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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啊,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本杂志。”
“哦嗯,是么。”
“冬天还是会有人买冰淇淋诶。”
“啊没错。”
“听他们说这个新开的餐厅不错。”
圣轩感到女孩停了下来,他回过身,跟着井夜的视线看过去。
那么,自己应该说“一起进去看看”吧。
如果换了别的哪一天,圣轩也许,一定会这么说。
可不是别的一天。今天是今天。
夏圣轩不知道夏政颐这三个星期里住的确切位置,也不知道他曾在学校里一次次挑衅别人找架来打,不知道夏政颐有个很普通平凡的姨妈,她家里的女儿正为了夏天的高考最后冲刺。甚至不知道夏政颐有认床的习惯。也不知道二十几天里的政颐确实长高了。一点点的幅度,还不至于马上看出来。
很多没有办法参与的部分。
像是突然熄了灯的屋子。下一步不知道要往哪里踏。
是谁拉灭了灯。
如果说以往还有各种遭遇的事情都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可终究夏圣轩此刻也方才十七岁而已。无论能力怎么突出,并非任何问题都能在他的手里完美地化解。以至于当初在听说政颐将暂时住往别处时,夏圣轩的心里有些松了一口气。
根本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该怎么对待。毫无头绪。昨天还能随意进出的花园,今天突然被拉上了铁丝护栏,外面的牌子上“禁止进入”四个字清清楚楚。
夏圣轩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寒假碰上了新年,不知怎么感觉假期就好似少掉了几天。谢哲曾经来电话抱怨过家里一下成了禽类屠杀场。而接电话前的二十秒钟夏圣轩还在拗过手里那只母鸡的脖子放血,听到他的话当即笑出来。
谈到年夜饭在哪里吃的时候,谢哲说自己叔叔阿姨表弟堂哥爷爷***亲戚一大堆,家里弄太麻烦,应该是一起上饭店,说完又回问圣轩。圣轩想了想:“也许在家吧”
“哦,你那个邻居家的小孩也会来么?”
“唔”夏圣轩把右手里的盒子换到左手,然后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叩。叩。叩。
夏政颐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手是擦着身上的围裙开门的。圣轩说别人给带了几只的特产盐水鸭,自己家里用不着那么多了,这只就拿过来。边说的时候,他看见客厅里的夏政颐从电视前站了起来,面朝着自己。
圣轩被政颐妈妈请到房内。他走到夏政颐面前,淡淡地看不出是微笑地说:
“在干嘛。”
夏政颐回答说:“有体育新闻。”
然后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上靠着沙发。
“你现在喜欢篮球了?”
“嗯。还可以。”
“平时打么?”
“寒假里会去。”
“和同学?”
“也不一定。”
政颐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捻着地毯上的短毛。圣轩的目光从那里往上走。最后停在男孩的发顶。
确实,浅色的又柔软,难怪会有许多街坊阿姨很喜欢抚摩他脑袋的,还是小孩子一般的政颐。圣轩突然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块吧。”
夏政颐的手停住了动作,他转过肩看着圣轩:
“哦。不了。”顿了一下“最近已经不打了。”
又转回过去。
每年的除夕总还不至于彻底忘记。差不多从政颐搬到这里来以后的第三个年头起,两家人就开始了一起吃年夜饭的习惯。那时候圣轩甚至还不会觉得什么叫“彼此关系亲密”只是除夕多了人也没有什么坏事。四个人挺开心地聚在一起。圣轩的父亲和政颐的母亲聊着话,两个孩子就玩他们的。
也被开过玩笑说“圣轩比政颐年长,要给政颐红包的哦”第一次他居然当了真,包了五块钱在烫金的纸袋里拿给政颐。
当然马上被两家家长说明到只是玩笑而已。“你和政颐不是亲兄弟,不用给的啦。”
不是亲兄弟。
接近晚上七点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整幢楼都有点气氛活跃。因为这次吃饭的只有两个人,圣轩也无需准备太多,打下手的夏先生看了桌上五菜一汤表示已经足够了。圣轩想起来,问他“你的啤酒还有么”夏先生查点一下橱门里的储藏,马上披了外套说要出去买点回来。
圣轩听见父亲出门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
