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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发生的都不记得。你知道吗?我那时甚至怀疑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车祸,因为我一点印象也没,虽然我的确是受了点小小的轻伤。”
“那何不就这么算了?”林怡茹再度叹息。“碧凤,都是七年前的事了,过去就算了,你没有必要再去追究。”
她诧异的看着好友,没想到怡茹会这么说。
“可是我忘了一个人的存在!我从出生就认识了他,但现在我却记不起关于他的任何事。”她摇摇头。“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碧凤,算了吧,你能怎么做呢?”林怡茹说道。
“恢复我的记忆呀。”她笑着说道,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
“但都那么久了。”林怡茹显得不是很热衷。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她早已打定主意要从怡茹这里得到帮助。
“可是”林怡茹的态度迟疑。“别忘了你即将举行婚礼,你不应该分心来理这件事。”
“但那是我的记忆,我的人生。”她的态度坚持。
“可是这几年来你没有那些记忆也活得很好。”林怡茹就事论事的说道:“事实证明你所丧失的记忆对你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她知道林怡茹说的没有错,但她就是不想让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仍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将一个朋友自记忆中抹煞掉,她不应该忘了他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存在。她想要记起关于他的一切,她想要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往日时光。
“帮我吧,怡茹。”她好声好气的求道。
“你要我告诉你那些被你忘掉的事吗?”林怡茹摇摇头,说道:“这么做是没有用的,不是你自己想起来的话,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她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做?”
林怡茹试着劝阻她。“我认为你不应该浪费时间去做这件事,别忘了还有一场婚礼等着你,这件事还是等婚礼举行完再说吧。”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她笑道。
可是她的心里仍十分在意谷少非的事,而且,她觉得有些纳闷,车祸发生以后,谷少非便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为什么呢?照理说,他至少应该到医院看看她,可是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家伟,这个礼拜我想回家一趟。”
沈家伟抬头看着碧凤,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她拨弄着餐盘里的食物,今天家伟好不容易抽空陪她吃午餐,但她却感到有些意兴阑珊。
“没什么,我只是想回家一趟。”她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她想回去问家人关于她丧失记忆的事,她还在考虑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家伟。“反正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等下礼拜一再来处理就可以了。”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她拒绝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搭明天晚上的火车回去。”
“票买好了吗?”
她有些心虚的看他一眼,点点头。
对于她的先斩后奏,他没说什么,只是问道:“有位子吧?”
“嗯。”沈家伟又问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她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有空吗?”
“哎,我不确定。”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没关系的。我只是想回去整理些东西。”她凝目注视着他,对于隐瞒他这件事心下有些愧疚。交往这两年以来,他们之间向来是有话就说,很少瞒着对方什么事。
但这次不同,这次她没有办法把事情就这么告诉他,何况她自己都还搞不清事实的真相。她会告诉家伟的,只要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她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让他知道。
离家多年,她的房间依然保持着原状,只是在有客人来时被拿来充当客房。住了二十几年的房间,给她的感觉却是熟悉又陌生的。自从在外地念书后,待在家中的时间便少了,而毕业后直接留在北部工作,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待她出嫁之后,她在这个家中将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吧。
摇摇头,甩掉这突如其来的感伤。她离开房间走下楼,看见大哥坐在客厅里,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大哥,你认不认识谷少非?”
“谷少非,当然认得了,他就住在我们后面那条巷子里。”
“发生车祸后,我为什么连他的事也忘了?”
“这”孟君涛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他也在场吧,还是他把你送到医院去的呢。”
她眼前浮起他那莫测高深的眼神,和露出笑意之后那温暖的神情,原来她是他救的。可是,即使她不记得是谁救了她,为什么连他整个人都忘记?连他和她的所有共同回忆都遗忘了?
意外发生在七年前,她二十岁的那一年。原本在外地念书的她在暑假时回到故里,她还记得那段期间时常和旧日的同学一同出游,然后那场意外就发生了。在那场车祸中她受了伤,但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可是在同一场车祸中却有另外一个人死了,而她完全不记得经过的情形。
肇事的砂石车当场逃逸,后来被捉到警察局时,差点被镇上的居民打死。当然,这些她都是听别人说的,那段期间她躺在医院里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惟一记得的是有一天清晨她在医院醒来,纳闷着自己为什么躲在病床上,身上为什么裹着纱布。
医生说她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的关系,所以丧分了部分的记忆,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
但她总觉得奇怪,为什么在车祸发生过了两天她才丧失了记忆,有这样的病例吗?失去的记忆无论她如何努力的回想,总是一片空白。出院后学校也开学了,她回到学校上课,日子就这么过去,而她部份的记忆径就此一去不返。
“碧凤?”孟君涛叫唤着她,她已出了好一会儿的神了。
她回过神来,看着大哥,迟疑的问道:“车祸时我和他在一起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孟君涛耸耸肩,说道:“你们两个时常一起出去的,不外是逛街或看电影吧。”
听起来他们的关系好像十分亲密,她露出困惑的神情。“那为什么后来我都没再看到他?”
