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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授的范围内尝试,那是一定打不过对方的。所以我才觉得那里的店长最适合,何况他还肯答应我无理的请求。”
虽然宏哥的心意让我感动到差点掉眼泪,但他真的没事吗?有没有被对方要求以身相许呢?
“喂,如果还有其他我帮得上忙的,你就尽管说。你也知道嘛,之前我们和爱丽丝说这次不帮忙,结果现在超闲的。”
宏哥可能是想露出有点讽刺的笑容,但因为他的脸就长得那样,再怎么故意都带有一丝善良的感觉。
“除了阿哲的事以外——我也想为彩夏尽一份心力。”
“谢谢你。”
我垂头丧气地向宏哥点头致意。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事能拜托他。因为我自己都还没决定该怎么办。
“你该不会还没决定吧?”
被宏哥再次询问,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闭上嘴巴,随着人群走下通往车站的斜坡。
“鸣海小弟,你喜欢园艺吗?”
当我们正穿过地下道时,宏哥突然这么问我。
“咦?不还好,没有特别喜欢。”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还是在园艺社待了满久吧?”
“嗯?”因为如果我退社,社团就会被废掉啊。
“如果园艺社被废除,你会很困扰吗?”
“当然会困扰。”
“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
我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这是我一直置之不理的问题。
彩夏曾说过,如果只是为了保留过去的情境让她恢复记忆,根本不需要和阿哲学长打架,也说她会靠自己的力量努力恢复记忆,所以希望我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我一开始也是那样以为的——以为自己希望彩夏想起以前的事,才拚命维护那只属于我们的地方。直到彩夏那么一说,我才清楚明白其实并不是如此。为了让彩夏想起我而努力,这实在太蠢了。
因为彩夏已经回来了,而且现在也待在我身边。
至于以前的记忆——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
“因为彩夏在学校好像只有在园艺社里的时候最快乐。”
我好不容易在人群中低声回应,宏哥则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这么做百分之百是为了彩夏吧?并不是为了你自己。”
没错。其实理由就是这么单纯。
照顾花朵时的彩夏看起来真的很快乐。即使她现在丧失记忆,但在挑选种子和修剪枝叶时,她就会露出自然的笑容。所以我想保护花圃跟温室里的花朵,还有身处其中的彩夏。这也就是我之所以要和阿哲学长打架的理由。
现在才终于明白——明白自己真正想保护的东西是什么。
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我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斑马线的正中央。宏哥发现后,赶紧冲了回来拉住我的手。
“鸣海小弟,你怎么了?快要变红灯了耶!”
“咦?啊,对、对喔,抱歉!”
穿越车道时,背后感到汽车呼啸而过的一阵风。我再次以手指描绘着刚才的思绪。
熏子学姊以及其他大型社团想废除规模小却占用庞大经费的园艺社,但我想保护那些花朵和彩夏。
既然如此倒是有一个不用和学生会对立,又可以让社团存续下去的方法。
不对这真的可行吗?还是直接找熏子学姊谈,请她撤回修改规章的提案比较实际呢?
迟迟无法决定答案,前方已隐约看见了“花丸拉面店”的招牌灯光。
“这是一周内拳击手速成拉力机,这是我自行开发的软体wii阿哲,可搭配手套型感应介面操控游戏。有了这款游戏,wiisports的拳击游戏根本不够看,还可以在自家和阿哲哥对战。”
少校开始将一堆有的没有的东西堆在厨房后门边的木台上。
“你为什么会做wii的游戏软体?”
“我认识很多在游戏公司上班的人啊。wii的游戏开发工具很容易弄懂又很好用。”
那你干嘛不去游戏公司上班啊?
“我的字典里没有上班这两个字。请问那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对此我也只能叹息。
“少校,这东西会不会太紧了?真的穿得上去吗?”
宏哥一边用手指戳着速成拉力机——看起来像一堆皮带和强力弹簧纠结在一起的怪东西,一边说:
“没有两个人帮忙的话,要穿上或脱下都很困难。宏哥,麻烦你一起帮忙。藤岛中将,你就赶快脱掉上衣吧。”
“我才不要咧!”
结果我还是被完全进入特训模式的两人给压住,裸着上身硬是被套上拉力机。更夸张的是,拉力机居然还有下半身专用的部分(由于不可能脱光,所以直接穿戴在长裤外丫弹簧夹到肉了啦,好痛!
