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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颗炸弹似的,新荷的话在席幕城的脑海中炸了开来,向来精明干练的他,竟硬生生的成了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席幕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新荷连忙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他是你的儿子的话,那么你可以去验验dna。”
“我我”
薄逸的唇微张,席幕城还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的望着新荷。
他知道新荷一向不懂得说谎,而这份单纯也正是他之所以会爱上她的原因,可是这个消息真的来得太突然了,让他难以消化。
“难道这样你都还不相信吗?”新荷的柳眉紧紧的往中间拢去,她是想过席幕城不相信的情况。
可偏偏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他那双深黝的眼睛直瞪着她,让她完全不能猜测他的想法。
终于新荷急了,平时温柔的讲话方式也跟着变得粗鲁。“你该死的可不可以说一句话,别这么死瞪着我看。”
“女人家讲话别这么粗鲁。”席幕城天外飞来这一句,让新荷也跟着愣在原地。
“你”他竟然在乎她讲话粗不粗鲁,而不在乎她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这几年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几乎都快要不认得他了。
他不是应该大声咆哮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或是怒声责问着她的隐瞒,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正在新荷皱眉不解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如天雷般的巨响已然在她的耳际响起。
“你该死的竟然敢瞒我这么重要的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几乎被怒气淹没的席幕城,大声的咆哮着。
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新荷嗫嚅的说道:“你不是说说话不可以这么粗鲁吗?”
“你真是想要气死我吗?”几乎快被气死的席幕城强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用力的深呼吸又深呼吸。
其实新荷也知道自已不该在这个时候纠正他的话,可偏偏一遇上了他,昔日的冷静与理智全都离她远去。在他的面前,她不必是很成熟、很世故的妈妈,她很自然的会做回了她自己。
“如果你不想客死异乡的话,我劝你马上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马上掐死你。”
听着席幕城的威胁,新荷紧紧的皱起了眉,不悦的批评道:“你以前不是这么爱威胁人的。”
“那是因为以前你没有瞒着我偷偷生下小孩。”席幕城极度不悦的反讥回去。
她让他做了七年不知道孩子存在的爸爸,难道他还得要笑嘻嘻的,连生气、威胁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啊!”新荷淡淡的说道。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有想到要告诉他,可是那时候碍于秦烙梅和邵雅君的威胁,怕她们真会对自己年迈的父母不利,又怕他们会强行隔离他们母子,所以只好做罢。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父母早在这几年便相继离世,再加上自己的病,她想她或许还是不会走这一趟。
“如果这样还不算是故意,那怎么样才算是故意?!”威胁性的再向前踏了一步,席幕城居高临下的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移开了彼此焦着的视线,新荷落寞的说着,白皙的脸亦染上愁容。
就像他们之间,明知彼此有情有爱,可是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不能结合一样。
“新荷”席幕城的语调往下沉了几分。“当初是你执意要离开我,说什么我们并不适合的,既是门不当,又是户不对的,难道不是吗?”
“是!”舌尖一抹苦涩泛至全身,也就是因为这样,这几年她的心中一直背负着一个枷锁。
可她也是有苦衷的啊!她在心中呐喊着。
如果他知道她的苦衷,那么他脸上不悦的神情会不会少上一些?新荷在心中这么自问着。
尽量克制着情绪,席幕城毫不掩饰自己昔日的痴情。“那么你就应该清楚如果我知道你怀了孩子,我是断然不会放任你离去的。”
“那正是我所害怕的。”新荷在心中低喃着,不意那话却仍然说出了口。
“你究竞是在怕些什么?”八年前他不懂,八年后他依然不懂,他明明可以感受到新荷对他的真情,可为什么她总是在退缩。
他知道他的母亲对她有敌意,可是难道她都没有想过,将来要一起生活的人是他们,只要他爱她,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事情过去了,何必再说呢?”新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他谈这事,不啻是将她心中结了疤的旧伤口再硬生生的揭了开来。
“你”又是逃避,席幕城气结的看着她,不能接受她这种逃避的想法。
“既然你不想谈,那你来干嘛!”
