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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卿心似铁,任凭我怎样苦心追求,巧扮痴心种子,你这位俏佳人就是不买帐,害我啃香蕉皮啃得都可以到木栅动物园跟那些猿猴角逐美猴王的宝座了。’
褚湘寒睑微微泛红了,她半嗔半喜的瞪著他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真是愈扯愈远了。’
季子璜平真平假的眨眨眼,从喉头逸出一丝哀叹:‘你看吧!我每次正正经经的向一个女孩子表达心意,她们总以为我在开玩笑,有的甚至还认为我在做性騒扰,如此这般的没情调、没默契,你说,我怎么可能娶老婆安定下来?’他无奈的摊摊手,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所以,上个月我才会跟你们家齐夫子戏称,我追不到你,只好改追你们家的雅雅公主。’
‘你真是愈说愈不像话了。’褚湘寒笑意不住的连连摇头。
‘你别当我是爱说笑的,雅雅这么漂亮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我这个美女鉴赏家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幸好,她长得像你,不像齐夫子那个木头人,否则长大成了木头美人就可不好玩了。’
季子璜看了抱著洋娃娃爱不释手的雅雅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浑然没有察觉到褚湘寒变得僵滞的笑容,仍自顾自的发表他的高见,‘说起你们家的齐夫子,虽然他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缺乏情趣,怛,这小子的桃花运可真不是盖的,好得令人眼红喷血。虽然已经是死会,又那么严肃得顾人怨,居然还有其他女孩了迷恋他,每天中午免费替他准备便当,真是艳福不浅,害我’他口沫横飞说到这里,突然警觉到自己的失言和大嘴巴。
‘糟糕!完了,完了,我这个人就是嘴大藏不住话,齐夫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跟我善罢干休的!’
褚湘寒淡淡一笑,笑容含蓄而婉约。‘没关系,我不会跟他闹,也不会跟他兴师问罪的。’
季子璜马上转忧为喜,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就说嘛!你不是那种善妒又爱猜忌、小心眼的女人,不过’他沉吟了一下,‘你也得留神一点,防防别的女人从中作梗,横刀夺爱。这年头,道德式微,很多女人是又前卫又凶悍又大胆,管你是不是使君有妇,只要她喜欢,她们一样是勇往直前,照抢不误,不会跟你假仙客气的。’
褚湘寒微微蹙起秀眉,‘哦?你说什么我还是听得迷迷糊糊,不太了解。这跟有人好心替齐羽介准备中午的便当有什么关系吗?’
季子璜张口结舌了,‘好心?湘寒,你用的字眼也未免太文雅含蓄了吧!依我看她根本是‘存心’要跟你别苗头,一拚高下的。这常有道:‘吃人的嘴软’,她每天不惜巧手作羹汤,企图以美味的佳肴来吊你老公的胃口,小心,时日一久,连人都被她‘钓’去了。’
褚湘寒咬著唇,迟疑地望着他,‘你口中的‘她’指的到底是谁?’
‘就是你老公的机要女秘书丘宛瑜啊?’季子璜直言无讳的提供进一步的情报。
褚湘寒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一份深沉的冥思和挣扎中。
季子璜感到忐忑不安,他又懊悔自己的‘大嘴巴’了。‘湘寒,你不会跟齐夫子闹家庭革命吧!’
‘我是那种人吗?’褚湘寒温文一笑,慧黠的反问他。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静观其变啊。’褚湘寒温温雅雅的笑道。
季子璜脸上布满了错愕和惊异,‘静观其变,你不怕她登堂入室干掉你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吗?’
褚湘寒轻轻摇摇头,‘不,我不怕她,相反的,我很感激她提醒了我的疏忽,所以’她露出了妩媚轻柔的一笑,‘我决定买一份小礼物亲自到公司去当面谢谢她。’季子璜听得呆若木鸡,完全傻了眼。
这一刻,他百味杂陈的不知道该为自己捏把冷汗,还是该为齐羽介感到庆幸!?
***
齐羽介坐在高椅背的沙发转椅内,正专心审阅著一份工程企划书的广告文案。
当办公室的门扉那端传来一阵轻细斯文的叩门声时,他只是随口喊了一声‘请进’,整个心仍投注在重要的公事上。
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了,一个身材窈窕、穿著一袭粉紫色纱纺洋装的纤纤女子走了进来,静悄悄而温文恬雅的笑望着埋首案桌的齐羽介。
‘丘秘书,你有什么事吗?等我’齐羽介随意抬眼看了她一下,接著,惊喜和震动飞进了他的眼底,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笑意盈盈的褚湘寒,‘湘寒,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吗?’褚湘寒巧笑嫣然的反问他。
‘怎么会?你坐一下,’齐羽介拿起电话,‘我拨内线请丘秘书替你泡一杯纯咖啡。’
‘这不太好吧!’褚湘寒出人意表的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人家丘秘书的工作已经这么繁重了,除了公事,还要关照打点中午的饮食,你现在又叫她为我这个不速之客泡咖啡,岂不是太为难她了吗?’
