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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是什么情况?
龙兰祺坐在龚家的客房之内,看着躺在床上睁着眼、一脸憔悴的杜亚芙一个几乎不会在众人面前显露情绪的女子。
昨天接到亚芙的电话,匆忙赶到商家后,见到的却是一个处于半醉状况的亚芙。
一直知道亚芙的良好教养,绝计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失控,因此亚芙也只有在她面前会稍微放松地任情绪表达在脸上她们认识了三年,亚芙才慢慢地让她走入朋友这个阶段啊,然则,和所有人一样,她完全不知道在亚芙珍珠一般的美丽容颜下,会有著如此大的痛苦和压抑。而亚芙内敛的个性,却又无从抒发出心情上的种种难受。
压力累积到一个程度,只要有一点引子,就会燃爆开所有的情绪连本带利。
龙兰祺咬着唇没有说话,面对不言不语的亚芙,她只能安慰地握着她的手。
靶情这个锁,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握有解脱离开的钥匙。
所以,瞒着亚芙,她在街口的7-eliven中传真了张草笔素描纸上画了一个百般愁绪的忧虑亚芙和一本六法全书给商涛帆。他该懂。
叩叩。
两声礼貌的轻敲之后,龚允中打开门走了进来。
“喝点东西吧。”他递了一杯牛奶给杜亚芙,对她的苍白皱起了眉。
“谢谢。”机械化接过杯子的杜亚芙,像个无生气的白玉雕塑。
“把牛奶喝完吧。”龙兰祺扶着她的手,半强迫地把杯子送到她唇边。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她吃过什么东西。
“亚芙,需要谈谈吗?”龚允中关心地看着他的大学学妹落寞至此,还是为了她那个该死的丈夫商涛帆吧?但这两人之间的情形不是己经有了转机吗?商涛帆不是已经安分收心好一段时间了吗?
“他又有了女人在香港。”杜亚芙笑得苦涩。“或许不该用'又'字吧,他和连心原就是老情人。”
“猪。”龙兰祺不满地喊着。即使昨天已由亚芙口中听到这件事情,她依然感到十分忿忿不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问道。“媒体报导的吗?八成又是渲染的吧,不久前,那些人不也绘声绘影的描述我们之间吗。”
“我母亲看到的。”轻轻的一句话,道尽了她的心痛,除去了龚允中所有可能的怀疑。
报允中沉下了脸,转过了身。“我找他。”
“不要去,好吗?我不想再把尊严放在他面前任他蹭蹋。相信他,得到的竟然只是再度的背叛,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呢?”亚芙的声音愈来愈低。“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看出亚芙此时的心烦,龙兰祺推着龚允中的肩膀往外走。“让她休息一下。”
阖上了门,龙兰祺注视着此时揪结眉心的龚允中。从来都带着斯文笑意的他,现在阕阴的模样,倒是和那个恶霸龚希一有几分相似,她在心底忖道。
“她,还好吗?”龚允中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与她同时坐人两张对面的长式皮沙发中。
“你说呢?商涛帆把她的世界又狠狠地打破了一次。她原本以为商涛帆这次是真的认真地收心了,怎料得到他会再次出轨,你该懂亚芙她是个和外表最不相衬的人,她的冷淡高贵都只是她退却心虚、害怕受伤的防御面具。”
龙兰祺长长地吐了口气,摇着头,想起昨日亚芙所带给她的另一个震惊亚芙并非杜氏夫妇所生,她是杜家买入收养的孩子,所以这一辈子她都努力地在做一个“杜”家人。
能说什么呢?想起收养亚芙的“杜太太”自小至大皆蓄意以言语对亚芙的贬低行为,她只能庆幸自己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日子反倒更加逍遥、惬意。
“别一味站在杜亚芙的立场说话,她那种个性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很难适应,何况是她那个看起来热情如火的丈夫。我唾弃商涛帆的三心两意,但却不认为所有的错都因他而起。”
一道自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龙兰祺的肌肤起了一阵疙瘩。
她再也不和这个冷血动物说话!龙兰祺僵直着身子,克制着自己回头的冲动,但却无法阻止自己敏感的知觉。她知道他离她很近、很近因为她神经质地连他呼吸的韵律都感受得到。
“大哥,你醒了。”龚允中朝他点点头,没有忽略龙兰祺奇特的反应。“你和兰祺认识?”
