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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心里自是清楚她心中自惭形秽的感受,赶紧换了个话题,藉以分化她的注意力“除了烹煮这些甜点之外,你还学了些什么?”十年未见,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女娃还学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冬阳仔细的想着,自己到底还会些什么。
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她才惊觉自己当真是一无是处。
打扫个庭院,会把老爷辛苦栽植的花卉折腾至死;下个厨房,能把整座厨房差点烧毁;打扫个佾斋,把茶杯水壶全部打碎,还把整座书架弄得东倒西歪;洗个衣服,不是洗不干净就是洗得破烂不堪算算,这样的自己还当真是个非常糟糕的婢女。
有亏职守不说,还是个净会惹祸的小灾星。
可偏偏夫人就是特别的照顾她、爱护她,想起夫人对她的百般好、万般疼,她更是感到愧疚,更是感到无颜见人。
司马佾看这女娃越想脸色越沉郁,不禁体贴的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那么容易就对自己失望,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本少爷相信你定也有自己的优点才是,只是一时很难想出来罢了!”
经少爷这一安抚,冬阳不由得精神一震“对了!我写得一手好字。真的哟!我写的字,还曾获得老爷亲口夸奖呢。”
“你真的能吗?”不是司马佾对她不存任何信心,而是想起她七岁时所写的那种歪七扭八的字体,他实在是不敢恭维,又不好意思再对她落井下石,只得勉强的点点头,敷衍敷衍她一番。
冬阳性子虽然耿直、又带点憨傻,甚至还少根筋,可也懂得看人脸色。
她看四少爷脸上净是敷衍之色,不由得急躁的想向他证明自己绝对没有说谎。“四少爷如果不信的话,冬阳这就回房取来文房四宝,当场表现给你瞧,定要你心服口服。”话落,她也不管司马佾肯或不肯,直接往自己寝房直冲。
目送她匆促离去的背影,司马佾心中还真存有几分期待。
不久,即见冬阳娇喘吁吁的拿著文房四宝往他这边直冲而来,也不待他点头招呼,当即磨墨展纸,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随即众精会神的提起笔来,在展开的白纸上挥毫写下--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
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耙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昼长。
苦恨年年压全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写好了!四少爷你瞧,我这字写得如何?”
看她那张天真美丽的容颜,盈满如孩童般纯真献宝的急切,司马佾不禁低头仔细审视一番。
这一看,他当真是吃了好大一惊“好字,确是好字。”字体娟秀,一笔一画勾勒的更是完美,从头仔细阅览,司马佾方知她所写的竟是秦韬玉的“贫女”“我问你,你可懂得这首诗所描述的意境?”
“这是当然!”若不懂,以她冬阳这颗善忘的脑子怎可能记住这么“长”的一首诗呢?“这乃是首藉贫女以比寒士之诗,对吧?”呵呵,对这方面,她可是下足了工夫,任考不倒的喔!
不错!听她之言后,司马佾心里更是替她感到骄傲,没想到性子迷糊的她,对这方面竟有如此深研,想来定是下过一番苦功才是。
“对了!你怎会对这方面有如此深的兴趣呢?”记得年幼的她,连字都写不好,现在不仅能写出一手好字,甚且还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当真令他刮目相看。
“这”这能说吗?若真说了出口,四少爷是否也会如同其他姐妹们一般大肆的耻笑她的无胆呢?
