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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庞大。且持剑包围她的四人个个步履沉稳,全是练家子,她的武功虽在他们之上,但要打倒他们也需要一段时间,更别说是去助同伴脱困。
打算就这样将她们一网打尽?想都别想!孙沁的眼神变得沈冷,手腕一转,凌厉迅捷的剑法将四人逼退数步,然后又朝项沛棠追去。
原本叮当作响的剑击声突然没了,努力狂奔的项沛棠心知有异,转头一瞧,即使自己命在旦夕也忍不住佩服她居然知道要用这招把兵力引过来好让同伴撤退,这女人会不会太聪明了点?但也别把这份聪明拿来对付他嘛!
见她专攻项沛棠,四名官兵脸色大变,一边追一边吹出急速短促的连续哨音。
听到这代表全员紧急召集的信号,项沛棠直想翻白眼。这群手下还真容易中计,要救他召个两小队也就够了,干啥把全部的人都集合过来?突然间,他的手臂一凉,原来她已近到足以用剑将他的袖子削去一半,他啧了声,跑得更快。
接连赶到的官兵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怕她只要再一剑伸出,御史大人就会死于非命,无不使尽吃奶的力气猛追,还气急败坏地扯开喉咙大吼:“其他的事都先放下,保护御史大人为第一优先!”
有人射出暗器,有人奋勇一扑,逼得孙沁不得不停下脚步应付他们,和项沛棠的距离也逐渐被拉开。
多如潮水的官兵不停地从院落的四面八方涌进,以她为圆心层层包围,状况如此危急,孙沁却越冷静,因为她知道只有摒弃慌乱,才有扭转颓势的可能。她舞起剑花,俐落地将攻势全都挡下,觑得空隙还能反击,任谁都无法近她的身。
砰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隐约的声响,众人疑惑四望的同时,只有孙沁浮现了笑。那是“天水宫”用来撤退的烟幕弹所发出的声音,表示其他人已顺利逃出。
听到声响,项沛棠停步不逃了,懊恼地咬牙。该死,落网的鱼儿逃了,仅存的大鱼说什么也得留住!
他回头,望向激战人群的黑眸变得深不可测,习惯噙笑的唇仍然勾起,少了轻佻,却多了丝邪魅。他冷冷地观战,须臾,吹了声清亮的口哨。
战况马上出现变化,所有官兵皆停手后退,刀剑防御地举起,形成一层又一层的人墙,一双双眼全都警戒地盯着孙沁。
孙沁心一凛,眸光环伺四周,并未乘机突破重围。她很清楚自己居于下风,虽然他们短时间攻她不下,但时间一久体力耗竭,她还是得束手就擒,她相信这一点项沛棠也很清楚,会突然住手,绝对不是好心要放她离开。
她的谨慎让项沛棠唇畔的弧度更加弯扬,他举起手,一道疾箭射入孙沁脚前的泥地里。
“夜深了,咱们别浪费时间在此厮杀好不?”项沛棠开口,轻松的语调像在跟好友闲话家常。“放下剑吧,你不会受伤,我也不想损害兵力,大家省点力气嘛!”
孙沁循着箭射来的方向抬头上望,不知何时,屋顶上已部署了弓箭手,一字排开的弓箭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锐利的箭尖全朝向她。面对此等阵仗,流转水媚的瞳眸中丝毫不见惊惧,好似那群人只是无害的雕像。
她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是正确的,要是没将这队弓箭手引来,书房里的同伴就算有烟雾的掩护也插翅难飞。
孙沁没答话,直接手一松,长剑落地,唯一显露的美眸在夜色中灿然闪耀,穿过人墙直直地看向项沛棠。
悉听尊便。他仿佛听得到她如此自信地对他宣示着。
项沛棠挑起一眉,毫不回避地笑望回去。若不是他们的立场是敌对的,他还真想为她喝声采。他最爱遇到这种聪明的对手,知道何时该放弃,而不是挣扎得一身狼狈,让彼此都累。
“御史大人?”没料到久攻不下的对手竟变得如此听话,官兵们怕其中有诈,反而不敢出手擒人。
“先用绳索将俘虏绑起来,带到东厢房,我待会儿过去,值班的弟兄们继续守夜,其余的人等过了卯时若没有其他动静,就可以撤退了。”项沛棠打了个呵欠。
缺了袖子遮掩的手臂还真是凉意阵阵,他刚刚要是跑得慢一点,说不定被卸下的就会是他的胳臂,看来改天有空时真的该学点轻功,让他也来尝尝飞来高去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看到有人拿着麻绳接近,孙沁配合地伸出双手,任由他们将她的双手紧缚于腰后,唇畔勾起淡嘲的笑。对她而言,落入敌人手中绝不是失败,现在抓了她又如何?能困住她多久才是最需要烦恼的难题。
她是被抓不是被人恭迎上轿耶,至少该表现得沮丧点,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嘛!项沛棠远远地看着,挑眉扬笑,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光芒。
他很清楚,擒下她,代表的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激战的开端,她和他,端看谁能在这场战斗中胜出。
是他?还是她?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走!”四名官兵前后左右地押着她走上长廊。
项沛棠敛回目光,转身朝另一头走去,突然忆起一事,他停下脚步。
“那个听好,负责看守她的人至少离她五尺远,能装聋作哑更是再好不过,不听、不看、不碰,这六字箴言请熟记脑海”
偌大的厢房里,除了张榻床,没桌也没椅,看得出来平常并没有人住。
孙沁坐在榻沿,盘算着这间厢房的脱逃路线,最后,目光落在远远守住门口的两名官兵身上,忆起项沛棠临去前的吩咐,她忍不住轻蔑地嗤笑。他们未免也太听话了些,要是房间不够五尺宽,看他们要退到哪儿去?