“不认识。”她酷酷地说着,身子却显得有些局促地直往沙发的扶手靠去,这样感觉来得离他远一些。
“你高兴怎么回答都可以。”龚希一无所谓地动了下肩膀,将手中的公事包摆到桌上,坐入她身旁的座位。“谢谢你空出的坐位。”
“不要脸,不要脸。”她朝地板哼了两声,微啄的唇摆明了“懒得理你。”
她自顾自地和龚允中说着:“龚大哥,关于商先生外遇这件事,我其实有点疑惑前几年他们的确是形同陌路一般,但这些日子来,商先生对亚芙的在乎,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呵护亚芙的情形,简直可以列入爱妻守则的标准揩摸了。会不会一切只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他们夫妻都该好好地摊开来谈了。玻璃是最易碎的东西。”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她食指控制地指着龚希一的脸,回想起那天子谦受伤的表情,她的恼火就更明显。“我现在是在和龚大哥说话。”
“你不必一再强调你在和我说话。从龚允中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永远的大哥。”龚希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晶亮的眼中几乎爆出火来。
他不知道自己此种主动开口说话的举动算不算变相的求和行为,但是,他无法忍受她漠视他的存在,却是一项不争的事实。
从她带着鄙视的怒气中,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一个无心少肺的人吧?强硬的倔气,形成了他职业上无往不利的气势,却也造就了他不服输的个性。失败,不是他生命中该出现的字眼。
子谦,正是他失败的见证一个随时提醒他不快过往的见证。
倘若连沈韵竹都拒绝在乎她自己的骨肉,那么他何必显示出太多的关爱?那让他觉得愚蠢,他的脾气常来得突然,也是如此。
而他更难以控制的是当孩子生病,他那种紧张害怕的心情,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的。
龙兰祺站起身,用力地踱起步来,咚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是她愤怒的回响。她这一、两天辗转难眠的主因有一半是因为忆起那日他的残忍与子谦的悲苦。
“拜托'您'少开尊口,可以吗?一个人若是对他最至亲的骨肉都不肯多给予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就役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感情是非。本身没有一点温热的血液,又怎么会有所谓的'真心'出现呢?”她利言以对,原是柔和甜美的脸庞绷紧成忿然的线条。“我没有办法把你嫌恶子谦的表情从我脑海中移开,你是个恶魔。”
“住口。”龚希一变了脸色,站起了身,耸立于她的面前,高大身影张狂着无比的怒不可遏:
“你以为和我聊过几次天就可以把自己的地位拉抬高了吗?谁容许你这样对我说话的!女人就是女人,永远弄不清自己的定位。才见过几次面,就自以为了解子谦的一切吗?才见过几次面,就自居为解救的天使吗?你才是个伪君子,表面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子谦,实际上啊?你自以为是得让人厌烦。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伪善的一面而去接近那个孩子。你给了他什么?你能给他什么?你能陪他一辈子吗?”
刀刃般锐利的话语,字字不留情地砍掉了龙兰祺脸上任何的表情。
报希一微眯起眼,鹰准般的眼近乎残忍地望入她已近乎木然的眼。
他嗜血一般地等待等待她浩净的脸庞上出现泼辣的凶狠神态,等待她明澄的眼中泛出闪亮的可怜泪光,等待她不曾受过伤的心灵尝到痛苦的煎熬
终于,她举起手来握住他的手。
啪地一声,他如同火灼般地甩开她的碰触。
她这是什么意思?又打算说上一篇他关心她,所以才会责骂他的言论吗?他不相信她在他这般侮蔑的言语下还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一篇爱的真谛。
龙兰祺看了看自己被打回的手,又将目光投向龚希一几乎称得上狰狞的眼眸。片刻过后,她幽幽地长吐了口气想在这人的面容中寻找到任何关于平静与宽和的字眼,大概是作梦吧?
