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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
从睡梦当中清醒过来,差点翻滚到床下的方雅玟一身是汗。
梦到以前的事了,简直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明明是冬末,她的衣服却几乎湿透了;身体半挂在床铺上,一手撑在地板上,用奇怪的姿势瞪着天花板半晌,才想起今天不是放假日。
“对了,要到学校交作业。”伸长手臂在床头柜上捞着,结果发现闹钟被自己压在棉被里,匆匆拿起来一瞧,离教授规定的最后时间只剩一小时,她发出惨叫:“啊”完蛋!
用最快的速度盥洗换衣,在厕所里还发现生理期来了,她忍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就算再怎么匆忙,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神奇地将自己装扮得亮丽动人,拿起昨天熬夜打好的报告以及机车钥匙,就准备冲出家门。
“妈再见!”饭桌上摆的已经是午餐,她胡乱拿筷子吃两口,在妈妈皱眉念她没规矩前,赶紧穿上鞋子。出门前看了眼日历,不觉低语:“那小子今天不用去补习啊。”
骑着小绵羊飞车到大学,传播学院在山上校区,她在最后一刻冲进教室,累得半死却只看到班代已经停止收件。
“迟交。”铁面无私的班代尊奉老师命令宣布道。
“有没有搞错?十分钟而已。”根本是整人嘛!她忍不住发脾气。
“老师规定不行就是不行,每个人都一样。何况我已经宽限十分钟了。”班代清冷地说道。就算面对女性也大公无私的绝情,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可恶!”气死她了!这班代脑筋是铁铸的啊?倒楣加上身体不适,方雅玟脸色都发青了。
这个教授的课注重的是平常成绩,也因此,习惯将缴交作业的时间规定得特别严格。既然被算迟交一次,那么她期末考可不能轻忽了,因为只剩下一年就要毕业,所以学分都算得很仔细,也不希望出差错。
这学期课程已经差不多结束,接下来两个星期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教授一定会找助教来做影片观摩,每次看那种东西她都会睡着,于是打钟上课后,她举手点完名就开溜。
先和同学到处游玩一番。上大学两年多来,首先学会的就是:要怎样在不被当的情形下发挥玩乐的最大极限值。比起压力沉重的高中,大学生活更加符合她外放的个性。
玩到途中,她却觉得愈来愈反胃,于是提早挥别同学,独自骑着摩托车回家;刚好就要经过一处高级住宅,总觉得今天没什么好事,加上昨晚作的恶梦还残存在脑海里,她绷着脸将车子转弯,然后在看来昂贵的大厦前停住。
瞪着眼前的视讯系统,只要想到自己得像个傻瓜似地对着黑色的框框说话,她就觉得好蠢。
摁下门铃,她把脸凑上前道:
“给我开门。”可恶!不管来几次,她都讨厌这玩意。
沉重的铁门哔一声打开来,她进去后直接坐电梯上楼。到达目的楼层,穿着t恤和长裤的周垂意已经开门站在那里。
已经快满十七岁的他,面容虽还未脱稚嫩,却是愈来愈俊美,身形也开始变得修长。
“什么事?”他道,嗓音莫名地沙哑。
“天哪!你说话有够难听的,你还是不要说话好了。”她皱眉批评道。从他上高中以来,以前嫩嫩的声音就变得像鸭子一样,健康课本上说这叫变声期,多半在男性十四到十七岁之间发生,这小子大概是属于比较晚变声的类型。她越过他走进室内,道:“没事不能来吗?”
周垂意看她一眼,随即将门关上,然后走回饭桌。
方雅玟跟着瞧过去,见桌上只有一包白土司和一杯白开水,她再低头瞅着腕表,确定时间后,抬起脸道: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些就是你的晚饭吧?还有,你今天又没补习,现在才吃晚饭吗?你爸妈要是突然回来,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
周垂意考上高中的那一年,周叔叔任职的外商公司下达必须调职到国外三年的人事命令,因为关系到小孩学业和适应的问题,所以大人们着实商量了好一阵子。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到国外念高中再回来就太麻烦了,若是在国外直接念完大学,到时那边又没人照应,不管怎么做都要暂时分开,最后决定的折衷办法就是:让周垂意留下给他们家照顾;至于周阿姨,则和周叔叔一起过去。
妈妈那时还笑着说,从小就是么女而且个性很像公主的周阿姨,非常爱周叔叔,虽然离开儿子很难过,但是也无法和丈夫相隔两地。
让一个高中生自己生活好像是夸张了点,不过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考虑,周叔叔可能也认为自己的儿子可以独立吧,加上有亲友的担保,所以才能放心。现在他们是四个月到半年回来一次,上个月才又坐飞机走了,感觉起来并没有想象中久。
周垂意每个星期六都固定会到他们家吃饭,父母不仅在他碗里堆满菜,还常常把好吃的留给他。父母对他的好,让她这个做女儿的觉得家里是不是多了一个小孩。
不过,这小子难道在没人管的时候,就天天啃白土司吗?
