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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么,痛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头刚被门撞到--”发现康苹仍旧没印象,雷钧干脆将今早的事,前前后后全说给她知道。
听着听着,康苹忽地蹙起秀眉。
见她因病爽约,他非但不生气,还帮她请医生,亲自过来照顾她?他是“霆朝”的执行长,一个身价上亿的男人耶,有必要为了她--一个资浅的小律师,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听见这个问题,雷钧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真话,这个问题、他当真还没想过。所有的反应都来自于直觉,听见她人身体不适,他直觉知道应该帮她请医生,过来探视她情况,至于为什么?唔“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雷钧与康苹目光交接,睇见他炯炯有神的黑眸,康苹再次控制不了地羞红了脸。
讨厌,她干么没事乱脸红啊!
“你是律师,你比较聪明,或许你可以帮我想想,我为什么会这样。”
“一听就知道你在搪塞我!”他可是金字塔上的顶尖人物耶!她哪可能比他聪明,比他会讲话!
瞧她嘟嘴娇嗔的模样,雷钧忍不住笑,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出卧房。“你坐在这等我,我去帮你端吃的东西。”
连吃的他都准备好了?!康苹心里的不安越形扩大,还来不及厘清思绪,雷钧早已瑞着木制托盘回到卧房,托盘上搁了三钵香气四溢的鸡汤,广东粥和切片苹果。
“医生要你多补充点营养,感冒才好得快。”他拉来一把木头椅,将托盘往椅上一放。
生病理当没什么胃口,不过雷钧端来的鸡汤和粥,味道实在太鲜,让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还有苹果,不知是谁这么费功夫,切成八等份的苹果切片上,还细心切出了两只可爱的兔子耳朵。
“这不可能是你弄的吧”康苹将“红苹果兔”拿在手心把玩,一边好奇地看着雷钧。
雷钧双手环胸,斜着头不服气地哼着。“用刀切出两只兔子耳朵有什么难,改天有空我切给你看!”
康苹将苹果放进嘴里,好香好甜,正好消除刚喝完鸡汤的油腻感。
“这苹果好好吃,你要不要也吃点?”她将钵移靠进雷钧,雷钧也老实不客气,大手抓起一个往嘴里一送,不到几秒只剩下两只免耳朵孤伶伶地躺在钵里。
“对了,吃完饭记得吃葯,医师有交代一天要吃四次。”
像秘书似的,雷钧唠叨地复述医生的交代,怕她发烧水分流失太多,他还买了六瓶宝矿力水得,叮咛她没事就倒个几杯喝。
瞧着他殷切的表情,康苹忍不住想,雷钧好像没她之前想的那般可恶他真的变“好”了吗?康苹抿嘴暗忖,不然试试他好了。
“那一百万呢?”
被她这么一问,雷钧呆了一呆。“什么?”
“你还是坚持非要我陪你一天,才愿意取消我偷了一百万的指控?”
两人目光相接,一看就知道,雷钧正在脑里苦思她的问题。
“如果我说算了,你以后还会见我吗--我是说,以康苹这样的身分,而不是用霆朝的代表律师身分来见我?”
康苹可以说谎,只是基于职业道德,基于他刚才的细心照顾,康苹不想骗他。
“不会。”她摇头。
“为什么?”雷钧皱起眉头。
“因为我们的身分太悬殊了--”
“这不是理由,”雷钧拒绝接受。“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告诉我,你百般拒绝我接近的真正原因何在?”
雷钧非常有魄力,尤其从他眼底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在在都清楚地告诉康苹,他想得到的,他一定要得到。
她最怕的也就是这一点。因为康苹明白,雷钧之于她就像感冒病毒,一接触,她就完全失了抵抗力。
康苹别开头,她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个。只是雷钧当然不肯放过她,她头一转,他人也跟着落坐床沿,不乖频苹怎么闪躲,就是躲不开他的视线。
“你别这样看着我!”康苹恼怒地嗔道。
“因为你还没回答我。”
康苹斜眸瞪他,只见雷钧突然伸手一抓,将她揪着薄被的小手牢牢抓在手心。康苹欲挣脱,却只被他揪得更紧。
“放开我!”她恼怒。
“除非你告诉我原因,为什么当年可以,现在就不行--你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在闪避我!”
被他逼得无处可躲,迫于无奈,康苹只好选择正面迎战。
“因为现在的你也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接近我!让我们把事情回溯到最前头,当我再一次跨进霆朝,你根本就没认出我,既然你已经把我忘掉,那就表示我对你毫不重要。既然毫不重要,那我为什么要同意你再次接近?”
