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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父母等各方面情况。有些家庭背景复杂的人,心理上也会有些阴影”何爱玲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到重点“就像对面的那个男孩,我说他看上去怎么一副对任何人都爱理不理的样子,难怪呢,父母失踪”
“妈!时间来不及了,”可嘉连忙打断他*的长篇说教“现在都已经啊?!”这声惊呼是真的“都已经十点半啦?!”
“怎么了?你去哪里?”何爱玲诧异地看着女儿满屋乱窜,拿东西,换鞋,一副急着出门的样子。
她拿起一卷束有粉红色丝带的东东在老妈眼前晃晃:“朱朱——朱惠怜她今天过生日,要我无论如何过去一下。”接着连忙转移话题“妈,我的伞呢?就是那把粉红色带蕾丝花边的?”
“我怎么知道?”何爱玲耸耸肩“我和你爸刚回来那天你不是还打着那把伞去帮我们买啤酒的吗?你自己放到哪里去了?”
那天?
可嘉停了下来——那天是唐麟风为她打的伞,也在那一天,她生平第一次,和男生一起躲在伞下难道,这把伞现在还在那个家伙那里?
——复兴中路327号中正坊。
朱惠怜在电话里说的地址,应该就是这里了。
可嘉停下脚步,拂开眼前被茫茫细雨淋湿的发丝,打量周围。
尽管夜色已深,路灯昏暗,却也足已能够看出这个社区拥有错落有致的老式洋房和绿荫围绕的优美环境。
哼!——可嘉撇撇嘴往里走去——没想到云梵家看来还蛮有钱的呢!
躲进了某栋房子的门洞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毛衣里拿出那卷束着丝带的卡纸。
还好,虽然身上都已经湿光光了,这份她精心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却毫发无伤。
握紧了这卷纸,可嘉看向对面。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对面的洋房里,还有几间窗户透出通明的灯光——那里应该就是正在举办晚会的云梵家了吧。
虽然从“万事通”朱朱那里打听到了云家的地址,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不请自来地参加云梵举办的party。她只是不想坐在客厅里,在老妈的眼皮底下,苦苦等待某个人回家的脚步声;而在这个门洞里,尽管有些冷又黑漆漆的,但是至少,当唐麟风一走出云家的大门,她就能够看到他。
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十一点了。对面依然灯火辉煌,看样子晚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梵会请些什么人来?她会送给唐麟风什么礼物?
还有当唐麟风知道云梵的这个party全是为了他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觉得无聊、不耐烦,还是又惊喜又感动?
而在这个时候,他是否会想起她——宋可嘉,想起他和她的约定,想起还有一个她在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想?
“啪!啪!啪!”有人淋着雨拎着一根拖把从对面的楼里冲出来,向这边跑来。
可嘉的心猛然一跳,随即又放松下来。
那个人不是唐麟风——他个子没有唐麟风高,头发也比他短。
可是,这人看上去也好熟。那瘦小的身材,小鼻子小眼的脸庞
“云超!”可嘉从门洞里冲了出来“云超”
云超停下脚步,转身向这边看来。
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一脸的紧张、焦急与严肃。
“宋可嘉?”他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找”
云超显然没有耐心听她说话,他转过身,举着那根拖把继续匆匆向前冲去。
“喂!云超!”可嘉连走带跑地跟了上来“你去哪儿?晚会呢?”
“晚会?”他没好气的,捋去了脸上的雨水“早结束了。”
结束?!
“可是灯光你家的灯不是还亮着吗?我以为还没结束呢”
“”“那唐麟风呢?”她小跑着跟在云超身后“既然结束了,为什么唐麟风还没有回家?”
