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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爱的人?他真是迷惑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时间再去求证,因为阿努一把抓开喀丝丽,几个大汉一扑而上,几道刀光剑影便朝他砍来。
他左臂抱住紫袖,只好右手独挡众敌,应付着前后四方一齐拥上的族人。一个旋身“浪子飞刀”一招“来去无情”激射而出,呼啸过阿努的耳畔,想要阻挡他的夹势,阿努斜身避过,谁知飞刀却突然回旋转锋,出人意料地轻划过阿努抡刀的手,又飞回擎浪的掌中。
众人都被擎浪这一奇招弄得目瞪口呆,连阿努都吃了一惊。
“阿努!”喀妮发出惊叫,直奔向阿努,毫不避讳地执起他沁血的手,关心地看着。
“别碰我!”阿努却冷冷地当着众人的面甩开喀妮的手,低吼一声,又纵身上前,对擎浪欺来。
擎浪抱着紫袖,不由得升起一怒紧张与着急,因为怀中人儿身子越垂越低,喘息也越来越微弱。他不能久战,否则即使他赢了所有人,恐怕她也半死了。如今先将她救离此地可能是当下最好的方法。他脚步一踏,使出轻功痹篇大汉的围剿与阿努的怒攻。
正巧爱苫族人会武艺却不懂轻功,怎追得上他?只好眼睁睁看着擎浪抱着紫袖越奔越远。
“擎浪,你不能走啊!”喀丝丽想追上前的身子被大汉紧紧拦住,她担优的蓝眸泛起泪光“你身上中了我的蛊毒,你不能走啊!否则你会死的!”
可惜她的担心全送进了燃尽后犹有焦味的空气里。
抱着紫袖奔了几里之后,擎浪才摆脱爱苫族人的追缉。放眼四望,昏暗而幽深的广凉沙地上,竟没有一丁点可遮避的地方,只有远方一处小小的废墟。他微一沉吟,挪动脚步前行,决定暂时以此为栖身之所。
他放下怀中的紫袖,检查她的身上,发现有几处小小的的伤,脸被烟熏得有些脏污,双辫凌乱,但幸无大恙。他撩起干净的衣衫一角轻轻擦拭她的脸,露出了她本来甜美俏丽的脸庞。
他缓下心来,她的脸与发并没有烧伤,算是大幸。她是多么爱美啊!
他心底猛然一怔,他怎知她爱美?他怎么会有这种记亿?掩不住内心的疑虑,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紫袖。他是忘了她,可是却又像记得她,这是怎么回事?自从这两天将喀丝丽给他的汤葯偷倒掉而不饮下之后,他的脑子的确是清醒不少,思考更加清楚快速,运气也更加顺畅无阻了,看来紫袖姑娘说的话不无道理。
紫袖微微一动,睁开了眼,接触到擎浪那双疑惑而专注的眼,心一悸,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擎浪,你还是救了我!”
他却不语,只是一双眸子定定瞅着她。
终于盼到了独处的时刻,紫袖心一喜,憋了几天的思念一泄而出,忍不住投身入他怀里,紧紧拥住他娇嗔道:“你是不是记起我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才几天哪!她就好想他的胸膛,那么朗朗而舒坦,那么温厚而安定。
擎浪微微错愕于紫袖的投怀,只觉得她的手紧紧拥着自己的腰,她的头紧紧偎着自己的胸,她发梢上残留的焚味里杂着一丝淡淡的香气,那种令他感到舒服的味道窜在鼻尖逗得人心微荡。
突然他的身子一僵,硬生生推开她。“紫袖姑娘,我是有家室的人,请你别这样做。我不希望你被烧死只因为还有许多我不明白的事要请问你。”他脑中浮现喀丝丽的脸。在他的认知里,目前为止他有“妻子”他不能做出这种伤了喀丝丽又占紫袖姑娘便宜的事。
看到他拒人于千里之恋,紫袖的心一痛,嘴角一扯,剧烈咳起来,满腹的失望让她的眼中蓄满泪水。他还是不记得她,他还是以为喀丝丽是他的妻子她真不甘心,好不甘心!
