天没见到他了,我好”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语病,她连忙改口“我是说,你一定很想他吧!说真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们这种情侣,这么久没见面,好像都没关系似的!”
“我们有通电话呀。”缃绫勉强一笑_
“拜托!”玫君翻了翻白眼,语气不满。“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是十天没见到男朋友,还能冷淡的说:‘我们有通电话呀!’老天爷,我真怀疑你对b有感情!”
“不跟你扯了。”缃绫心虚地痹篇表姐探究的眼光。
“不扯就不扯,我们还是去找b吧!罢才没看到他在大厅门口迎宾,那家伙该不会连他老爸办的宴会都要大牌,非得等所有的客人到了,他大少爷才姗姗出来吧!”
“b一向不喜欢宴会。”
玫君斜睨表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刚才还觉得你冷淡,但我一编排起他,你就忍不住为他说话了。唉,情侣就是情侣。”
缃绫拿表姐没辙,一会儿说她对男友冷淡,一会儿又为她帮他讲话而调侃她,到底要她怎么样!
“不逗你了。”玫君调皮地眨了眨眼,拉着她往热闹的大厅走去。
缃绫苦笑地跟上她的脚步,没精打彩地望向一室的衣香鬓影,果然是没看到b。
项鹏回美国半个月了,这段期间她一直想找机会跟b谈,但两人碰面时,身边总有人在,让她没法子开口。今晚,一定要跟他讲清楚,不然项鹏回伦敦时,不是又要让他失望?
“你看到没?”玫君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
缃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瞧见先他们一步离开家、说要自己过来的表哥亲密地挽着女伴。她还来不及回答,耳边又传来表姐气急败坏的声音。
“何翊君竟然带李洁琳来萧家!这家伙真是说不听耶,我都把李洁瑜当年对你做的事说了,他还固执地要跟李家姐妹交往,气死人了!”
“别生气嘛。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再说我们也不能把洁瑜对我做的事,迁怒到无辜的洁琳,不让表哥跟她交往呀。”
“什么无辜!我就不信李洁琳不晓得她妹妹对你做的事!就算她之前不知道,在我跟何翊君说了后,翊君那家伙不可能不问她,可她有替她妹妹跟你道过歉吗?不但没有,还公然带李洁瑜出入我们家,两姐妹一副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的纯真无辜,见到你也没有丝毫的愧疚!哼,这种厚脸皮的烂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玫君越说越火。
“表姐”做妹妹的这样指责哥哥不好吧?
“都是你不让我告诉爸妈你被李洁瑜陷害的事!要是爸妈知道李洁瑜这么恶劣,绝不会允许翊君跟李洁琳交往,我也就不用忍受这两个烂人了!”
“对不起,我是不想节外生枝,让阿姨和姨丈为我担心。况且,我相信洁琳”
“你相信?”玫君忍不住要尖叫“我真不知道该骂你笨,还是赞你善良,就算你可以原谅李洁瑜对你做的事,也不该再相信对方。难道你看不出来李家姐妹根本是一丘之貉吗?”
“我”
“拜托,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玫君对表妹的天真无知,翻瞪起白眼来。
“你没发现每次只要有b出席的场合,李洁瑜通常也会在吗?瞧,那个一脸鬼祟的狐狸精不就在那里吗?可恶的何翊君,带李洁琳来也就算了,连那个讨厌的拖油瓶也带!李洁瑜也真够不要脸,又没人邀她,还厚着脸皮跟来!”
“表姐”缃绫听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开口提醒她降低音量。
玫君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对她蹙紧秀眉,板起脸来训话“缃绫,你也帮帮忙!人家都不择手段地想抢你的男友了,你还没有丝毫的警觉心。我真是服了你!”
“有这事吗?”她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洁瑜真的对b有好感,她应不应该成全她?不好,她私心地认为李洁瑜配不上他。
“当然有!”玫君斩钉截铁的道。
“你认为ben会喜欢她吗?”她端整小脸,认真地问。
玫君噗哧一笑,脸上是一副“你饶了我吧”的好笑表情。
“拜托,你那个b是根大冰棍,除了你外,即使是天仙美女也融化不了他,何况是李洁瑜那个不人流的狐狸精!只是她脸皮厚,被冻几次都不怕得内伤。但你也要替b着想,不要每次都让他应付这种人,李洁瑜可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她明的来不行,会不会用阴招陷害你b。”
“我知道。我会尽量避着她。”
玫君再度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有些人只会得寸进尺,不管你退多远,避多开!咦?被李洁瑜拦下的绅士不是萧家的管家吗?瞧她笑得那么狐媚,该不会连人家的管家也要勾引吧?”