“很难以开口吗?”看她面有难色,司马佾心里更是好奇,可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按捺心里的好奇,反过来安抚她说:“算了!如果不好说,那就不要说了。”
“不是不好说啦,只是怕四少爷听了之后,会耻笑冬阳。”
“不会,不会,本少爷绝对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所说的理由有多荒唐可笑,我司马佾也绝对不会在你面前笑出一声的。”为了听她的秘密,司马佾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保证立誓全都拿出来一用。
性子耿直的冬阳,最藏不住的就是心事,今日难得有人想听她一吐心中郁闷,她当然是“先吐为快”了。“其实我对这方面根本就没啥兴趣,之所以苦练的原因乃系为了应付”
接下来的时间,全无司马佾开口的机会,只听冬阳劈哩咱啦的把积压在肚子里的苦水一举倾倒在他身上,不只说得咬牙切齿,还满脸愤恨,极尽所能的丑化她印象中那个恶心的坏哥哥。
司马佾越听,脸色是越阴森,双眸中的怒焰更是越烧越旺,咬著牙关,握紧双拳,他就防自己会因一时的冲动,亲手掐死这将他批评得一文不值的可恶女子,更恨不得当场把她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少爷你说,那个大哥哥可不可恶?不只威胁要打我,还强逼我耗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就为了练写冬阳这两个字,一点也不顾虑我年纪尚幼,亟须”
听不下去了!司马佾当真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他很难保自己是否有够强的忍耐力,更不敢保证是否能让这可恶的女人活著看明日的太阳,干脆身子一站,也不管她满脸错愕的神情,随即转身悻悻然而去。
面对四少爷这般怪异的举止,不知死活的冬阳还开口大喊:“少爷,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回来啊!再听我说下去嘛。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呢!”
不管她喊得有多大声,满身散发怒火的司马佾根本连甩都不甩她。
他咬牙切齿的心忖:好!既然这女人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下手狠毒,不留情面,非得整得她叫苦连天不可!
这下子冬肠的下场自是可想而知,往后她在司马家的日子,可只有一个字足以形容了,那就是--惨!
而且还是很惨、很惨的那种。
谁教她眼睛不够雪亮、脑子不够灵光,想诉苦也找错了对象,这下她可真要落得连怎么死也不知道的可悲下场。
呜呼哀哉!可怜啊可怜!
****
“娘亲,我要冬阳这个丫环。”为了恶整那可恶的女人,司马佾不顾一切的开口向自己的娘亲催讨冬阳这丫头的所有权。
原本还慵懒闲散的在品尝手中极品参茶的司马夫人,一听小儿提出这怪异的要求,当即喷出刚含入口中的参茶,很不幸的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坐在她对面的好儿子--司马佾。
万分狼狈的抹去自己一脸的茶水,司马佾恼怒的开口:“娘,给不给就这么一句话,你老人家何必用这种方式来折腾你自己的儿子呢?”
“对不住,请原谅为娘一时的失态。”唉!这也难怪她啦!谁教她儿子一出口就是这么惊人的要求。“不是娘不肯给,而是冬阳这丫头再待在我司马府中的时间已经不长,算算她卖身入司马府为婢的期限,也只剩个月余就要到期。到时就算娘不肯放手,也束手无策啊!”司马夫人的这番话自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其实她老人家心里也真舍不得放手让冬阳离去。
想她做事虽然迷糊,大错小错更是不断的犯,但她对她与老爷的孝心,可是有目共睹的。
就因此,她早有计画想将这丫头永远留在司马府中,现在等的就是自己儿子的意愿。
今日难得佾儿肯主动跟她开口,她当然也懂得顺水推舟,更顺理成章的将这道难题丢给自己的儿子去烦恼。
“是吗?”这点司马佾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这点毋需娘亲操心,只要孩儿有心想留下冬阳,自有我自己的法子。眼前最重要的是娘亲到底肯不肯把冬阳让给孩儿?”
“好啊!只要你有办法留住冬阳,这丫环娘亲就让给你,不过,为娘的丑话可说在前头,你千万别太欺负人家喔!要不,小心娘亲绝不轻饶于你,知道吗?”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
佾儿这孩子平时虽好说话,对人也算和气,更不会在家仆面前端起少爷的架子;可当有人欺犯了他,他定是不肯轻饶。
司马夫人怕的就是冬阳那胡涂的性子,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得罪她家这个小子,还呆呆的不知死活,到时任他怎么欺负,她也没处可喊冤申诉。
“呵呵!娘亲可真爱说笑,你想你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呢?”不过是小小的恶整她一番,顺便增长一下她的记忆力,让她知道他司马佾就是她口中那念念不忘坏心又可怕的大哥哥罢了!
这点,司马佾当然不可能在自己娘亲面前承认,因为这是他与冬阳之间的私仇,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插手管这档子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