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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在侦讯嫌犯时,因为法警的粗心大意,没有搜到嫌犯身上藏了锋利的刀片,就在侦讯快要结束时,嫌犯突然拿出刀片,本来是要划在她的脸上,但刚好她伸手一挡,顿时划到她手腕内侧的动脉,一时血流如注,她马上被送医急救。
突然涌出那么多的血,她不由得手脚冰冷、头昏目眩,她很怕自己会没种的晕过去,在救护车上知道她将被送往的医院后,她特别提了倪彻的名字,在说完后,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裹满纱布,正吊著点滴,她是在急诊室里,却是被隔开在一处安静而且安全的区域,她还
看到狄若山关切的脸。
“狄大夫?”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我!”狄若山拍了下她的肩头。
“怎么不是倪医生?”她有些气若游丝的问。
“你这么想见到他?”狄若山打趣道。
“不是”她马上摇头。
“倪彻正好在开刀,分不了身,我则在门诊,急诊室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知道一个叫白薇薇的女检察官,我就马上过来了。”狄若山简单的交代了下整个过程。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看诊。”她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其实急诊室的医生”
“白薇薇,有其他医生可以代我的班,你不要担这个心好不好?”狄若山没好气的说,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会替别人著想。
“我不想麻烦你。”
“你是白亚丝的姐姐,上回你住院,我也曾”
“所以我才不好意思麻烦到你,好像我多会利用关系似的。”她微苦著脸。
“你想太多了。”他笑骂。
“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她暗示他可以离开了。“病人在等你。”
“我都交代好了。”
“那”
“白薇薇,你是不是很受不了看到我?”他不解的微微眯眼。“不然为什么一直赶我?”
“我没有!”她转开脸。
“我有试著联络白亚丝,但她不在家,手机也没有开。”狄若山不知道为什么白薇薇一副他最好快点消失的表情。“要我再联络其他人吗?”
“我已经没事,可以自己回家了。”她逞强的想要坐起来。“这点滴”
“谁说你没事?谁说你可以回家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
“你流了不少的血,伤口缝了二十几针,点滴也只打了半瓶,我没有点头,你是别想出院。”他幽默的说:“决定权在我。”
她不看他,只是略低下头。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狄若山有听送她过来的同事说起经过,但他一直觉得太荒谬了。
“嫌把的身上有刀片”
“我是说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
“人都有疏忽的时候。”
“所以你的工作是有危险性的喽?”
“什么工作没有危险性?”白薇薇反问他。“即使是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都有可能飞来横祸,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但如果是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危险性不是比较低一些。”他有点和她抬杠的扯著。
“但我念了那么多书,不是为了要当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她平静的回答他。
“这当然,只是你有很多工作可以选。”
“我喜欢当检察官。”
“危险性很高!”
“不高,这是意外!”
“你说的意外”他的语气有些严厉。“那刀片如果是划在你的大动脉上,又或者你无法及时的送医,白薇薇,你的一条小命很有可能就没了。”
“你说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有可能发生。”
“但它没有发生。”
“万一发生了呢?”
白薇薇不知道狄若山有这么顽固又会说教的一面,她本来以为他很随和、平易近人,所以才能和她妹妹合得来。
“狄医生,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也是我的命,每个人都难逃一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她云淡风轻地表示。
狄若山一直以为白薇薇是那种温驯、不强悍的女人,但这会他发现到其实她是有另外一面的,她的顽固绝不输白亚丝。
“我们这算口角吗?”他问她。
“我只是讲理。”她不承认。
“那么是我不讲理?”
