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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唯有她在雨中淋湿全身,忘了过去、朋友、一切,甚至是歌唱
饼没多久,一片黑影遮住了她的天空,原来是那多事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替她挡雨。
只见他严肃的脸慢慢向她靠近,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下大雨了,到我车上来。”
这听来像个恐吓,她几乎想笑,真有趣的家伙,为什么要来管她?
杨振邦确实有恐吓的意图,三更半夜的,这女孩独自在山上喝酒抽烟,还蠢到淋雨也不躲避,她这么不爱惜自己,活该要受点恐吓!
说不上为什么,孙雨绫涌上一股孩子气的冲动,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夜的蛊惑,她就那么出其不意地推开了他,一面笑一面从草地上跳起,开始跑百米竞赛似的狂奔。
大雨早就浸湿了她,牛仔裤因为吸收了水分而变得沉重,她像穿着一条湿透的大毛巾,在世界的浴白中游来游去。
“你疯了不成?”杨振邦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女孩,外表叛逆傲气,歌声有如天使,还有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完全超出他对女人的认知范围。
他想也不想就丢下伞,迈开脚步追上,抓住她的肩膀,紧紧地、牢牢地,怕她就要被风吹走了。
“哈哈~~”孙雨绫气喘吁吁,边喘边笑,知道自己快醉了。她一喝醉就会笑个不停,还会做些怪事,对方一定以为她疯了。“那又怎样?我高兴!”
避他呢,疯就疯吧,一生只有一次十八岁生日呀!
“上车。”他的口气彷佛逮捕犯人的警察,引起她更多笑意。
上车就上车,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要姿色她很缺,要财物她更缺,像他这种看来什么都有的男人,能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杨振邦扶她坐进了前座,马上打开暖气,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冷得发抖,指甲也呈青白色,更别说一身的冰雨了。
但他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服贴的头发全乱了,昂贵的西装也毁了,尤其是眼镜上的水珠遍流,让他看起来像个傻瓜。
她觉得整件事既荒谬又可笑,不禁又呵呵笑了起来。
“还笑?你真的是疯了!”他从后座抓来一件外衣,二话不说盖在她身上。
又是西装外套,她闻到高级织品的味道,还有一种独特的男人气息,混合了烟草和古龙水,不用问,她知道是来自外套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多管闲事的男人。
杨振邦摘下眼镜,一边用面纸擦干,一边瞪着她瞧,这女孩是不是当真有点精神失常?
他这一瞪,倒教她傻了眼,怎么在镜片底下是一双这样的眼?黑白分明,视线凌厉,彷佛可以看透人心,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或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勇敢。
“看样子雨是不会停了,我家就在附近,你需要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
二十五年来,他从未带女人回家,他住的地方就是他的城堡,不允许闲杂人等打搅,但这女孩没花多少功夫就打破他的规矩,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
“你不怕我是坏人?”孙雨绫把外套披在身上,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感到一阵昏眩浮上脑子,喝醉酒就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麻木不仁。
他的回应是踩下油门,车子马上往前开动,就算这是一件蠢事,他也决定蠢到底。
不需言语,她看得出他的决心,这世上当真有人想保护她的嗓子,多奇妙。
途中,她又哼起了歌,他没发表意见,事实上,他希望这段路更长些,时间走得更慢些,就让那歌声继续飘扬,沈进他心中的某处,酝酿成梦。
从小,孙雨绫就幻想能住在山上,可惜她借住的每个亲戚家,转来转去都是市区街弄,方便就学、就医、工作,却没有绿树和天空,更别想看到什么流星。
眼前出现的这栋豪宅,让她简直想毛遂自荐当女佣。
独栋的二楼洋房,有花园和车库,绿藤爬上了白色雕栏,蜿蜒一如春意闹人,四周种满黄槐树,落花纷洒在黑色路面上,在橙色灯光照耀下更显缤纷。
果然,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大概也只有这一晚的缘分,孙雨绫这样告诉自己。
“进屋里去。”杨振邦发现她对屋子看得出神,那期盼的表情显得天真,原来她也有这一面,忘了要装酷,就是单纯样。
他替她打开车门,她呆了一下才回过神,很难想象有男人替她开车门,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或大美女,感觉好诡异。
房内宽阔得让她咋舌,光是车库就有她租屋处的好几倍大,走进客厅,湿透的衣服立即在地毯上造成一处处小水漥,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比起她那因为烟、酒、淋雨而受损的嗓子,他发现其他损失都不算什么了。
“浴室就在走廊尽头,你先去洗澡,我拿衣服给你。”他伸手为她指了个方向,便走上二楼去。
孙雨绫踮着脚尖,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行走,感觉自己像只跑错地方的猫,来到浴室前,一打开就发现一座小型泳池,她住的地方只有莲蓬头,这里却像高级温泉饭店。
她马上打开热水,七手八脚把自己剥光,一跳进去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管今晚即将发生什么,值得了。
热水松弛了她的神经,令她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头脑沉重,心情却飘在空中。
为何她会在一个陌生男人家中泡澡?她的青梅竹马白威曾说过她是个不要命的家伙,抱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情过活,像是要看看命运还能对她怎样。要是大伙儿们知道她今晚的奇遇,保证会吓到嘴巴合不起来,然后说果然只有阿绫做得出这种事!