屋里好象暖气不够足了。圣轩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拖过凳子坐在桌前。
四周都是无法分辨来处的电视娱乐节目的声音。还有亲戚好友来访时的敲门寒暄声。不知道哪户人家来了好似来了很多人,许久都听见热闹的说话声。
很欢乐喜庆的样子。
“恭喜恭喜。”或者。
“请进,快请进。”或者。
“哎呀,你女儿长这么大啦。”或者。
“快叫大伯伯。”或者。
“新年好新年好啊。”
新年好。
新年快乐。
十二点差五分时,夏政颐从窗户里探出脑袋看外面的烟火。电视里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全世界都是肆无忌惮的响声。楼下的空地上聚满了人,好几个地方同时点放烟火,天空像是织成的流光的茧。
闻到空气里越来越浓重的火药味。
说起来也许有点奇怪,可政颐一直很喜欢这个味道。就算是“危险”可以往每年初一早上,走在被冷气泡得烂塌塌的鞭炮红衣上,空气里淡紫色的火药味,能让人觉得很满足。
说不出来的。却能暂时真切地感受一下的满足。
这时来了电话,是那位姨妈打来的。原本两家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络。可自从政颐在那里借住过一阵后,自然而然地关系便搭了起来。政颐母亲最后把电话塞给了政颐。男孩接过去,头一点一点地应着那边的祝福。
“嗯。姨妈和姨夫也新年快乐。还有祝姐姐高考成功。”
政颐的耳朵里听见那边很开心的笑声。
已经十五岁、或许算上虚岁,此刻已经十六岁的夏政颐,这个时候,他体内那个单纯的、简单直接的、头发柔软的男孩子,仍然住着没有走。
关于这个简单直接的男孩子的过去。
哪怕仍然是用回忆的形式。
有一年政颐读小学时面临操练。每个班都被老师拉到操场上天天练习正步走。当时政颐五年级。和其他五年级的小孩子一样,怎么能够轻轻松松做到像军人一样把手臂摆得又平又直呢。
但还是练得很认真。
对于五年级的小男孩来说,与“军事”有关的一点点内容,依然能够激发出足够的兴趣和注意力。
从线的这头,走到线的那头。集体走。分排走。
在又一次练习中,政颐感到右脚的鞋带有点松脱的迹象。他低头扫一眼,看并没有进一步加剧的样子。却突然,小男孩被提醒了。有个念头在他脑袋里飞速生产出来,以至于令他在最后的几步走里有些因为紧张而变形——
如果鞋子在半路中掉了,可自己不加理睬,宁可赤一只脚走到最后的话,肯定是,肯定会被老师表扬吧。
为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而无措着,不知该怎么做。很想实施一回,可勇气还没有足够的分量支持自己。
还在犹豫的时候,政颐跟着同排的其他孩子开始了又一个正步走的来回。没踏出几步,他听见身边传来的小骚动。转眼看去时,隔着自己两个位置的一个男孩,光着右脚,鞋子就落在身后几米的地方,可那男孩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也不在意别人的反应,继续摆动着胳膊朝前。
政颐愣住了。
他停下来。
直到听见老师喊他的名字,才又跟上去。
后来那个男孩果然被老师邀请到了领操台上,称他是榜样般地赞许着,让所有同学都向他学习。
站在队伍中的夏政颐,右手一直背在身后,抓着衣服的一角,非常非常用力地握紧着。
甚至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然而这样的无从下手反而让他更加怒不可遏。那天回家后连圣轩都莫名地吃了他几个顶撞。
巧合也好,被别人突然抢先一步做掉了的事,十一岁的夏政颐曾经为此憋屈了整整一天。
也许现在回头看会有点失笑。可十五岁的夏政颐,还是从十一岁的他那里走来的。
这条路没有改变过太大的方向。
他心里的那点骄傲,直接,包括还不完全却已经成形的爱或着恨,在它们尚且是喜欢和讨厌的阶段时,就已经早早地指明了方向。
新年后的某天。到广场的喷泉附近时,夏圣轩看见了井夜,在他走过去时女生也发现了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垂在身边。
“抱歉挺冒失地约你出来。”圣轩对她说。
“没事。”
对女生的主动邀约虽然是第一次,但夏圣轩却没有感觉任何紧张或不适应。性格里有很大一面填充了他的能力,怯场或畏手畏脚都和此地无关。更何况对于之前那次碰面时自己的举止,圣轩多多少少有点愧疚,就算是挽回。
女生戴了橘黄色的围巾和手套,连点饮料也是橙汁。
圣轩端着托盘坐下后问:“你很喜爱橙类?”
“哎?”明白过来后肯定到“嗯,因为听人说橙子是对味蕾刺激最大的。我希望当年纪很大,对味道不再敏感的时候,还有最喜欢的水果能够让我一直感觉得出它的味道。”
夏圣轩盯着井夜看一眼,手里的吸管在食指间转了一圈。
后来的聊天就不像上次那么生硬了。
“你还在讨伐那些乱涂小广告的人么?”