“这套拉力机非常优秀,即使你被对方击倒,它都能自动将你强制拉起,摆出备战的姿势。由于还在实验阶段,所以就请藤岛中将当试验品。”
“不要用别人的身体玩!”
“嘿!这东西还满好玩的嘛!”宏哥边说边搥我的肩膀。当我差点摔倒的瞬间,拉力机上的弹簧开始发挥作用,无视我内心的期望径自回复成备战姿势。我感觉到肌肉已经在呼叫求救了。
“藤岛同学?”
听到声音的少校和宏哥转过头,只见彩夏站在两栋大楼间的入口,畏畏缩缩地探头进来。
“啊课后辅导已经结束了吗?老师没有生气吧?因为我擅自离开了”
“她说明天会出两倍的作业给你。你、你又怎么了!?脸又肿起来了”
“啊——没事没事,只是稍微练习拳击而已。彩夏,你也来看看鸣海小弟的英姿吧?”
由于难以拒绝宏哥的盛情邀约,彩夏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小巷里。
“这个那个刚才——”
“刚才真的很对不起。”
“不会啦,错的是我,真的对不起。”
“鸣海小弟,很抱歉打扰你们谈正经事,但是你用现在的姿势道歉看起来真的有点蠢喔。”
“所以才请你们赶快帮我脱掉它!”
仔细一看,彩夏也正努力忍着不笑出来。唉,好想哭喔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彩夏询问少校。
“正在为藤岛中将进行特训。我们要用科学的力量获胜!”
厨房后门忽然打开,明老板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们这群人不要一直缠着彩夏,快滚开!鸣海,你也已经不是店员——”
看到我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抬到下巴旁,(表面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明老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鸣海?怎么样,你这家伙想打架吗?”
“啊,不,不是这样的”
我的话完全不被理会,接着整个人被揍倒在地。然而拉力机真的非常优秀,我又站起来举起双手,摆出备战姿势。
“你那是什么反抗的态度!难不成对我开除你的事怀恨在心?”
“啊,不是,这是因为拉力机的”“吵死了!”
再次被打得灰头土脸,却又因为弹簧的拉力被拉离地面。
“你的韧性还不错嘛,看我把你打到再也站不起来!”
“就说是因为拉力机!”
明老板把我当成不倒翁打来打去打到爽(?)后,带着彩夏走进了厨房。
我真的被揍得有点夸张,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却又勇猛地摆出战斗姿势之际,少校站在旁边一脸陶醉地喃喃说道:
“我真是太优秀了。你这个礼拜就一直戴着这东西吧!”
有没有搞错啊!?把它脱掉!拜托帮我脱掉它!求求你们!
阿哲学长很晚才来到店里,大约是九点左右。
“老板,给我来个什么冰沙吧?”学长推开挂帘探头进店里。
“你不吃拉面吗?”
“我正在减重。”
学长走到厨房后门外,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
“减重还可以吃冰吗?”少校询问学长。
“冰沙是减重时的秘密武器,你不知道吗?既可以补充水份,又因为含有糖份,容易让人产生饱足感。”
“嘿,所以说减肥时也可以吃啰?下次要告诉女生们。”宏哥回应。
没有人询问学长为什么要减重,其实根本也不用间。只不过
“那个该不会是为了打拳击吧?”我边问边感到忐忑不安。
“我不是在意量级的问题。只是觉得不减少点重量,动作会变迟钝。”
拜托他的动作不要比现在更敏捷了啊“话说回来,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阿哲学长看着散放在木台上的速成拉力机询问道。
“呼呼呼,我不能泄露情报给敌人,只能说这是为了让藤岛中将在一周后打败阿哲哥而准备的秘密武器。”
你已经泄露一堆情报了
“哼,是喔。是训练肌力用的吧?哦,就是装在手脚上那种东西。”
“阿哲,那东西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穿上——”
宏哥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阿哲学长轻松地将弹簧拉开,并把拉力机穿到上半身。
“这东西还满紧的。”嘴巴上是这么说,但阿哲学长一下摆出万岁的姿势、一下又将双手张开,害我们三个看得目瞪口呆。更夸张的是,学长穿着拉力机却丝毫不受影响,若无其事地将彩夏端来的杏桃冰沙给吃光光。
最后居然还自己将拉力机脱下放到木台上。就在这时,少校突然站起来大喊:“必须将弹簧的强度加强到目前的十五倍!”而我则是拚了命阻止他。
“对了,鸣海,打算什么时候开打?”
