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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轻轻一叹,道:“当时教中姐妹只道如此安排,也算全了她下半世的安稳。谁知那妹妹心地甚高,哪里愿意深藏教中,寂寂无名地度过半生?恰在此时,教中又另出一件大事,终于酿就祸端。”
“那姐姐年轻美貌,英气飒爽,故博得了另一名门子弟的爱慕,遣人来教中提亲。教中长辈见那子弟人才着实出众,论算起来,只怕还是自家高攀了去,故此便允下亲事。谁知那姐姐闻知此事,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竟出言无状,不但要毁去婚约,居然还当着众人之面扬言……扬言道……”
她顿了一顿,似是难以启齿,但终于还是说下去道:“她说她这一生中,绝不会再爱他人。她心中唯有挚爱,那便是那居于司衣轩的妹妹。”
越镇恶眼中精光一闪,“唔”了一声。阿萱脸上一红,杨鸿简突然“呸”了一声,道:“妖教妖女,好不要脸!”那白衣女子看他一眼,道:“杨先生对鄙教可象有积怨得很哪!”
杨鸿简冷哼一声,却掉过头去不再看她,意极不屑。
白衣女子不以为意,说道:“教中长辈自然大惊,此时方才得知,原来她们两个出生入死,竟然结下了极深的情谊。若是姐妹情重、生死相许,倒也罢了,偏她两个都疯癫起来,一个称夫,一个称妻。竟是一心一意,待要白头到老,将天下男子都看作了泥屑尘土……”
她又叹息一声,似有无限惋惜,说道:“果真如此,不过是一个悖妄罢了。谁知那妹妹闻听提亲之事,自此便绝食起来,那姐姐百般劝解,她只是认定是姐姐变心,不肯进食。过得三日,已是奄奄一息。”
阿萱越听越奇,不知女子之间,竟也有这般情爱,只听那白衣女子又接着说道:“那姐姐情到深处,已是癫狂成魔,她突发奇想,竟认为是那子弟提亲坏事,当下连夜赶到那子弟家中,约他出来相见。那子弟只道她对自己有意,又想已是未婚夫妻,名分既定,见面也是不妨,当夜便偷偷出来相会。谁知她……她趁其不备,居然一剑将他剌死,割下头颅带回了教中。
她将那头颅提到妹妹面前,以示自己爱她之切。那妹妹此时方知错怪了她一番深情,但也知她已闯下大祸,若被教中得知,唯有死路一条。二人逃命要紧,也顾不得其他,收拾细软金银,便连夜逃走……”
众人越听越奇,但觉虽妖异惨绝,但又都是闻所未闻之事,不觉都听得入迷。
阿萱听得瞠目结舌,浑然忘了身处何地,忍不住出声问道:“那后来呢?”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后来么……教中追杀甚紧,她二人银钱花尽,无路可逃,而居于市井之中又极易被人发现。故此二人商议,竟想了个绝妙的法子,将那妹妹卖于一官员为妾,隐身深闺之中。而那姐姐也卖身投靠,便做了妹妹的贴身丫环。教中追缉甚严,却一时也想不到她二人竟有如此藏身之所.这日子一过么……也就是三年的时光了……”
众人越听越惊,越镇恶眉头一皱,道:“姑娘之意是……”一面眼光已转向了那阿昙身上。
白衣女子道:“女夷乃是花神,女夷教中女子,俟成年之后,多指一花为名。那妹妹年少时曾去过西域,深爱曼珠沙华,故名唤曼珠,我刚才提到的曼儿便是了;至于那姐姐么……她是在一个夏夜出生的,彼时昙花开得极盛,故取名为昙——不过如今看来,虽然是身份有了改变,她仍是深爱此花,倒也不曾更改过名字……阿昙,你说是也不是?”
杨鸿简脸色一变,目光停驻在那阿昙脸上,细细端详乍刻,喃喃道:"奇怪,这个女子,我原象是认得一般!"赵铮蓦地跳了起来,惊道:"绿珠她……嫁我已有三年之期……这……这……"
那阿昙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啼痕泪迹早已干透,反多了一抹狠毒之色。她向杨鸿简格格一笑,说道:“不错。这名字乃是我当初成年之时,由曼儿亲自所取,我便是化为飞灰,也仍然叫做阿昙。杨三郎,你当初为求我们教主下嫁与你,竟胆大包天,私下潜入教中总舵所在巫山神女峰,被我与曼儿率教中姐妹逐出百里之外.休道你记得我的容貌,便是你那样狼狈不堪的模样,我亦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杨鸿简脸上肌肉抽动,先前儒雅之态已荡然无存,咬牙喝道:"妖女!原来是你!"