雷钧一针见血地点出重点。“你是在气我忘记你?”
康苹脸一红。讨厌,他老是这么敏锐!
“关于我忘记你这件事,”雷钧想了一不然后说:“我承认,当年的我的确没把你放在心底,因为当时我有太多事情要注意。我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接触到我不曾想象的世界。在台湾,我一直觉得我很行,很聪明,可一到美国,我才发现比我更聪明、背景更棒的人多得是。
“几乎可说,从台湾刚到美国去的那两年,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光,我完全没有闲暇回忆台湾的一切,我只知道我必须万分努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我跟同学之间的差距。”
听着雷钧的描述,康苹可以在脑中想象当时的画面。原来聪明如雷钧,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她看了他半晌,然后点点头。
“好,我可以接受你当年忘了我的理由,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会在十年之后,在你完全不记得我的情况下--突然动念想要接近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一说错就会造成千古恨。雷钧垂下头琢磨好久。
说不想让别人追走她吗?这虽然是实话,但感觉太霸道了,料想她听了一定会生气。
“坦白说,这问题的答案我也还在寻找。我只知道我想接近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情不情愿,我就是想接近你。”
他很坦白,没要任何花招。康苹理当感谢他如此诚实,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又隐隐觉得难过。因为,他之所以接近她,并不是出于爱,或者是喜欢。
“谢谢你,但是我不行。”康苹低头望着她仍被他握住的手。他的手那么大、那么暖,但却不是属于她的。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爱就好的小女孩了,她二十六岁了,得开始为将来做打算。康苹非常清楚,知道雷钧的将来,将会连结在一个比她更足以匹配他的对象,例如某某董事的千金,或者是其他的名门之女--而不是她康苹。
“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不想再一次经历当年的痛苦。”记起从前,康苹眼里凝出了几颗眼泪,她赶忙低下头,不想让雷钧瞧见她难过的表情。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接受了你,下场一定会像当年一样,你会再次因为什么,而把我忘在脑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
这才是原因。雷钧终于了解。
他闷声不响地看着康苹抽回她的手偷偷拭泪,看着她拭泪的动作,雷钧忽地领悟,这辈子这么爱他的女人,除了康苹之外,没有别人了。
十年的伤痛--她竟牢牢记了他十年,十年未变,
一股酸楚的心疼从他心窝涌上,雷钧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抱住康苹。
“别这样”
“嘘”雷钧将脸埋进康苹发际,细声呢喃。“别说话,我只是想这样抱你一会儿”
雷钧的声音如此忧伤,当不让康苹以为,抱一抱她之后,他们俩的交集,到此即会终结。于是她不再挣扎,静静地伏在雷钧胸口,聆听他沈稳的心跳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雷钧突然松开怀抱,拉开身子俯视她。
“不行。”
“什么不行?”康苹纳闷地蹙起秀眉。
雷钧说:“你还是得陪我一天。”
康苹惊讶地瞪大眼。
“我说过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情不情愿,我就是想接近你。”
“即使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伤害我,你也在所不惜?”
“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现在的你,已经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令我一接近,就不想再离开你?”
这--有可能吗?康苹眨眨眼。“我可没办法像你那么有自信。”
“那是你的事。我在乎的只有一点,我想接近你。”
真的是牛牵到北京一样是牛,完全不给人转圜的余地!
“算了,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康苹停顿了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总之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对于她的说法,雷钧选择不子回应。反正就耗着,看到底是他够厉害,还是她够坚持。
“既然你人没事,那我先离开了,记得葯要照时间吃。”他起身说道。
“我会的,谢谢你。”康苹点点头。
“不客气。”
一边说话,雷钧特意驻足康苹床边,她诧异地抬头看他,却只见他伸出手,怜爱地揉揉她发顶后,这才毕步朝房门走去。
突然他停下脚步。“对了,手机保持开机,晚点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康苹不予回答,只是一路睁着眼目送雷钧离开。直到传来大门叩地关门声,她这才抬起手,留恋地抚摩着雷钧刚碰过的地方。感觉他手掌的暖度,还依稀残留在她发上
“神经!”一意识到自己在干么,康苹连忙将手抽回,她翻身躺卧在床上,用薄被将自己通红的脸蛋藏好。
她才不敢推究,她刚才下意识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