“喔,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在当兵,后来收假回营,过不久你也出了院,就没遇到了。而且他当完兵后就出国念书,你们当然碰不到了。”
“我和他的交情怎么样?”她继续追问着。
孟君涛迟疑了一下,说道:“很不错啊,从小你就时常缠着他,要他带你出去玩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会不记得他?难道真的只要与那场车祸有关的人事物她都会忘记,总觉得事情好像并非如此单纯。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少非的事?”孟君涛诧异的问道。“你不是不记得他的事了吗?”
“我在台北遇见他了。”
“真的?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孟君涛微感讶异。“我记得这几年他一直待在美国,他拿到学位后就留在当地的一所大学教书,我还以为他已经决定在美国定居了。不知道这次他回来,是不是打算留下来?”
“他的事你都知道?”她讶异的看着兄长。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啦,毕竟我们也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嘛。”
听大哥讲起这些事,却无助于她记忆的恢复。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大哥一直都知道谷少非的事,而她却全部都忘了,什么也不记得。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柏油路上,夏日的骄阳是炽人的,走在路上都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气自地面上透出。
儿时赤脚走过这条路的记忆犹在脑海,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哪。她在树荫下停下脚步,眯眼望着前方的道路,四周的景象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回到这里她真的能够找回失落的记忆吗?但这里的一切她都记得呀。
她继续往前走着,她的目标是道路尽头的那所小学她的母校。
学校的教室已经翻新过,由原本的平房改建成三楼的校舍,她望着亦经过整修的操场,操场边的凤凰树依然,稀稀落落的开了些红花。坐在秋千上抬头爷望着天空,蓝的刺眼的天空连一片云也没,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陷入遥远的回忆之中。
这就是他看见她的样子,秀丽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微阖的双眼带着一抹沉思,及肩的黑发在风中飘动。
他无法克制自己走向她的欲望,明知不该再见她的,但双脚却仿佛自有其意志般的走到秋千架旁。
感觉到有人接近,她睁开双眼,然后她看见了他。
在阳光下朝她走来的那名男子,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他的双手插在口袋中,姿态显得惬意悠闲,但那张黝黑的俊朗脸孔对她而言是既熟悉却又陌生。
“谷少非。”她露出一脸灿烂笑意。“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巧合的。”他走到行秋千架前,在她身前站定,一双黑眸定定的望着她,神情显得莫测高深。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纳闷的想道,但没有开口询问。站起身来,发现她必须仰起脸才能清楚的看他,微微笑道:“原来你也回来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在s大任教。”
“听说你一直待在美国,为什么会想回来?”她好奇的问着,两人间这样的闲聊仿佛曾经有过。
“只是觉得在国外待太久了,刚好在s大的朋友说学校有空缺,所以就回来了。”
“你是教什么的?”
“经济。”
“啊,我讨厌经济,我们以前的经济老师好会当人。”话一出口才发觉当他的面这么说似乎很不礼貌。
“但你并没有被当。”
“咦,你怎么知道?”她看着他,一个模糊的影像突然闪过,虽然快的让她来不及捉住,但她已有些了然。“是因为你我才没被当吧,有你这样一个老师再被当就太丢脸了。”
“你记得?”他诧异的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想法?*党隼戳恕!彼酒鹈枷肓撕靡换岫炙担?br>
“我想我还是不记得。”
“这样吗?”他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怅然若失,俊朗的脸孔忽地黯淡下来。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他露出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凝目注视着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感觉,她不该忘了他的,所以她才会道歉。
“我送你回去吧。”他这么说道。
她点点头。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再交谈,她有很多事想问他,却不知怎么开口比较好。对她而言,他算是个陌生人,但事实上他对她却十分熟悉,这样不对等的关系让她踌躇,她该怎么做才能打破两人间的隔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