她哽咽说道:“我口好渴!”她别过脸,不想看见他略显陌生的眼神,声音里含着的烧后的嘶哑,甚至感到一丝血腥味在喉间徘徊,但是这些都比不上眼眶中的泪水侵蚀得让人更加心伤。
擎浪看见她垂泪的模样,不由得心软而难受,眼神变得深邃“很抱歉,紫袖姑娘,我身边没有水。”
紫袖一听,忍不住哭泣起来,心中充满委屈。
“你还是叫我紫袖‘姑娘’!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抛去,与你一起离开家乡千里远,甚至刚才差点被烧死,你却仍是如此无情!”她哽咽断续地说出心中的恼怨“即使你真的忘了我,也不必如此生分冷淡地叫我‘姑娘’,叫一声紫袖也为难吗?为何你忘了我之后连从前的那一股自在与俊朗也不见了?这不是你,这不是你!”她使劲摇头、发泄心中的怨气。
可是这些话,说出口、她心中却更有千万个苦恼与后悔。她怎么能骂他呢?她骂他又能如何?他自己也一般苦恼呀!他又不是故意忘记她,她怎能怪他?她却忍不住将这几天的气与怒泼在他身上,他真无辜啊这一想,她的眼泪更丰沛了,一颗颗像断线的水晶,滚在嫩颊上。
擎浪望着她的怨责与泪水,心一慌,不知如何是好。一丝突来的灵感闪过,他不禁轻卷嘴角笑
“再哭下去,等一下就会酿成天山南北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大水患了!”他朗朗地说这,相信这一招一定有效!
听到他打趣的话,她果然抬起俏脸仰望他,漾着泪水的眼瞳剔透澈亮,红唇轻咬着。
“不过若真的淹水,口渴的你干脆顺便将所有倾泄的洪水全喝下肚,这就物归原主,一滴也不损失啦!”说不出的轻松兴自在让他的笑意更深了。逗她的感觉真好,逗她的感觉真熟悉!
紫袖被他的话一逗,果然噗嗤而笑。这才像她的擎浪嘛!总是逗她气又逗她笑的擎浪啊!她心中好甜。
她那含泪的眼眶里流泄出笑意的俏丽模样,有几分纯真和甜美,又有几分热烈与撒泼,是如此灵动慑人。他的心不禁抨然而动,这是他对“妻子”喀丝丽不曾有过的感觉。
难道一个男人在婚后失忆,会失去对妻子的忠贞与爱意?他不禁怀疑起来。
紫袖看见他本来畅意的神情一变为沉思,忍不住唇儿一嘟,不悦问道!
“你又想起喀丝丽了吗?”难道他还相信喀丝丽是他的妻子?若不是现在的她没元气,她准要把他抓成唱戏的大花脸!
“想什么?我救你出来已经惹火了全族人,连命都有危险了!”他不愿正面回答紫袖醋意十足的疑问,显得几分无奈。
“他们会派人来杀我们?”紫袖吃惊问道,想不到擎浪在如此情况下还愿为她冒这种险。
“我不清楚爱苫族的族律。所以今晚一切小心,你需要好好养伤。”
“养伤?”紫袖这才发现身上多处的的伤,刚刚竟毫无知觉。
“救你是临时起意,所以我什么东西也没带出来。你有葯吗?”他总觉得她身上一定有。
果然紫袖从怀里摸出一小鞭葯膏涂抹,说道:“这是翩翩姐姐研磨出来的‘百创香膏’,很有效又很香!”
他点头,眼底微微含笑,是闻到了香气。不知怎的,与她在一起,看着她的模样,他就会忍不住噙着笑意,真是神奇的女子!
紫袖望见他那一双含笑的眼,一股暖意奔窜到血液里,仿佛时光又回到他失忆之前。
她不能心急啊!他是因为喀丝丽的蛊惑而忘记她,她应该耐心地帮助他重拾记忆,让他回到过去那个潇洒恣意又俊爽朗逸的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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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紫袖沉睡的脸庞,擎浪才松了一口气,轻柔地将她平放在地上。
刚刚实在是拒绝不了她顽皮撒赖似的央求,只好答应她靠着他的胸膛入眠,而她竟开心得像个孩子,笑得灿美如花,然后千般满足、万般喜悦地紧紧抱住他。而他竟然心跳加快,更是有一种甜蜜的冲动让他的眼紧紧瞧着她红润的唇,久久无法移开!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脱下上衫盖在她身上,寒意令他的冲动稍稍降温。
这几天简直是人间一大考验!不但考验他的判断力与承受力,更是考验男人的自制力与坚定力。他忘了从前的某些记忆也就罢了,前几天“妻子”喀丝丽以妖娇身躯与纯熟技巧挑逗他,今天紫袖又以天真烂漫与热情甜野诱惑他,偏偏他根本还分不清这两个女子谁才是他真正的爱人,他如何能纵情恣意?上天难道真想知道他是否为圣人或柳下惠?
尤其是眼前的衣紫袖,简直杀伤力十足,她的一言一笑都让他心窝生暖,让他眼带笑意,让他心动不已!倘若喀丝丽真是他的“妻子”他肯定自己会成为天下最出名的花心郎、陈世美,因为他对紫袖的心动竟比“妻子”喀丝丽来得多!他巴不得紫袖才是他的妻子,他真想抱她娇俏的身躯、想吻她甜美的唇角,想
他摇摇头,驱走心里的遐想,决定好好理清这件事,他不想辜负真心爱他的人!