“不会吧!”
“很难讲喔。”玫君持保留态度,目光严密地监视着另一端的李洁瑜,发现她跟管家交谈之后,走向不远处的走廊。“那里人烟稀少,她去那里做什么?既没有餐台,也没有酒吧,更没有帅哥可以钓。缃绫,那是通到哪里呀?”
“那边只有书房。”
“书房?她去书房干什么?”玫君颦额蹙眉,脑中思绪电转,忽然,她脸色一变。“不好,她一定是问了管家b在哪里!可恶,那个笨管家居然把ben的去处告诉她!缃绫,我们快跟去,不能让她有机可乘!”
有机可乘?缃绫还在想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玫君已失去耐心,强拉着她越过人群,急急地赶向书房。
“表姐,你这是做啊,对不起”由于宾客众多,两人这样冲直撞,难免会碰撞到人。玫君什么都不管,缃绫碍于脚上这双两寸高的gucci宴会鞋,只能勉强跟上她的脚步,还得边走边向撞到的人道歉。
好不容易来到书房门口,玫君儿房门虚掩,李洁瑜不知所踪,认定她就在里面,急忙推门进去,眼前的画面令她怒向胆边生,甩开表妹的手扑过去。
“李洁瑜,你好大的胆子!”
震惊在脑中炸开,有短暂的片刻,缃绫只能狐疑地眯起眼,困惑的眸光落向暧昧靠在一块的男女。
属于b的俊美脸容上混杂着惊愕、厌恶、耻辱、愤怒等情绪,当那双澄清如水的眼眸对上她饱受惊吓的眼睛时,闪过恐惧和一抹强烈的恳求。他一手还拿着话筒,修长健实的身躯被李洁瑜以八爪章鱼的姿势抱住,丰润的性感嘴唇到左侧的脸颊上,有一道艳紫色的唇膏印子,显然是出自李洁瑜。
缃绫脑中仍残留着推门进来看到的一幕李洁瑜站在正讲着电话的b身侧,两手捧住他的脸颊,嘟起唇结实地吻住他,却在下一秒钟震惊的男人别开脸,但她仍不放弃地用力抱住他,不让他挣脱。
这幕画面在短短几秒钟完成,除了何玫君当场发作,几个当事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李洁瑜的手甚至还没有从b身上放下来,示威般地伸出舌舔吮红唇,那张修饰过度的脸容上,闪着猫偷到腥似的得意,但很快地,便被攻君冲过来的气势给赶跑,替代的是一片混杂着气愤的惊慌失措。
“何玫君,你疯了吗?”她跳开,摆出防备的架式。
“你这个死三八,居然碰b!我今天饶不得你!”玫君气红了眼。
“谁怕谁呀!”
一场混战在眼前展开,缃绫只觉得无比荒谬,她就站在书房入口,b站在书桌前,手上还拿着话筒,两人之间是两个不顾形象打在一起的女人。
她无法置信地往后退,接着一个转身跑开。
“缃绫!”他惊慌地喊道,但她头也不回。
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冲撞在萧慕鸿心里的混乱情绪还无法沉淀下来,对眼前的情况,他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听到他的叫唤,玫君先是回过神来,顾不得去扯李洁瑜的头发,失声叫道:“还不快去追她!”
在她的提醒下,他随即甩下话筒,越过两女追进大厅,看到缃绫一个踉跄,撞倒侍者的托盘,在旁人的惊叫声中,跌坐在地上,他心急如焚地冲到她身边。
“缃绫”
“走开,别碰我!”冰冷的玉指用力拨开他伸过来关心的手,一不小心,竟打在他脸上。
众人惊愕的抽气声回响在喧闹的大厅里,数十双目光注视下,他那张俊美高贵的脸容上增添了一道微红的指痕,加上之前在脸上留下的紫色唇印,形成惹人猜疑的暧昧。
缃绫紧了紧手指,强烈的不忍攫住胸房,但一股相反的意念同时与之抗衡,内心在瞬间被两道意念拉扯得好痛。
一部分的她想要跟他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打他的;想要安慰他眼中饱受惊吓的受伤;想要告诉他她完全知道他的无辜,书房的那幕是李洁瑜搞的鬼,不是他错!另一部分的她,却违背良心,干脆将错就错,演完这场戏。
“缃绫”他眼中的无法置信.及声音里的伤痛,在在戳痛了她内心最柔软、没有抵抗力的一角。
然而,项鹏失望的表情在她脑中瞬间呈现,使得软折下来的心又强硬起来。她不能心软,为了项鹏,她不能!