“孩子大了,懂得吵着要爸爸了,我不能再这么自私。”说着早就已经想好的说词,新荷尽量让自己说的淡然,以免引起他的怀疑。“我想陪着他在美国待上一、两个礼拜,等到你们父子俩熟悉了,我就会回台湾。”
不想再让他操心了,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这么的任性,她没有资格再将痛苦加诸于他。
她早就已经想好,等到席幕城和孩子可以互相接受,她就会离开。
她还想回台湾?!当这个认知窜进他的脑海之中,不知怎地,他的心中忽地起了一阵的慌。
这熟悉的慌让他无措,他只能选择用更大的愤怒来掩去那股子的慌。
“你现在知道你不能那么自私了?!”席幕城不悦的轻哼,两道浓眉挑得老高。充分显示他其实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如果你真是为了孩子好,你难道没有责任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呢?”
不可否认的,他着实不满意新荷这样淡然的态度,因为从她的眉宇之间,他看得出她对他仍是有情。
在一股冲动的支持下,他不想再计较过去,只想要留下她来。
“我不能”莫说是她的病,光说他母亲的以死相逼,她就承受不起这样的罪过。
尤其是经历了一个人带着瀚瀚的日子,她更能体会寡母的心情,所以他不愿席幕城再为了她去拂逆辛苦带大他的母亲。
“你不能?”危险的眯了眼,原本还算平静的席幕城在转瞬之间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豹,而新荷则成了他的猎物。
她以为在知道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之后,他还会这么轻易的像上次一样放她离去吗?
不,这次情势不再一样,他决定不会再听她的了,即是绑着、关着,他都不会再放任她离去。
“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席幕城重复着自己八年前的威胁。
“你想干什么?”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性,新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你留下,你有责任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他咬着牙说道。
“我不能!”
又是这一句话,短短的三个字总是轻易的能引爆他极力克制的怒意。
“你该死的不能!”咒骂伴随着极度的不满直往新荷扑去,亦再次逼出了她的泪水。
他怎能明白自己的无奈呵!新荷不语的睁着写满坚持的眼眸,在默然之间承受着他的怒气。“等瀚瀚接受你之后,我就会离开。”
“你可恶!”咬着牙,几乎已经被熊熊的怒火给淹没了,但即使在这样的怒火中,他却仍忧心在愤怒之中会伤害她。
于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席幕城不语的转身往大门口走去,当他的巨掌罩上门把时,一句如誓言般的警告也跟着传进新荷的耳中。
“既然我已经知道瀚瀚的存在,我就断不能容许你和他的再次离开,否则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望着席幕城坚挺的背影离去,耳朵边回荡着他的警告,突然间新荷竞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次执意回到他身边究竟对或不对?
本来她以为席幕城在这八年中所累积的怒气,会让他轻易的对她放手,甚至还有可能不让她在他的身边多待一秒。
那时她不怕,因为她有孩子做为筹码,所以她有把握他绝对会同意让她留在他们父子身边,直到不得不离去的那一刻。
可现在从席幕城的态度上看来,他纵然生气,可却仍希望她留在美国。
天啊!不管他所持的原因是什么,那都不是她可以办到的,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问题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但不管想了多久,她紊乱的脑海中却始终无法想出一个好办法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看着办了!
悠扬悦耳的钢琴声,配上歌手那带着点沙哑的嗓音,整个钢琴酒吧里回荡着一种蓝调的味道。
席幕城一向喜欢这里的感觉,因为这里没有一般酒吧里那种嘈杂的重金属乐,亦没有酒家里的五光十色。
淡淡的、隽永的,总能在不知不觉中撼动一个人的心,就如同被他丢在家里的新荷一般。
没错,在过去八年的时间见只要他想起新荷,他就会来这儿坐一坐,放纵自己让歌声、酒精和回忆将他整个人淹没。
“喂,你大半夜的把我从回家的路上拦了过来,难道就是要我来这里看你喝酒的吗?”
罗星羽看着默不作声的席幕城把酒当成白开水一样的灌,有些不悦的咕哝着。
“她回来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罗星羽几乎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谁回来了?”罗星羽反问,看着他今日的怪模怪样,好奇不已。
原本被公事操得疲累的身子也因为这股子的好奇,立时仿佛又活了起来。
“她!一个我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席幕城的双眸透过澄黄的酒液落向了遥远的地方,那缥缥缈缈的眼神,完全不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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