“如果让我撞见——真的很可气,刚刚重新粉刷完的墙壁,过一夜就又面目全非。”
“那个跟踪你的家伙呢?”一直惦记的是这个问题。
“前天还见他一回,但好象已经放过我了?”女生搓着一边的餐巾纸“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不由自主如同兄长般的口吻又流了出来:“虽然正义感也很不错,可还是不要牺牲得太多了。”
“嗯没事的。”
圣轩很想说“像你这样个性的人,应该找个护航者才对”可他转念考虑了一下,忍了回去。
智商和技巧都有相当分值的夏圣轩尽管没有先前的恋爱经验,却依然很清楚地知道什么话该在什么时候说。
现在还有些太早了。像此刻的情况,适合做的应该是:
他伸手摘过了井夜脸上一根橘黄色的毛绒线。也许是从围巾上脱落的。然后他笑笑说:“你体温挺低。”
送女生回家时路过了一个小寺院。夏圣轩记得有年曾经和父亲打算在初一早上去寺院拜一拜。不是迷信,那时的他也没有女性似的浪漫祈祷心理。只是很单纯地觉得,新年了,去拜一拜,然后和和满满。
塌实又简单的念头。只不过是像把睡觉时的被子在颈边掖掖紧。
但最后没有去成,圣轩没有想到过也许正因为这是个塌实又简单的念头,所有全城里有那么多人都赶在初一早上涌往了各个寺院。他和夏先生被堵在距离目的地十多公里的地方,车流没有半点前进的迹象。最后忍不过时间,只好回家了。
现在眼前的寺院比前年他们奔赴的要小得多了。人却依然不少。年长的多点,四下闻到很浓的香火味。
本没有打算进去,但圣轩和井夜走过一个抽签的窗口时,他站了下来。
“啊?你想试试么?”女孩问。
“嗯”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在意。
“万一抽到不好的结果会坏心情吧。”有点劝阻的意思。
圣轩朝她轻笑了笑,还是朝窗口里交出2块钱。坐在里面的人指指一边的签桶。
井夜跟着他走近去。男生双手握住竹桶摇了三下后,里面送出一枚竹条。顶端写着号码12。看不出痛痒的数字。需要人对照着号码去翻阅一边贴着从1到100数字的几排抽屉。里面放着你的签。
圣轩一个个点下去,看到贴着“12”的抽屉,拉出来。从里面拿出薄薄一张纸。他读起来。
这时女生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地探过头。
在十七岁前,几乎想不出有什么是“困难”那些应当被看成困难的事——与父亲同住的单亲生活也好,照料邻居家年少的男孩也好,或者普遍男生们都要苦恼的游戏与学习的平衡也好,对于夏圣轩来说都不曾存在过。
他甚至更早地比同龄人知道解冻食品不能用热水。
眼下也许连异性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困难。
圣轩送完女生回家时,夜还不深,走到离家门还有不到一站路的地方,就看见了夏政颐。
男孩也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大概冷了的缘故,有点缩着脖子。走路还是有点拖拖沓沓的。
圣轩没有追上去,保持着彼此间十多米的距离。
一直这么走。步履敲在路面上,很快被风声吞噬。
夏圣轩右手插在口袋,蜷缩的手指间握着那张签——
井夜一时想不出什么更新鲜的安慰,直说:“哎呀,迷信,迷信啦,别当真。”又指着一旁的解签树说:“不好的签都得绑在这里,不能带走,晦气。”
反倒是圣轩说:“既然是迷信,那带回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啊?可是”
“没什么,留个纪念好了。”
说迷信,把字拆一拆就变成了让人迷惑的相信。
没有太多吃惊诧异和害怕。
夏圣轩淡淡地看着几米外的政颐走到了家门前,开门时里面的光亮把男孩映得整个轮廓发虚。
其实圣轩心里非常明白,抽到这样的签,才最是应该。
初十早上,夏政颐还蜷缩在被子里时,听见母亲上班去的响动。有可能是要找袋子装东西,连续唏里索罗的声音持续了半分钟。
政颐朝那个地方喊了一句:“吵死了!”