曾几何时,项鹏在她心里的地位超过她对慕鸿的歉疚,为了他,她甘愿当个残酷、卑劣的负心人,即使再难听的话,她都必须对b说。
“我们之间完了!”她强忍盈眶的泪水,逼自己看进那双深情如水的眼眸,逼自己用最决绝的态度跟他分手。
“你不是说真的,缃绫”
“我再认真不过!”她忍住脚踝被扭到的痛苦,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的对着他重复“我们完了。”
“不”男性优美的嘴唇逸出破碎如受伤野兽般的声音,深黑的眼眸里充满恳求。“你误会我了,缃绫,刚才的事”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听!”
“你一定要听!”他着急地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我在书房接电话,没想到她会闯进来”
“那么大个的人,你竟然会不知道?”她恼怒地瞪着他不肯放开的掌握。
“我正专心的谈公事”
“公事,公事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在忙公事!我受够了,b!”她看进他眼里。
“什么?”她语气里的嫌恶,令他错愕。
“你就像为工作而生的机器人,我再也受不了!”
“缃绫,你怎么可以这么讲话!”追在两人身后赶来的何玫君震惊的道。
“表姐,你不也曾经为了b的忙碌,而质疑我和他根本不像情侣吗?”
“我是”玫君涨红脸。
“你说得没错!”她点了点头,目光向b。“你宁愿把时间用在工作上,也不愿面对人群。认识你的期间,哪次宴会你不是远离人群,非得我拉着你,才勉强跟人寒暄?b,我真的受够了!你是个没感情的人”
俊美的脸庞霎时惨白,但仍没放开她的手,那双向来柔软、温润的小手在他掌心里冷硬得像冰块。
“缃绫,不可以再说了!”何泰平虽不知两人为何吵架,但觉得外甥女说得太过分,忍不住出口制止。
缃绫不让自己退缩,继续道:“你只会像面镜子般反射别人给你的关爱,自己是半点爱人的能力都没有!你是爱的绝缘体,我再也受不了你的冰冷了!如果李洁瑜认为自己可以温暖你,我恭喜她,甘愿认输!放开我,如果你是个绅士就放开我,不要再勉强我跟你在一起了!”
“跟我在一块是勉强?”他松开对她的掌握,脚步踉跄的退开。
“没错!”她强迫自己看进他眼睛,那里有着因受伤造成的空洞绝望,因遭人误解形成的凄凉寂寞,还有着难以言喻的悲痛。
她的心被他眼里的情绪绞扭得好疼好痛,好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刚才的话不是出自真心。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原地握紧拳头,任指甲刺进掌心里。
一阵冰冷刺耳的笑声自他唇中逸出,那声音异常的荒凉。漠然地瞪视缃绫最后一眼,他转身走开。男性的背脊挺直坚定,走路的姿势有种无与伦比的骄傲,仿佛缃绫的话对他是无关痛养,他一点都不需要人安慰,也不准人胆敢自作聪明的靠近他劝慰。
只有缃绫明白他有多脆弱,脆弱得只要一个轻触,就能把他击倒。
啪的一声,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击在她颊上,将她的脸打歪。
“你太过分了!”
耳腔一阵嗡嗡声里,玫君的声音传来,缃绫不敢置信地看向表姐,从那双激愤的眼眸里,仿佛意会到什么。她头晕眼花的踉跄后退,一个旋身,朝大厅入口跑出去。
好痛!
脸颊痛,脚踝痛,心更痛!
彼不得去拿放在衣帽间里的皮包和大衣,细续奔出大厅,朝五十公尺外的人门一拐一拐的走去,禁制不住的泪水冲出眼眶,遮住了她的视线。
活该挨表姐打!
缃绫在寒风侵袭下猛打哆嗦,其实会觉得冷,不仅是因为伦敦三月时的夜晚低温,跟心头刮起的风暴也有关。那几乎跟终年欧袭在南极大地的飓冰风温度差不多,即使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还是冷得全身打颤,一张小脸自得近乎透明。
自找苦吃!
她在心里奚落着自己。
身上的雪纺纱晚礼服,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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