“唐麟风”云超站定下来,握紧了拖把,怒火在眼中燃烧“如果你再缠着我问东问西的话,过不了多久,唐麟风就会被人打死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越来越大了。
雨点噼啪作响地落在地上的水塘中,泛起阵阵涟漪。
一只穿了锐步运动鞋的脚往后退了一步,正踩在水塘中,溅起一片肮脏的泥水。
唐麟风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又往后退了一步。
随着他的后退,陈伯伦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渐渐逼了上来。
唐麟风打量着眼下的局势。
再往后,他就退到了小巷的尽头,退无可退了。而眼前的这四个人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陈伯伦手上的木棍外,那三个早就埋伏在这里的恶形恶状的人不是拿着啤酒瓶,就是举着板砖,一脸胜券在握的狞笑。
“唐麟风,”陈伯伦梳理着额前油腻的长发,走上前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还记得在好乐歌ktv的那次吗?那天,你骂我是狗。而今天”他薄薄的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只要你承认自己是条狗,我们就放过你。”
他错就错在走得太*近了。
随着一声女孩子尖利的惊呼,陈伯伦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漂亮的左钩拳。
唐麟风扑上去,把陈伯伦摁在肮脏的水塘中。与此同时,木棍、砖头也一起向唐麟风袭来。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挨了多少下重击,也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已经受伤流血了。
从额头滴下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挂在睫毛上,弄得他睁不开眼。他不耐烦地挥去眼前的障碍,而同时,脑后又中了重重的一下。
即使脑袋痛得快要裂开了,也不能阻挡他痛揍眼前那个卑鄙小人。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陈伯伦的头上——即使他今天死了,他也要让这条的臭狗屎生不如死!
谁让他到处散布他父母的谣言,谁让他卑鄙无耻地设下埋伏,谁让他居然敢在他面前说那些话,那些关于
一个女孩惊痛的呼声划过他模糊的意识。与此同时,一根木棍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腿上。而在另一个尖叫声中,砖头砸在了他的背上。
烦!女人就是麻烦。
他的身体已经倍受打击了,那些一声比一声尖利的叫声却连他的脑神经都不放过。
云梵!拜托,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不对
第n块砖头砸在他的后脑。
终于不支倒地的同时,唐麟风的脑海中萦绕着最后那一声伤痛的惊呼——不对,这不是小梵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属于另一个女孩的,是属于可嘉的
可嘉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缓缓倒在黑暗的小巷中。
“唐麟风!”她的嗓音有些嘶哑地尖叫着,向小巷里冲去。
另一个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那个人一把扔下手中的雨伞,抢先冲上去扶起他,把唐麟风抱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水。
可嘉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那把被云梵扔下的伞。
这是一把粉红色的,有着漂亮蕾丝花边的雨伞。此刻,它正倒在遍布水塘的地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我跟你们拼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在耳边响起。
云超挥舞着拖把冲到那四个人中间,一通乱打。
又是一场实力相差过于悬殊的混战打响了。
尽管激烈的打斗声不断传来,可嘉却连眼珠都没有朝那个方向转动过一次。
她的眼中只有他,不,他和她。
“麟风哥”小梵哭着“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她的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对不起,要是早知道你们会打起来,我就不会请陈伯伦这家伙来了”
她在摸他的脸小梵竟然在摸唐麟风的脸?!
“喂!”可嘉一把推开了小梵,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抢过唐麟风的脑袋“我是唐麟风的女朋友,他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哥哥吧!”
“女朋友?”小梵白晰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别笑话人了。你这个假女朋友也演得太投入了吧!”
“你说什么?!”可嘉瞪大了眼睛——她应该不会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唐麟风已经什么都跟我说了。”小梵低头看向唐麟风,乌黑的睫毛盖住了她眼中的神情“今天的晚会,就是为了逼出麟风哥的真话,我才把陈伯伦邀请过来”
“你邀请了陈学长?”可嘉打断了她——这个女人明明知道陈伯伦和唐麟风之间不共戴天,却还邀请他参加唐麟风的生日晚会。她的脑袋是不是被枪打过了?
“对!”小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我不但邀请了他,还对麟风哥说,陈伯伦是我的男朋友。”她毫无笑意地笑了起来“这一招果然用对了,麟风哥当场就和陈伯伦吵了起来。陈伯伦于是提议,为了不弄坏我家,就到外面来单挑。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准备好了,还带了那么多人来”
可嘉的背脊慢慢挺直了:“骗人!就算唐麟风要和陈伯伦打架,也不是为了你。他们本来就是”
“宿敌?对不对?”小梵接口道“现在,他们不但是宿敌,还成为了情敌。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是麟风哥的假女朋友?”她的眼中闪耀着胜利的光芒“一看到麟风哥那又后悔又伤心的样子,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茫然瞪视着前方,可嘉的脸色慢慢变白。
又后悔又伤心?