像被突然折断似的干脆,屋里瞬时归于了无限的安静。甚至要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到有人出门时的那“喀哒”一声。
夏政颐把头又整个蒙在被子里。
不能用“实验”来定性。只是一件件地,如同岁月倒流般,一度消失与他身上的那些任性和不讲理,开始重新披挂上阵。藤蔓似地把他包裹在中间。
他说不想吃饭,就连桌上的筷子沾也不沾。
他说要打游戏,就连凌晨时母亲忍无可忍的劝阻也置若罔闻。
又或者让他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却刻意甩在地上。
每完成一件,便又继续出下一件的原因,就是因为无论怎样,政颐的母亲都没有厉声地呵斥,有时政颐和她顶撞,最后扔出一句“你还想来管我么?你还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政颐母亲便立刻有些红起眼眶地抚着手臂,再也不说一语地回过身去。
小男生的心里简单计算着加减法。每一次他的任性又获得了对方的忍耐,政颐就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一点点,一步步地,他向自己的计划靠近过去。虽然过程也许并不愉快,但坚信着结局会是让人满意的。
等到哪天他能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到放弃似的无奈,或许也就说明,那个不可饶恕的婚姻,就能在自己的执著下被最终破坏。
为此他甚至想到了夏圣轩。
当时,在夏政颐的心里,还不那么情愿把圣轩列在河界的对岸。
整个寒假不同往年。一个人总是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也不想找同班同学来家,难免地会很是心痒地想拖圣轩来。于是这个下午,怀着多重心情,政颐敲响了邻居家的门。夏圣轩看到他时的表情即便谈不上吃惊,可还是有刹那的停顿。
两人间的格斗游戏打到一半时,政颐终于开口了:
“你会同意他们吗。”
“嗯?”圣轩低头看坐在地上的政颐。
“你爸爸和我妈妈。”
“”“我不会答应的。”
“嗯”“你也去说好不好?”
“什么?”
“别让你爸爸——”
“政颐。”
“圣轩哥,你也去说,好不好?”
“”“好不好?”
突然之间非常非常孩子似的,甚至有些哀求的口吻,对于十五岁的夏政颐来说,都是有些久违的。夏圣轩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神,如同身不由自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的喉咙里发出了“嗯——”的一声。
夏先生看着儿子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小轩”“小轩”地喊了两声,对方才应声。
“怎么了?”
“嗯?”目光的焦距对回来“你说什么?”
“问你是不是再有十多天就开学了。”
“哦,对,没错。”
“那么,”做父亲的在儿子身边坐下来,用非常坦诚的口吻说“我想和徐阿姨,在你们开学前,把婚事简单地办了。”
夏圣轩咽了一次又一次喉咙,最后几乎忘掉了怎么开口说话似的,许久许久才终于发出声音:“可是,政颐那边”
夏先生拍拍他的肩:“没关系,徐阿姨会说服他的。”
圣轩完全能够想象政颐的计划是如何以失败告终的。
十五岁的孩子果然还是太过轻易相信自己的力量而忽略父母的职权。无论他怎么抗拒吃饭、弄乱家什、顶嘴、撒气,这些终究在大人眼里只是不成器的小表现。并不能改变成年人们一旦下定的决心。当父母始终站在父母之位上,那是天性般地能够压制自己的孩子。
直到终于有一天,政颐的母亲在男孩一句极端恶劣的话中变得怒不可遏时,她一挥巴掌,就将政颐先前建立的点滴“胜利”打得烟消云散。
忍了许久的母亲用越来越严厉和绝望的声音数落着他,数落着他,直到眼泪流得她浑身发抖。可还是指着政颐,不断地说着他的不懂事,任性,和自私。甚至最后她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男孩身上扔了过去,弹回来掉在地上,马上碎了。
十五岁的政颐除了捂着火辣辣的脸完全不知所措外,根本没有任何再行事端的能力了。
他还细嫩的手臂甚至拿不出学别人赌气离家出走的资本。
这些都是夏圣轩完全能够想象出来的。
当他在父亲和政颐母亲举办的小小的结婚仪式上看见夏政颐时,对于他所经历的事,完全想象得出来。
二月的某个中午,夏先生和政颐的母亲徐阿姨正式办了酒席。既然是再婚,不会搞得很热闹,请的客人只是最亲近的一些同事或亲戚。
夏圣轩还是得看着自己那肝有问题的父亲少喝酒。还好有自己尚未成年这一点作挡箭牌,避免了被连累地灌醉。
空下来的时候,他就会朝政颐所在的座位看去。
一直没有说话,没有行动的夏政颐,面前的可乐杯里还剩了大半。等他回过头来时,夏圣轩突然背后一紧。
政颐的目光在他脸上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就转开。
好象圣轩站在河的对岸。
已经离新年过去很久了。
夏圣轩的抽屉里,有本书中被随手一夹的纸签也是那“过去很久的新年”里抽的。
他抽到的第十二号。
“十二号。下下签:
水漫兰吴路不通。
云英阻隔在河东。
舟航也自吞声别。
未卜何年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