“我没说。”
狄若山开始用一种崭新的目光去看她,接著他想到白亚丝的话,她曾劝他去追她姐姐,本来他是根本不会考虑的,但是这一会,他觉得白亚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白薇薇,可以让你离开时,我自然会让你离开,这一会你就给我好好待著。”狄若山拿出医生的权威来。
“你”白薇薇有些不服气的瞪著他。
“这里我说了算。”
赌气地别开头,白薇薇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在他服务的医院里,她势必要听他的,但出了这医院,那可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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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亚丝抱著一叠书走出电梯,还没有走到家门前,她就看到倪彻,这时的他表情沉郁,充满一种沮丧的味道,那眼底的痛楚和无奈,真的是叫人打从心底同情起。
“谁死了?”她开玩笑道。
“我的一个病人!”他答。
伸了伸舌头,白亚丝一副愧疚的表情,她没有想到真的被自己说中,所以她只是把钥匙插进锁洞,然后打开门,并且让倪彻进来。
“我不该把这股情绪带来你这里”他又说。
“死在手术台上吗?”她问。
“不!手术成功。”
“那么”她不是念医科的,她不懂为什么手术成功了,病人却还会死掉。
“感染、并发症。”他回答。
这样说白亚丝就了解了,但是她能说什么,医院本来就是生、老、病,死最常发生的地方,每天有小baby出生,每天有人死亡,生生死死,感伤和喜悦都有,这就是人生。
“病人有糖尿病,在血糖方面,我一直控制得很好,可是他还是走了。”倪彻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多少岁的病人啊?”她忍不住问。
“八十三岁。”
“八十三?!”她咋舌。“倪彻,都八十三岁了还有必要开刀吗?如果是我活到了八十三岁,我的医生还叫我开刀,那我会叫他去开他自己。”
“白亚丝!”知道她是想让他心情放松,但他还是必须给她正确的观念。“即使你已经九十三岁,该开刀时还是得开。”
“但这是折腾。”
“如果开个刀可以延长寿命”
“如果生活品质不佳,只剩个一口气,又何必硬要他苟延残喘呢?”
“以外科的观点来说”
“倪彻,以人性的观点来说呢?”
他知道她的意思,但他做医生的使命,便是延续生命。
“如果你已经尽力,那就看开吧!”白亚丝只能这么劝他。“不要想创什么纪录,不要把自己当神医,你终究是一个凡人。”
“白亚丝,我没那么傲慢。”
“那就接受事实。”
“不好受啊!”“那你来找我”她耸了下肩。“我能帮上什么忙?为你做些什么?”
“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你是要我像个木头人或是洋娃娃一直坐在你的身边,不会吧?”
“不!只要让我看得到你、感受得到你就行了!”
“这样就够了吗?”
“这样就够了。”
“那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做我想做的事?”她瞄了他一眼。
“白亚丝,这是你家。”
“对啊!这是我家。”她这一会才想到似的。“倪彻,被你这一吓,我都忘了我是在自己家里,而你你以前一定碰到这情况,是怎么处理的?都是找谁待在你身边?”
“没有!”
“之前你的病人都不曾死过?这是第一个?”白亚丝很是诧异。
“这不是第一个,但是之前的感受都没有这么深,那位老先生本来状况都很好,这太突然了。”他望着她沉重地说。
白亚丝不发一言,她父母健在,姐姐手术后情况也ok,没有经历过至亲死去的她,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些。
“可以随便弄点东西给我吃吗?”他要求。
“你又还没有吃?!”她看了下表。“十一点了耶!”
“能在正常时间进食才是奇怪的事。”倪彻总算感觉好一些了。“你不要麻烦,泡面也行。”
“你自己当医生还吃泡面?”
“偶尔吃无妨。”
“我有卤一锅牛腩。”白亚丝常常卤上一锅东西,然后连吃好几天,省事又简单。“前天的,如果你不挑嘴的话,应该”
“我不挑!”他马上说:“我可以去洗个澡吗?”
“在这里?”她睁大眼。“你有衣服可以换吗?”
“是没有!但我想好好洗个澡”
“或许你该回家。”她由衷的建议。
“白亚丝”他那有一点点脆弱的表情,只要是女性,大概没有人狠得下心去拒绝他。
“随你啦!反正不舒服是你家的事。”
“你这里不会刚好有男人的衣服吧?”
“当然没有!你以为我那么前卫、开放?”她给了他一记卫生眼。
“白亚丝,我喜欢你的不前卫、不开放。”
“干你屁事!”她耍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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