会吗?
唐麟风喜欢的人真的是小梵吗?
所以,他才那么关心她的病情,并且煞费苦心地想出了“假女朋友”计划;所以,那么多年来他把别的女孩都拒之于千里之外,却只对小梵温柔体贴;所以,在今晚,他再度失约,在与宿敌兼情敌打架的同时——她低下头看向依然小心翼翼地紧握在手中的那卷卡纸,那是她将要送给他的礼物——他却忘了自己对另外一个女孩许下的诺言
“麟风哥!”小梵的尖叫声打断了可嘉的思绪,她惊喜地向躺在地上的唐麟风扑过去“麟风哥,你醒了?”
回过头,可嘉向唐麟风看去。
他正试图坐起来,摸着后脑勺被血黏结起来的头发,神情有一些疑惑:“我这是在”
“麟风哥!”看了可嘉一眼,小梵娇嗔地抱怨“你不该为了我去跟陈伯伦打架的!你看你,都伤成这样,我正想叫救护车来呢”
“陈伯伦?”避开小梵的手,唐麟风的表情冰冷了下来。
细雨中,依然有几条人影在激烈地厮打着。其中一个脚步踉跄着,眼看就要倒了下来。
他眯起眼,望向那个显然正在被围殴的人影。
那是——云超!
用手撑住地面,唐麟风勉强地站了起来,向混战的方向走去。
“唐麟风!”随着一个声音清脆的响起,他的手臂被人拉住了“不要意气用事。你过去也没用的,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报警”
“谁要是敢再拉住我,”他头也不回地用力挥开拉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声音冷淡一如暴风雪来临前夕“我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意气用事!”
他挥开可嘉的同时,也打到了她的胳膊,把一直握在她手中的那卷纸打落在地。
因为用力过度,他还向后退了一步。
而那一步,正好踩在卡纸中央那个用亮丽的粉红色丝带打成的蝴蝶结上。
可嘉呆呆地看着那卷被打落在地的纸筒。
地上乌黑的泥浆和雨水瞬间溅落到洁白的纸上。
染上泥污与鞋印的蝴蝶结早已变形,粉色的丝带散开来,不堪目睹地泡在水塘里。
两根纤细的指头从水中拎起那张纸,小梵笑着瞥了可嘉一眼:“这是什么呀?”她细声细气地问道,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手沾到泥污“你不介意让我看看吧”
打开那张纸乌黑的同时,她的声音也消失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幅油画小品出现在她的面前。
唐麟风羁傲不逊地在画里打量着外面的世界。深紫色的头发,鲜明的轮廓,漆黑的双眸,高傲的鼻子若不是唇边那抹微笑灿烂得不像他的,若不是油彩正慢慢被雨水化开,她说不定真的会以为唐麟风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幅画还蛮不错的,”小梵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可惜,那个笑容太假了。”她把画递向可嘉“麟风哥不会这么假惺惺地笑的”
一阵风夹杂着雨丝从街的那头扫来,小梵“一不小心”地松开手,那幅画随即被风卷走。
“啊!”她惊叫着,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幸灾乐祸“对不起!你的画”
可嘉目送着那幅画随风而去。
这是她用了整整一个星期,外加两个通宵完成的油画是她曾经那么用心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她还为这幅画起了一个名字喜欢微笑。
她想告诉他——我喜欢,你的微笑。
而现在那张画纸在视野里渐渐变成一个小白点,最后消失在午夜的街上。
“没关系。”她甚至还对云梵笑了笑“我无所谓。”
小巷那边,激烈的打斗声依然不断地传来。
唐麟风为了保护云超,被一个肥胖的家伙用棍子打了一下,随即,他也一拳回敬在了那人胸下的“救生圈”上。
可嘉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事实上,自从他一脚踩上了那朵粉红色的蝴蝶结,她就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刺眼的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桌椅,还有那盏明晃晃的白炽灯。
空气中有一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耳边不时还有断断续续几乎能把死人烦得醒过来的轻声哭泣传来。
——难道,他是在医院里?