其实这些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虽然自己曾经在假日被妈妈强迫,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他送过几次午饭或点心什么的,但是好像没有特别观察过他的生活品质。
“你让我妈平常不用送饭菜过来,说下课后会自己买外食,结果只是吃这些东西啊?”妈妈的手艺会比白面包差吗?方雅玟指着那些令人倒胃口又没颜色的食物。
“我不想阿姨为我太辛苦。”他道,喝了一口开水。
她更不满意这个答案。
“小孩子只要负责吃、喝,然后上厕所和睡觉!你想装什么懂事!”太好笑了。
“我已经是高中生了。”他看着她。
“那又怎样?你连变声期都还没结束。”还想跟她呛什么大人!她火大地扠腰,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里面空空如也,虽然有罐牛奶,却已经快要过期;她原本只是打算随便看看,没料到情况这么糟糕。环顾整个厨房,连一样能吃的食物都没有。她不可思议道:“你至少放包面、米,或可以吃的东西啊。你不会煮饭吗?”明明就有电子锅,而且还是米洗好放进去按开关就等灯闪的那种。
他微微蹙眉,道:
“那太麻烦。”
“麻烦?!”她不禁提高声量。煮东西给自己吃有什么好麻烦的?“那你不要吃,饿死好了!”她今天特别火爆。
“就是因为肚子饿才吃面包。”他仍旧很平淡地说着。
“你最少买个便当、自助餐之类的。”虽然油了点,但有肉有菜丰富多了。
“只要能觉得饱,不都一样。”他是真的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啊!不管怎样说,他都要回嘴就是了。
“虽然我妈老是夸奖你很懂事,但是我觉得你某些地方根本完全不成熟。像是因为怕麻烦而啃面包这种蠢事,你啊”下腹部突如其来的一阵抽疼令她腿软,她按住肚子,单手撑住桌缘。
因为她嘴唇都发白了,看来实在不像是假装,周垂意敏锐地离开座椅,上前搀着她,低声问道:
“你怎么了?”
她真的好讨厌这种女人才会有的折腾无力地抬眼,她迁怒道:
“你害的啦!”作恶梦、睡过头、报告迟交、白痴的视讯系统、在这边讨论无关紧要的晚餐,加上痛痛痛痛痛死人的生理期,全都是他害的!
本来是要来找他出气的,结果自己反倒更加气到不行。
“还可以骂人。”他嘴巴上和她抬杠,但还是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要不要喝水?”他问。
“要,温的。太冷我宰了你,太烫我也宰了你。”噢,好痛!她下辈子要当勇健的男人!
周垂意端着温热适中的水杯回到客厅,她已经抱着小靠枕躺倒。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他将水杯拿到她面前。
“笨蛋!这是我的体质,看了也不会好的。”因为她中西医都看过很多次了,生理期虽然很准,但每隔三个月就会这么痛一次,比中原标准时间还准,最多只能减轻;医生常笑着跟她说这算是好的,还有人每个月都会痛到打滚。自以为是幽默的安慰,其实一点都不好笑。用力抓下水杯,不意碰到周垂意冷冷凉凉的手指,她略微惊讶道:“你手好冰啊。”跟装有温水的杯子比起来更是明显。
“这是我的体质。”他的体温向来如此。
做什么学她说话!她哼道:
“你冷血人啊。”小时候她都没注意到过。“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营养不良。”她什么都吃,从不挑食,所以很少手脚冰冷的时候,即使生理期痛得要死不活也没有他那么冷。
“你还要什么?”周垂意帮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的长茶几上。
她掀睫瞥他一眼,说:
“盖的毛毯、热毛巾”等他把两样东西准备好,她忽然把埋在靠枕里的脸抬起,对他瞇眼道:“还有,洋葱、高丽菜各一颗,生的猪肉丝,鸡蛋一盒,乌龙面条两人份,盐和味精下次再买,你先买罐沙茶酱回来将就另外,巧克力十六颗装一盒,洋芋片海鲜总汇口味一包,要波浪切片的那种。”
周垂意望着她充满算计的侧脸,平静道:
“你要生吃吗?”