他太强毅、太刚倔,而他防御的火力又太强大,容不得些许不合他意的建议入耳。
“我同情你。”她坦荡地说出内心的看法,预期着他再度的爆发。
“同情我?哈。”他抽动了下唇角,十足地不齿。“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救赎我可怜的灵魂?圣母玛利亚。”
“他一向都这么惹人厌吗?”龙兰祺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语的龚允中。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了,省得你也被炮火轰炸到。”
“龙阿姨”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楼梯顶端传来。
“子谦,你怎么了?脸好红。”龙兰祺抬起头来,看到穿着水蓝唐老鸭睡衣蜷缩在楼梯口的子谦。睡衣上的鲜艳色彩却压不住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她跑上楼梯,担心地抱住了子谦,以手背探试他的热度。“你发烧了。”
“早上大哥已经带他去看过医生了,打过针,也吃过葯了。”这一大一小看来还挺熟的,龚允中仰头望着他们。
“会不会很不舒服?”龙兰祺关心地问,拨开子谦头上因出汗而微湿的发。
“你,给我下来。”龚希一半低吼着极度的不悦。
子谦在她的怀中打了下冷颤,咬着唇打算下楼。
“你给我回去睡觉,我叫的是另一个。”龚希一不耐烦地扫过子谦一眼。
“谁知道你啊你的是叫谁,我们两个都有名有姓。”她盯着龚希一,完全没有下楼的意思。
“子谦,回房去。”他命令地说。她没有资格在他的地盘上撒野,而他不愿让子谦习惯这种不确定可以维续多久的虚假温情。
服从地朝龙兰祺挥挥手,子谦往上爬了两阶之后,怯生生地回过头,期求地看着楼下的爸爸。
“你会上来陪”话说到末了,子谦提出要求的声音愈来愈薄弱,终至无力到只剩下几丝气音。
“回房去。”龚希一冷冷地丢下一声,刷地拿起桌上的公事包,转身大跨步离开客厅。
“你,站住!”她喊叫。
见他的背影依然踩着嚣张而愈快速的步伐,龙兰祺怒气冲冲地三两步跨跑下楼,气愤地追着龚希一。
叮当。叮当。
报家颇似圣诞祝福的门铃正巧在此时响起,显得有些讽刺。
没去理会门铃响,反正走到门外的那两个人自会发觉来者是谁。龚允中只是带着一抹感兴趣的神情站在原地。眼前是一场很容易预测到结果的追逐,但日后嘛他笑了。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动怒。
大哥不是个会对女人和悦以对或者刻薄饼度的人大哥一向认为女人没有资格动摇到他的情绪。即使和女人有争吵,也总是不屑地嘲讽两声,绝不至于闹到今天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虽则也可能是因为从没有女人敢和他大哥提到任何关于子谦这个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这更证明了龙兰祺的特别,不是吗?
报允中收回了视线,走向仍仁立在楼梯上的子谦。“走吧,我们回房间休息。”
“爸爸在生我的气吗?”被龚允中拉着手前进的子谦委屈地低着头。
“没有,他只是累了,他很晚才睡,早上又带你去看医生,所以说话才会比较大声。”
报允中推开子谦的房门,把他带到床上。“他是关心你的,只是他不懂怎么表达。”
“我是个坏小孩,所以爸爸不喜欢我。”拉着棉被到胸日,子谦哽咽地红着眼。
“老师说男生不应该哭,可是我很难过时就会想哭,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爸爸才常生气?”
坐在子谦的床头,龚允中轻抚着他的头。
“叔叔也曾有过难过得想哭的时候,你会因为叔叔想哭就讨厌我吗?”见孩子摇摇头,他给了一个鼓励的笑。“还有,你知道他是很忙的。你想想看,如果他不关心你的话,你受伤的那几天,还有今天早上,他干么载着你到处看医生呢?小叔叔这几天也在台北,他可以叫小叔叔载,对不对?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让你爸爸担心,也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好。”子谦懂事地点头,轻轻闭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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