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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公用事业公司一向是这样一个目标。”
董事长气愤地哼了一声。“政客!他们让我恶心!通货膨胀就是他们发明创造的,他们制造出来,使它恶化,一面扩大公共债务,一面让通货膨胀继续发展下去——这样他们就可以买到选票,保住他们的地位。然而这些骗子、这些掩盖真相的人,却把通货膨胀归罪于别人——工会啦、企业啦——任何人、任何事,就是没有他们自己。要不是为了政客们,我们现在就不会要求增加收费的,因为我们不会需要。”
负责财政的副总裁夏利特安德希尔,董事长办公室里在座的第四个人,嘟哝着:“阿门!”安德希尔夫人是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妇女,四十多岁,很能干,通常是从容不迫的,今天却显得心事重重。尼姆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不管由于公用事业公司委员会的否决而做出什么财政上的决定,这些决定必然是很严峻的,而夏利特安德希尔就要被迫去执行。
埃里克汉弗莱这时已停止踱方步,问道:“谁能解释为什么我们寻求的每一件事都遭到抵制?我们对简介判断错了吗?我们的策略错在哪儿?”
“我不能肯定我们的策略错了,”奥布赖恩说。“我们认真研究过简介,并且是按照它们行事的。”
这一问一答后面是公用事业公司一条普通的做法——但同时也是一个严格保守的秘密。
每逢任命一位公用事业委员会委员的时候,将要受到新委员的决定影响的各家公司就开始对这人进行秘密的详细研究,包括一份精神分析简介。这样的一份材料要由心理学专家精心研究,找出需要防备的偏见或者可以利用的弱点。
以后公司的一位官员就试图与这位委员交朋友。方法是在这位官员的家里招待这位委员,请他打高尔夫球,陪他坐在很难搞到的位子上看运动会,或者到塞拉山幽静的地方去钓鳟鱼。招待总是在私下里谨慎地进行的,很愉快,但从不铺张。在随便的交谈当中,也许要讨论到有关公司的事情,但从不直接要求帮忙:这种影响是更加微妙的。这种策略经常对一家公用事业公司有好处。偶尔也不灵。
“我们知道有两个委员反正会投票反对我们的,”律师说。“我们还肯定地知道另外三人中的两人是在我们这一边的。这样赛莱德的票就举足轻重了。我们也做过莱德的工作,我们认为他会和我们看法一致的,可是我们错了。”
尼姆知道赛李尔莱德委员。他是一名经济学博士,当过大学讲师,他的实际业务经验等于零。但莱德在两次竞选活动中都和现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在一起工作过,知道内情的人现在相信一旦州长如愿以偿地从萨克拉门托搬到白宫去,赛莱德也会作为参谋长和他一起去。
根据尼姆看过的机密档案,莱德委员一度是凯因斯经济学的热忱信徒,但后来又放弃了这一信仰,现在他也认为约翰梅纳德凯因斯的赤字开支学说已经导致了全球性的经济大灾难。金州公司的一位高级副总裁斯图尔特艾诺和莱德交过朋友。他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说这位委员已经“勇敢地正视损益计算书和资产负债表的现实情况,其中包括公用事业公司的”但是,尼姆想,作为政客的赛莱德也许一直在嘲笑他们,而现在就正在这样做。
“在决定处于悬而来决的时期,”董事长固执地说“肯定与委员们有过幕后的交谈吧?难道没有达成什么妥协吗?”
夏利特安德希尔回答说:“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那么如果达成了妥协,结果又怎么样了呢?”
安德希尔夫人耸了耸肩说“幕后的交易都是没有约束性的。三个委员,包括莱德在内,根本没有理会工作人员的建议。”
人多数人从来不知道的另一些事情,尼姆想,是在公众听证会前后及会议期间人所不知的谈判。
金州公司这样的公用事业公司想通过增加收费来获取更多的收入的时候,所要求的总是比他们所需要的和他们所指望能得到的要多。随之而来的就是有公用事业委员会委员们参加的走过场。委员们砍掉一些所要求的数额,从而显示忠于职守。公司虽然表面上遭到了挫败,实际上得到了它所要求的,或者相差不多的增额。
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和公用事业公司的代表们举行秘密会谈,制定出主要的细节,尼姆曾在一个关着门的小房间里参加过一次这样的会议,并听到一位委员会的代表问“你们这些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增额?别管公众听证会上的胡扯。只要告诉我们,我们就告诉你们我们能走多远”其后双方都很坦率,结果在私下里就谈妥了,比公众听证会花的时间少多了。总的说来,这一套办法是合理的,并且是行之有效的。但这一次,很明显,它失灵了。
尼姆知道董事长仍然满腔怒火,就小心地说;“在这个时刻进行追查好象没多大好处。”
汉弗莱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他转向财政副总裁说“夏利特,从财政上说,我们怎样度过明年呢?”
“可供选择的办法是有限的,”安德希尔夫人说。“我来看一遍。”她铺开了好几张写满复杂运算的表格。
讨论继续了几乎一整天,又把一些工作人员请到董事长办公室来,征求他们的意见。但到最后明摆着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中断所有计划中的工程,削减维修费用和减少用户服务。另一种是停止向股东付股息。大家肯定头一种是不可想象的,第二种又可能是灾难性的,因为这样会使金州公司的股票猛跌并且危及公司的前途。然而,人家又都认为没有其它办法。
将近傍晚时,约埃里克汉弗莱精疲力尽,情绪低沉,宣布了这个最高层小核心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可避免的决定。“管理部门将向董事会建议公司普通的股票所有股息立即无限期地停止支付。”
这是个历史性的决定。
自从四分之三世纪以前金州电力公司的前身与另几家公司合并成为一个整体以来,公司一直是财务上严守信用的模范。在其后的年月中,它从没有无法履行自己的义务或付不出它股票的股息。结果,金州公司在大大小小的投资者中被称为“忠实的老朋友”和“孤儿寡妇的朋友”加利福尼亚和外地的退休者们把自己的终身积蓄放心地投入金州公司的股票,依靠定期的股息维持生活。小心谨慎的钱财受托管理人也这样做。因此,停止付股息会造成广泛的影响,不仅会损失收入而且会减少资本,因为股票价值注定要下跌。
在董事长作痛苦的宣布之前不久的早晨,原来的四个人重新聚在一起——埃里克汉弗莱、奥斯卡奥布赖恩、夏利特安德希尔和尼姆——加上特丽萨范伯伦。公众关系部的头子被请来,是因为决定做出后很快会有巨大的公众冲击。
董事会已经定在下星期一上午十时召开一次例会,董事会的财务委员会提前半小时开会。估计这两次会议都会通过管理部门的决定,在那以后立即做出一项公开声明。同时,采取必要措施防止泄漏情报,以免引起投机买卖公司的股票。
“出了这个房间,”夏利特安德希尔提醒其他人说“正式声明发表以前,不许走漏我们的意向。还有,作为财务官员,我必须提醒大家,由于我们五个人掌握了内部情报,星期一通知发出以前任何个人买卖公司的股票,根据证券与交易所委员会的法律是犯罪行为。”
尼姆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说:“好的,夏利特,我们不搞卖空来发财。”但是谁也没有笑。
“我想,”特丽萨范伯伦说“大家都记得两星期之后就要举行年会了。我们要面对大批愤怒的股东。”
“愤怒!”奥布赖恩咕哝了一声,他又点着了已经灭了的雪茄。“他们一定都是杀气腾腾的,掌握那个会议得有防暴小组才行。”
“掌握会议是我的工作。”约埃里克汉弗莱笑着说;董事长几小时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不过我一直在想我是否该穿件防弹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