“天水宫”专擅以美se诱敌,项沛棠懂得防堵这一点,以为她会这样就无计可施吗?
“两位官爷,可以帮我将面巾揭下来吗?这房里好闷。”她柔声开口央求,如扇的眼睫轻扇,衬托着盈盈水眸,铁石心肠也会化为绕指柔。
那眼神又娇又媚,只是被这么瞄了一眼,两个刚硬的汉子不由得都脸红心跳。“不听、不看、不碰”这六字箴言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不、不、不行御史大人吩咐不、不、不脑瓶你太近。”其中一个好不容易稳定心神开口,却是一说到“不”字就觉得不忍,拚命结巴。
“就说面巾是自己松脱的,只要一下下的时间,御史大人不会晓得的,求求您,真的好闷”弯长的羽睫眨呀眨的,美眸变得迷蒙,睨向谁,谁的骨头就酥软了。
没见过这么诱人的风情,两名官兵根本无力招架。对呀,一下下而已,解了面巾他们马上就会退到五尺外,这并不算抗令明知不对,却被那魅惑的嗓音给扭曲了理智是非。
“可以吧?”刚才答话的那人不敢自己担下罪责,他看向同伴,虽然是询问,却是强迫的意味比商量还多。
另一个更惨,心魂全被勾走,盯着孙沁的眼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同伴又问了次,他才傻傻地点头。“噢、好”拖了同伴当共犯,那人赶紧上前替孙沁解开面巾,只顾着退到五尺外的他没来得及看,却听到同伴的抽气声,他抬头望去,这一望,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美若天仙!空白的脑袋里只有这个词在闪闪发亮,绝美的容颜衬上楚楚可怜的神态,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若不是他们从一路缠斗直至把她抓进这儿都没离开过,光看她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这和他们一票弟兄们激战的夜贼竟是同一人!
孙沁闭眼深深地呼息,痛苦微颦的黛眉舒展了开,她睁开眼,看向两人,红嫩的唇瓣轻轻弯扬。“谢谢两位官爷。”
这一笑,整个厢房仿佛被她的美艳点亮起来,两名官兵只能傻傻地看着她,连呼吸都忘了。却突然间,耀眼的光芒没了,原来她的眉又微微地蹙了起来。
“好像绑太紧了,手有点儿疼”低柔的语调像在喃喃自语,孙沁轻轻动了下,却是痛得咬住下唇,须臾,她才吁了口气,勉强扬笑。“没关系,我受得住的。”
那强忍痛意的表情,让人的心都拧了,两个大男人跟着皱起眉头,像被紧紧捆绑的人是他们自己。用不着她开口辩解,两人已在心里为她找了一堆理由。
弄错了吧?“天水宫”里的人个个都心如蛇蝎,这么一个美人儿怎么可能会是她们的同伙?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还没被同化,所以那些人才会狠心丢下她自己逃命。
“姑娘你不用怕,若是有什么苦衷尽管说,我们会帮你跟御史大人求情的。”
“是呀,你放心,御史大人不会虐待俘虏的,你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逃离天水宫,这是脱离苦海啊!”认定她是身不由己,两名官兵不仅忘了她是囚犯,简直还把她当成受害者安慰。
孙沁螓首低垂,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黠光,双肩因忍笑而轻轻颤抖。她很清楚这样的姿态看在他们眼里,会被解读成感动不已。男人,她还不了解吗?
“两位官爷真的会帮我吗?”她抬起头,泫然欲泣的眼里盈满依赖。
“当然!”满腔的保护欲马上油然而生,两人都是猛拍胸脯地保证。
就说嘛,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还好有揭下她的面巾看清楚她的模样,不然他们都被先入为主的想法给影响了判断。
“其实我啊”身子一动,她疼得痛呼,丽容都白了。
“哎呀,真的绑太紧了!”两个大男人急得跟什么似的,被美色所惑,他们已完全忘记刚刚为何要把她绑得那么紧的原因。“要不要弄松一点?”
“这样太为难您们了。”孙沁强笑着摇头。“我只是一时激动才会扯到手,不要紧。”
“没关系、没关系,绑松一点御史大人不会知道。”以退为进比苦苦哀求还要更无往不利,此招马上奏效,两人抢着上前弯身帮她松绑。
“怎么解不开?要不要割断再重绑啊?姑娘,忍着点,马上好”听到他们低声商讨,孙沁好整以暇地等着。这虽然不是她成功脱逃的最短纪录,但也算快了,正主儿连她的面都还没见到呢!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忙着解绳的官兵们并未听到,却没逃过孙沁锐利的耳男人、不会武功,会在这时候出现,看来除了一直被她追着跑的项沛棠也没别人了。
孙沁晶灿的水眸睇向门口,几已成功的脱逃被阻断也不觉得懊恼,反倒很好奇他看到这幅景象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