突然一串细索的声音悄悄靠近,他身形灵活一闪,躲至暗处窥伺。只见一个女子在黑暗中缓缓接近,神情有些紧张与着急。
“关擎浪、紫袖姑娘!你们在里面吗?”是喀妮。
擎浪并不作声,仍是观察着她的企图,并注意她身后是否有跟随的人。
喀妮没听见回音,稍一沉吟,决定直接进入里面看个究竟。
“喀妮!”擎浪轻跃而出,立于她跟前,浓眉微蹙。“你跟出来做什么?”他声音里仍有几分小心与防备。
喀妮冷不防被他一吓,不住喘息“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们。”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铁盒递至他眼前。
“这是?”
“这是‘卡曼’,喀丝丽养的蛊毒蝎,她便是以这一只蛊毒蝎为你下蛊。我偷来给你,也许可以帮你除去蛊毒,让你恢复记忆!”喀妮将盒子塞至他手中。
“还有这一件衣衫是紫袖姑娘的,里面还有一瓶我们族里最有效的烧伤葯膏,都给你们!”喀妮又送来一个小布包。
“你为何这么做?”擎浪不明白她的心意“这会让你也犯族律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喀妮轻扯嘴角,跟底有几分失落“我这一刻出来,就不打算回去。我决定离开爱苫族,离开那鬼地方!”
他望着她,又问:“这只‘卡曼’如何帮我除去蛊毒?”
“我听人说过,要除去毒蝎的蛊术,必须用另一个人的鲜血喂养这只蝎子,一天一次,让它吸到饱满之后,它会吐出毒汁减轻蛊术的效力,如此持续十四天,第十五天时喂血者必须先饮下一杯浓烈的酒,再让蝎子吸一次血,蝎子会因为不诣酒性而昏去,到时乘机一针刺死蝎子,你的蛊术就除了。”这是很神奇难解的事,连我也不懂其中奥妙,可是据说百分之百有效!”喀妮答道。
“这其实是将我身上的蛊毒转移到另一个喂血者身上吧!”擎浪一听就懂。
“没错!我说不出个中奇妙,但喂血者确实就是在受益素,自己会受到毒害。虽然在喂血期间不会像你一样失忆,但会慢慢流失体力,十五天之后毒性渐渐发作,最后虚弱而死或疯狂以终。因此喂血之人定是抱着必死的心意才肯做这件事!”
擎浪的眉打上了结。喂血十五天?他自己才不过被喀丝丽下蛊两天,就已经神智恍然、思绪不清,倘若喂血之人持续十五天,怎么挡得住?就算没死,恐怕也是发狂吧!
“如果我不用这只蛊蝎去毒呢?”他缓声问道。
“你现在没有受到喀丝丽的蛊咒与毒蝎的吸血,也不吃她的葯丸与汤葯,虽然神智会越来越清楚,但是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因为蛊毒发作疯狂而死!因此蛊术是一件害人的事,不是你死就是别人代替你死!最下策是你回到喀丝丽身边,吃她的葯,养她的‘卡曼’,让她一直蛊惑你,这样你不会死,也不会有人替你死,但是你会渐渐将过去全都忘记,从此之后眼里只有喀丝丽,从此之后只听喀丝丽的话,从此之后会爱喀丝丽爱得疯狂,就像阿努一样!”喀妮的眼里闪过一道嘲弄与悲哀。
“喀丝丽怎么有这种可怕的能力?”他不禁心生寒意。
“喀丝丽其实也是牺牲者,这是我到今天才终于明白的。圣女名义上是除了族长以外最受重视的人,其实她只不过是爱苫族的工具和傀儡,用她来统治族人,用她来确保族人归顺的棋子。谁真的在乎过她的幸福与死活呢?如果真在乎,今天也不会毫不理会喀丝丽的恳求而追杀你!”
“喀丝丽的天真不是做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错?”他这才明白为何喀丝丽总是能够在做错事时一脸无辜与纯洁,那并不是伪装。
“没错!鲁鲁老阿爷从小就私下教她许多事。从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善恶,又如何能怪她呢?我看清了这些事之后,越觉得爱苫族有许多我不能接受的信仰与习俗,我决定不再回去了!你愿意让我跟你们一起离开吗?”喀妮问道。
擎浪听着她无恶意的要求,点头答应。那里的确是不适合人居的地方,至于喀丝丽是否为他真正的妻子,他也不管了!
好,他决定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