齐羽介诧异的放回话筒,对于褚湘寒的翩翩降临和话中有话,他不禁蹙起困惑疑虑的眉峰了。她该不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而刻意来查他的勤吧!
如果真是这样,这是意味著她对他的在乎和重视,还是人格的不信任?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仍漾著满脸温柔笑意的褚湘寒,开门见山的问道:‘湘寒,是不是季子璜这个饶舌的大嘴巴又说了我的什么坏话?所以你对我跟丘秘书之间才会有所误会?’
褚湘寒定定地瞅著他,温存如水的笑问道:‘你以为呃?’
齐羽介眼中的疑虑更深了,‘我’他竟不知该如何措词了,他思索了一下,正色的说道:‘我实在不知道你会怎么想?其实我跟丘秘书之间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并没有任何暧昧不明的关系,她’
褚湘寒却轻轻笑着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也不是来查你的勤的,我是特意来为你送饭盒的,并顺便来谢谢丘秘书对你的殷勤照顾。’说著,她从大的手提袋掏出了一个温热而飘散著菜香的饭盒,并跟著拿出了一个包装精巧的礼盒。
她见齐羽介一脸迟疑震愕的表情,不禁失笑地扬起秀眉取笑他:‘怎么?你是怕我的手艺比不上丘秘书那个俏厨娘?还是怕她不高兴进而对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老板感到伤心失望呃?’
齐羽介愣了一下,也迅速从错愕中找回了他的定力和那份其实也满犀锐风趣的对应能力。‘我受宠若惊都来不及,又怎敢挑剔你的手艺呢?万一你晚上突然罢工,我跟雅雅岂不是糟了?’
褚湘寒绽出一朵妩媚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说:‘我要是罢工,你可以请丘秘书入主我们家掌厨啊!’
齐羽介被她刺挑得哭笑不得了,更有一份微妙而淡淡柔柔的喜悦。‘对不起,我是个爱家恋家、安分守己又聪明的懂得对别的女人所给予的好感装傻装笨的男人,所以,我不会蠢得接受你的建议,拿我们的婚姻来当赌注的。’
褚湘寒的心湖里荡漾著一丝丝甜蜜的涟漪,‘你的意思是你很重视我们的婚姻啰!’她不胜楚楚移眸望着他,眸光温存如梦如诗,更有一份深切的期盼。
她的眸光让齐羽介的心没来由的狂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露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情。
‘当然,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令人我们的家,成为我们婚姻的绊脚石,除非’他的心抽痛了一下,未及出口的话便卡在喉头而吞咽了下去。
‘除非什么?你为什么不说了呢?’他异常古怪的态度,勾起了褚湘心寒中的怀疑与不安。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我那个还下落不明的妹妹历以宁,心里有很深的感触罢了。’齐羽介避重就轻的强笑道。
褚湘寒的神情也跟著凝重起来,‘老实说,我真怀疑那些征信社的人是不是拿你的钱在混饭吃,否则,他们的办事效力怎么会这么不彰?像老牛拖车似的?’
‘听说,收养我妹妹的人居无定所,常常搬家,一会儿是新加坡,一会儿又住饼香港,然后又搬来台湾,至于现在在哪里还不能确定。’
‘你有没有想过刊登寻人启事呢?’
‘想过,可是’齐羽介涩然一笑,‘我有我的顾忌,我不能太一厢情愿的去认妹妹,而征信社的人也说,登报寻人很可能会事倍功半,惹来一大堆料想不到的麻烦,而且也可能要费神应付、过滤一大票蜂拥而来的冒牌货!’
褚湘寒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这倒也是,看来要在短期之内找到你妹妹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切随缘吧!’齐羽介轻吁了一口气,‘只希望,她过得平安快乐。’
‘对了,你能不能替我把这个小礼物转赠给你的女秘书呢?’褚湘寒蓄意岔开这个令人心情低落的话题。
齐羽介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而耐人寻味的笑意,‘你何不亲自送给他,表达你最真挚的诚意呃?’