叩!叩!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外头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怎么她说的话听起来竟像是三级片中的台词?哈。
浴室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只听杨振邦冷静说了句:“我把衣服放在外面。”话一说完,门又关了。
这女孩可能还没成年,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吸引他的地方也不在那方面,而是她纯净难得的嗓音,他自觉有责任要保护这天籁。
究竟他是个怎样的男人?孙雨绫开始寻思,他是同性恋或性无能?算了吧,她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没胸没臀的身材有啥好看?
可他只不过听她唱了几首歌,有必要如此呵护她吗?
酒醉时刻不适合思考,她很快放弃这些疑问,泡了个通体舒畅,才懒洋洋滑出了浴白。打开门,她看到门外地上放着件米色的棉质衬衫,还有一条咖啡色的长裤,看来应该是属于一位高瘦的男主人。
她穿上衣服,被某种气味和温暖拥抱,不由恍惚了一下,她再照照镜子,对自己扮个鬼脸,反正是根竹竿,有啥好怕的!
一走进客厅,她发现房子的男主人也沐浴过了,换上黑色睡衣,更显出那双黑眸的深沈,若非有那副眼镜的遮掩,她怕那两道目光是会烫人的呢!
杨振邦坐在沙发上,再次对这女孩感到惊异,她不像一些爱搔首弄姿的女人,故意能露的就露,反而把自己包得很扎实,像个小男孩穿了太大的衣服,只显得纯真逗趣。
孙雨绫视线一转,看到桌上有瓶酒和两只酒杯,顾不得还在滴水的头发,便跳上了沙发,指着那瓶酒,兴致勃勃问:“可以喝吗?”
扁喝啤酒不过瘾,这男人的藏酒绝对是好货,她像个老饕都快流口水了。
她贪心的表情只让杨振邦想笑,她该不会是个酒鬼吧?如果是的话,她也是个可爱的酒鬼。
“可以,不过要先擦干你的头发。”他把一条大毛巾递给她,而她立即接过。
这男人很习惯发号施令,她很快察觉到这点,此时的她还难以想象,往后的七年内,她都要听着这声音行事,逃不出那双黑眸布下的网。
当然,这时的她没有多想,用力擦干短发,像小狈一样弄得乱七八糟,不管了,美丽无用,她本来就是丑小鸭。
杨振邦淡淡一笑,淡得令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接着他倒了一杯酒给她。
这种酒的后劲有多强,他最清楚,也知道她之前喝过了啤酒,两种酒类混在一起,效果更佳。
没错,他要灌她喝醉,却不是为了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声音。
他也因自己的决定而诧异,然而这冲动不断涌上,他就是放不开。
孙雨绫凑近杯缘一闻,白兰地的醇香扑鼻而来,让她二话不说先喝为快,当那琥珀色液体流入喉中,瞬间引发一场天雷勾动地火,让她悠悠叹了口气,赞道:“好酒。”
“再来一杯?”杨振邦仍是微微的笑,这女孩多么与众不同,没有半点矫揉造作,他彷佛看到一颗明星,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却已静静散发光芒,让人无法转开视线。
“谢喽!”她不知自己正踏进一个陷阱,饮下第二杯、第三杯美酒,她醉意更甚,像只小猫窝进大沙发,满足得几乎想呼噜叫。
“告诉我,你几岁了?”他得先确认一件事。
“告诉你,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喔”她笑呵呵的,心情好得想唱歌,但是更想睡觉
这时,他却正色道:“我想跟你谈一谈,关于你的未来。”
“未来?有啥好谈?”她醉眼迷离的,已看不出前后左右,还谈什么谈呢?
孙雨绫作梦也没想到,就在这小雨朦胧、酒意蔓延的夜,她做出了生平最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