“对啦!我想生啃洋葱,然后喝沙茶酱配巧克力不行啊?你快点去买,附近超市只开到十点。”仗恃着生理期会导致情绪暴躁,她一副要咬人的态势。
周垂意好像低头叹息了。
“你等我一下。”他拿钥匙开门下楼。
把热毛巾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她盖着毛毯,总算稍微舒缓疼痛。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仅有壁钟秒针规律的跳动声,落地窗的窗帘都紧紧拉上,或许是这样,更加深了一种清冷寂寥的气氛。
“小意家原本是这样子的吗?”她自言自语道。
明明是相同的空间,只是因为没有人陪伴而已,她就觉得自己好像缩小了,四周的墙壁拉开得又远又大,宛如连自己也不存在似。望着垂吊的精致水晶灯,她只能数着时钟前进的声响,时间彷佛慢了,秒针一圈的距离变得很难到达。
如果,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一定会很寂寞。
十几分钟后,周垂意回来了。
“东西在这里。”他把塑胶袋拎到她面前。“生吃要洗吗?我还可以帮你打开沙茶酱。”他淡淡道。
“我不是说你声音很难听吗?不要吵。”她两手安放在腹部,开始慢慢指挥道:“你去厨房烧一锅开水,把洋葱洗好剥皮切半,高丽菜拨开洗干净,随便你爱怎么切,用四分之一颗就够了,猪肉丝用开水烫一烫,和面条放进滚水里煮,两个人所以打两颗蛋,在空碗里放适量的沙茶酱调味,全都煮好了就把东西舀到碗里笨蛋都会吧。你弄好了再叫我。”闭上眼睛。
周垂意虽然一开始就猜到她是在打这个主意,但看着她苍白的脸庞,最后还是无语地走进厨房。
依照步骤煮好两碗面后,他端上饭桌,而她已经拿好筷子汤匙坐在那里等。
“肚子呢?”不痛了?他问道,把剩下的食材和白上司一起包好放进冰箱。
“快饿死了。”她回答别的。事实上也是饿的感觉比较强烈了。用筷子挑起面条,她说:“雅玟老师要给小意弟弟的厨艺打分数了哦。”用的是把他当幼稚园生的语气。
“嗯,请。”周垂意冷淡以对,然后低头安静吃面。因为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也很了解,倘若对她的言行做出反应只会让她更愉快,从小到大她就是那种人。
方雅玟低头吸一口面条,然后喝一口汤,接着满脸嫌弃对他道:
“嗯,好难吃。”唯一评语。
可是,她的碗还是空了。
接着把一盒十六颗巧克力全当甜点吃掉,离开的时候,周垂意要送她,还被她不客气地嘲笑:
“你要送我?我骑车载你回我家,然后你再自己坐公车回来吗?”何况这么晚了也没公车了吧。“没有驾照的小表回去睡觉。”她语气滑稽地打发掉,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送她到楼下,看着她骑上机车。
“到家打电话过来。”他说。
她微愣,不明白他干嘛这么啰嗦。
“不--要。”就爱跟他唱反调。她将安全帽戴好。
周垂意采手抓住小绵羊的龙头,她一愣,想转回来却转不大动。
“干嘛?”她瞠住美目。一定是自己身体不适才力气变小。
他双眸直视她道:“你不打就找人来接。”
因为他的神情太过正经,教她小小地吃了一惊,无法反应,只能愕然开口道:
“好好啦!”那瞬间,原本印象中一直都很年幼的脸莫名其妙变得有点成熟,害她吓一跳。“放手。”拍掉他阻碍的手,使劲将小绵羊的龙头矫正回来。
“再见。”他总算让开身。
“嗯。”她随便应声,油门一催走人。
看向后照镜,周垂意一直目送她直到转出巷弄,无法再看见为止。
那小子那么担心做什么在心里埋怨,却意外地没有感觉到厌烦或生气,大概是由于被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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