‘我’褚湘寒却裹足不前了。
齐羽介眼中的笑意更诡矣邙顽皮了,‘怎么?你这个堂堂的总裁夫人怎么畏畏缩缩起来了?莫非你是心里有鬼?怕人家说你是假借名目而实际的目的是在镇压我的女秘书?’请将不如激将,他这招声东击西的策略果然令褚湘寒双颊烧河邙沉不住气了。
‘谁说的?我’她窘迫尴尬地轻轻跺脚,不自禁流露出小女人娇憨嗔怨的一面风采,‘去就去,谁怕谁?乌龟怕铁锤啊!’她连雅雅最爱说的口头禅都搬了出来。
齐羽介压抑著满腔想笑的冲动,故作镇定的提醒她:‘别忘了顺便告诉她,令天中午不必替我准备饭盒了,因为,老板要吃老板娘亲手准备的便当。’
褚湘寒的睑更红了,‘我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哩!’她矫情的驳斥著,怎奈心头小鹿却泄漏她心里的感情。
齐羽介脸上的笑意更促狭而暧昧了,‘你不去知会她一声,难不成是要我撑死,吃双份便当吗?’他故意逗她。
‘你’褚湘寒连耳根都灼热成一片,她万万没想到齐羽介也有这么狡狯可恶的一面。
齐羽介无辜的扬扬眉,双眼亮晶晶的瞅著她笑道:‘我怎样?我只是不想做个脑满肠肥的大胃王而已,更不想因为卷入两个女人的战争而成为左右逢源的饭桶。’
褚湘寒被他逗弄得连脖子部一片绯红了,在又羞又恼的无奈燥热中,她只好杏眼微睁的瞪了齐羽介一眼,跺著微妙奇异又难掩娇嗔的步履,握著那个小礼盒离开了齐羽介的办公室,离开了齐羽介绵绵深远的注目,缓缓走向丘宛瑜的办公室。
***
‘什么?’齐羽介满脸震动的放下手中的签呈,难以置信的望着坐在他东侧的郭盛彦,‘你说鼎峰的总裁官逸风打电话给你?’
‘对,他说他们有意跟我们合作一块承包金凯‘阳明山观月度假别墅和休闲中心’的case。’齐羽介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是深思而凝重的。
‘你到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小冰?’‘我只有四个手可以形容,忧喜参半。’郭盛彦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忧在哪里?喜又在哪里?’齐羽介一向很重视郭盛产独到的见解和明快犀利的判断。
冰盛彦蹙著眉宇沉吟了一下,‘忧的是我怕他们是来者不善,不怀好意又暗藏玄机。喜的是如果他们真有诚意跟我们合作的话,金凯这个case我们一定稳操胜券,即使和鼎峰是利益对分也是值得的,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只要这个case做得成功,以后金凯或其他财团的相关case我们就比较容易争取得到。’
齐羽介点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真正令我觉得诡异不安的是鼎峰为什么会愿意主动找我们联手合作?特别是在他们连续挤掉我们三个非常重要的case之后?’
冰盛彦喝了一口水,又跟著清清喉咙,‘这点他们的动机的确是值得推敲怀疑,但,官逸风好像也了解我们会质疑他的用心,所以他在电话里头毫不避讳的告诉我,商场如战场,而市场就这么大,大家在相互竞争的情形下,难免会有不愉快的交手经历,但,天下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所以,他可以跟我们竞争,当然也可以跟我们合作。’
齐羽介的心耸动了一下,‘这位官先生倒是满懂得做生意真真假假、尔虞我诈、能屈能伸的进退之道!’
冰盛彦冷哼了一声,‘他如果不是个厉害难缠的人物,巨阳、皇家跟我们就不会因为轻敌的疏忽而自白损失了好几笔重要的生意。’
齐羽介目光闪了闪,‘小冰,你真认为他们连续抢了我们三笔生意只是因为我们轻敌而造成的‘巧合’吗?’
冰盛彦的脸色微变了,‘齐总,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内部有奸细。’
‘除此之外,你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我们明明已经谈妥的生意,会被鼎峰中途搅局,以更低的利润和相似的广告企划抢走我们的老客户?’齐羽介锐利的说。
冰盛彦审慎的望着他,‘那,依你想,谁最有可能出卖公司呢?’
‘会计部主任钱旺。’齐羽介直截了当的说。
‘钱旺?’郭盛彦半信半疑地微扬起眉毛,‘他是公司最资深的了作人员啊!’
‘大忠似奸,大好似诚,人心是需要时间和患难来考验的。’
齐羽介淡淡地撇撇唇,推推鼻梁上的镜架,‘钱旺做事虽然认真精明,但,他也是一个贪婪而有野心的人,而这种人是最容易被收买的。’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呢?’
齐羽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暂时按兵不动,再慢慢观察他一阵子,这年头即使是亲眼目睹的事,没有充分的证据,别人还是可以自圆其说,找出一百多种的理由为自己脱罪的。’
‘那官逸风请你明天晚上到来来饭店吃饭,洽谈合作承包金凯工程的事,你准备怎么应对?’
齐羽介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慢条斯理的说:‘你打电话告诉他,明天晚上的饭局,我会准时欣然赴会的。’
冰盛彦忍不住面带忧戚的送上他的忠告,‘小心啊!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敌人甜蜜晚餐的背后暗藏了致命奸诈的陷阱。’
齐羽介不以为忤的笑了,他拍拍郭盛彦的肩膀,胸有成竹的笑道:‘安啦!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静观其变,见招拆招的。’
冰盛彦却不敢这么笃定乐观,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很不安的直觉,总觉得鼎峰集团的这顿晚宴是先礼后兵、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鸿门宴,铁没安啥好心眼。
但,时势所趋,商场上有商场上的游戏规则,所以,他只好吞咽下他的焦灼不安,不厌其烦的再次嘱咐齐羽介小心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