阿昙仰天长笑,说道:"杨三郎,你倒是个痴心种子,听说你与教主本是青梅竹马,发誓此生非我教主不娶,只可惜我家教主胸怀天下,非同寻常闺阁女子,却是嫁你不得!空让你相思一场,这些年来,你心中是不是对我教怨毒无限哪!"
白衣女子断然喝道:"阿昙!教主已然西去,你切莫乱说!"
阿昙身子一震,失声叫道:"甚么?"
众人也是一惊,杨鸿简更是刹时面如死灰,惊道:"你说什么?"
白衣女子低下头来,淡淡道:"三月之前,教主因病已逝,传位于教中原春堂堂主春十一娘."
阿昙儿失魂落魄一般,突然仰首长啸一声,啸声凄厉哀怨,声震园外,有如峡中猿啼枭鸣一般。
阿昙突然身影一闪,双臂陡然伸出,已将站得最近的一个婆子抓在手中!府中与之熟识的婆子丫环们惊叫一声,不由得纷纷后退。越镇恶站得甚远,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对府中佣仆下手,当即喝道:“大胆嫌犯,你要干什么?还不快放了无辜之人?”
阿昙儿邪恶一笑,揪住那婆子衣领,将她提到眼前,冷冷说道:“刘嬷嬷,你退个什么?昨日上午,你不还拿一对簪子送我,要我帮你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把你的侄女儿也弄进来侍候么?怎么才一天一夜的功夫,你便视我如蛇蝎一般,避之不迭了呢?”
那婆子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阿昙儿冷笑一声,纤掌轻挥,暗风涌动,正劈在那婆子颈上!只听“咔嚓”声响,那婆子哼都没能哼出一声,脑袋耷到一边,双眼突出,嘴角流出鲜血,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众捕快又惊又怒,大声喝道:“大胆嫌犯,竟敢当众杀人!”手中铁索铁尺一阵葛啷啷地抖动,缓缓围了上来。
那阿昙全然不惧,格格笑道:“依你们本事,还是不要过来送死的好!”那干捕快见她方才出手狠辣快捷,显见得确是武功精深,又已知道她的来历,不禁犹豫了一下。
越镇恶挥了挥手,止住众人,说道:“珠玉双煞,当初在江湖之中大有声名,论教中地位,也只在四堂主及七大司花使之下……阿昙姑娘既是玉煞,想必那死去的绿珠夫人,便是原名曼珠的珠煞了。越某眼拙,昨日入府竟未曾认出二位,实在该死。”
他沉吟片刻,恍然道:“你的五官与以前颇有不同,大约是请江湖上人称“妙手无双”的青无颜,改变了你的相貌罢。想来曼珠身为杨府二夫人,多是隐身闺中;而你名为下人,却常要出来抛头露面,为防教中有人认出,故做此一举。不过,"
他望了白衣女子一眼,喟道:"一个人内在的神气风神,却不会随着相貌的改变而变化……只怕看在故人眼中,也是当即认了出来.”
那白衣女子也是嘿然不言,似是已经默认,众人便知越镇恶方才所言非虚。
他眼中精光一闪,紧紧问道:“方才这位谢姑娘也说过,除她之外,婢仆亦能入绿珠夫人房中.阿昙姑娘你为夫人近婢,如此说来,绿珠夫人之死,确与姑娘你脱不了干系了?”
阿昙死死盯在他脸上,哼了一声,沉沉道:“你不必来套问我言语!实话对你说罢,曼儿是自杀而死!”
众人大惊,赵铮更是失声叫道:"不!不!曼儿她怎会自杀,莫非是我还对她不够好么?"
那阿昙瞪了他一眼,向着白衣女子恨恨道:“教主好生不晓事端,只为我杀了一个臭男子,竟不顾我与曼儿为教中立下的诸多功劳,一力追杀我等。最后曼儿……曼儿为救我性命,竟然不惜委身于……委身于赵铮那个臭男人!”
她口中赵铮便是府尊赵大人,当下已有杨府佣仆本能地叫出来:“不许你对老爷不敬!”
阿昙冷笑道:“不敬?哼,他算哪门子大老爷,竟要我二人相敬!若不是要借他地方安身,只怕我早就要在他身上剌上十个八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