撑住身下的床板,唐麟风试图坐起身,但这一下用力却让他的浑身都剧烈地疼痛起来。
“麟风哥!”
随着一声惊呼,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云梵,”他忍着痛避开小梵伸过来的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云梵脸色苍白,脸颊上犹有泪痕——这么说,刚才在他耳边哭个不停的人是她在睡梦中,他还以为
“你和我哥跟陈伯伦他们打得好厉害,看实在不行了,宋”她顿了一下“我就报了警。是警察把你和哥哥送到这里来的。”
“云超呢?”他记起来了,在他倒下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云超不支倒地,那小子没什么事吧?
“他就躺在你旁边呢。”云梵连忙道“你伤得比他厉害多了,可是你还为他挡了那么多下”眼泪再度滑落,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麟风哥,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
“我为什么要骂你?”他不耐烦地说道,目光集中在身边的病床上。云超正闭着眼躺在那里,虽然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但至少呼吸有力顺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云梵咬住嘴唇,再度忍下一口气。
自从她发现自己喜欢上唐麟风以来,她也学会了——忍气吞声。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这样说话。父母、哥哥、老师、朋友、同学在她身边,哪个人不顺着她,不爱护她,不以她为中心?他们这么做,除了因为她的美丽与聪明之外,更因为她先天的疾病。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也聪明地利用了这一点,使得周围的每个人都成为了她的绕指柔。
——除了他。
本以为,今天邀请陈伯伦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参加晚会,会刺激到唐麟风。他也果然受到刺激了,却并不是因为他俩的关系,而是陈伯伦说到那个女人时候的语气
过分!
难道那个笨兮兮的,成天只知道装可爱的傻女人在他心里已经开始重要起来了?
不可能!——只要有她在,她就绝不会让这种可能性成立!
低下头,小心地不让唐麟风看见她打量他的目光。
他是她见过的最冷漠,最无情,同时也是最酷的男孩。当然,学校里那个叫袁景谦的学生会主席也曾一度引起过她的注意,但是,他太温和,太完美,也太没个性了。
只有唐麟风,他冰山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才能引起她的兴趣和征服欲。总有一天,她会登上这座冰山,然后在山顶牢牢地插上她的旗帜。为了那一刻,她现在所受的任何气,所忍下的任何委屈,都是值得的。因为,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会叫他加倍付出。
“现在几点了?”安静了片刻之后,唐麟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梵连忙看看手表:“晚上十二点了。”
他猛然坐了起来。
“麟风哥!你”小梵连忙上前扶他。
挥开了云梵的手,唐麟风在一阵头痛欲裂中紧紧抓住床沿,不让自己倒下去。
尽管浑身疼得就像快散架了一样,他还是告诉自己——必须起来,必须离开医院。
抓住床边的铁杆,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拖着酸痛到几乎都快不属于自己的双腿,一步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因为
因为他答应过一个有着一头鬈发和一双大眼睛的讨厌鬼,在今晚的十点和她见面。虽然现在已经迟到了,可是,他还是必须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已经失约过一次,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可嘉失望了。
才走了几步路,他却已经痛得眼冒金星,浑身是汗了。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离开这间该死的病房了。
他的双手终于握住了门把手。
与此同时,他双膝一软,跪倒在病房门前,再度昏了过去。
午夜十二点。
房中一片漆黑,只有手机的液晶屏闪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喜欢你’三个字发到了你的手机里。若是你接受,请保留它;若是不接受,请你,把它发还给我”
坐在黑暗中,可嘉看着手机上的这条未发短消息。
她原本打算在十二点的时候,把这句话发送出去,然后躲在被窝里暗自偷笑的。
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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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不再会给任何人发任何愚蠢的短消息,不再轻易地相信任何承诺,也不再
——假装自己是任何人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