“这个嘛”
我无言以对。什么时候才打得赢他呢?应该说,我真的打得赢吗?
我一定要打赢才行,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下礼拜一如何?”宏哥代替我回答。“场地也由我们决定。”
“我是都无所谓。鸣海,你呢?”
我稍微思考后点了点头。下个礼拜五就是学生会全体会议了,礼拜一如果没打赢,很多东西都将会结束。
“话说回来,如果鸣海小弟获胜又会怎么样呢?”宏哥注视着我的脸。
如果我获胜——
“就能证明阿哲学长的清白。”
“你们看吧?完全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是吗?我倒是听得懂喔。”
“我也听得懂。”
他们三人互看了一眼后笑了出来。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也正是这些人厉害的地方。我就完全笑不出来
第五节
当晚我难得又待到拉面店关店的时间,于是顺便送彩夏到公车站。
“如果没有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我会生气的。”
彩夏一如往常,走在我前三步的位置,边倒退走边问我。
“为什么非得和阿哲哥打架不可呢?听说他以前是拳击手耶?藤岛同学,你根本就是连提个水桶都会气喘吁吁的室内派,不是吗?结果可能不只是受点伤就没事了”
“没有啦,也不算是打架”
这到底算什么呢?实在是很难说明。
“不要随便蒙混过去,请你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彩夏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只好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吞了吞口水。
从头开始讲好了。
“记得我跟你提过学生会长的事吧?”
彩夏边倒退边点头。
“羽矢野友彦学长——学生会长的哥哥死亡那件事,就是园艺委员会被废除的原因。因为阿哲学长等人的虐待导致羽矢野学长死亡。”
彩夏站在街灯的灯光下,手扶着护栏看着我。
“其实硬要成立园艺社的也就是欺负羽失野学长的那群人学生会长和其他人都认为这群人创立社团一定有不能公开的原因,不过”
这当中一定有人说谎,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至少,阿哲学长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在想——可能对学长而言,有些不能告诉别人的隐情。就在事件发生当天”
说不定那对学长来说,是一件即使休学都无法负起责任的严重疏失。
“但我还是希望知道园艺社硬要成立的理由是什么。若这个理由是合理的,那我无论如何都会向学生会长反应,要求她不要废除社团。”
“为什么你非得这么做不可?”
为什么?问我为什么吗?
若换做ài丽丝,她大概会这样回答吧?因为我是侦探,而我受他人委托。
那么,身为侦探助手的我该如何回答呢?
我站在日光灯的照射范围外,安静地承受着彩夏的目光,接着开口:
“其实我对园艺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春假的时候也一直偷懒没去照顾花圃;甚至对温室的构造也一窍不通、碰都没碰过,可是”
我回想起当时和彩夏在顶楼的约定。目前那里已经被封锁了,我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我和彩夏约定过,我想你大概不记得了。我们说好互相加入只剩我一人的电脑社和只剩彩夏一人的园艺社,好让彼此不会失去可以依靠的地方。”
彩夏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对不起。”
彩夏站在原地以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原来是我先提起的吗?”
“嗯——啊,不过没关系,不记得就算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对我而言,去不去电脑社已经都没差了,但却一直持续着园艺社的活动。因为彩夏教我很多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
“咦?”
“你不是很喜欢照顾花朵吗?”
漫长的等待令人觉得天好像都快亮了。彩夏踌躇了许久后终于轻轻点头,我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直到宏哥问起,我才终于发现。
“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吧?我会想办法让社团存续下来的。”
“你为了就只是为了这种事情而要和阿哲哥打架吗?”
没错。我就只是为了这种事而要和阿哲学长战斗。
“可是那只是为了我的兴趣。只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
“那并不是小事。如果学校里没有花朵,一定会很寂寞的。”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只有两个社员而已,之后终究还是会——”
我把手伸进口袋,将拿出来的东西递给彩夏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彩夏的表情一如某天所见般讶异,她拿起了那东西并将它给摊开。黑色的臂章,上头印着橘色的徽章,c里面是g,最里面是圈起来的m。
“这是?”
彩夏当然不会记得,但也无所谓。毕竟现在把东西交给她的意义和先前不同。接着我从口袋陆续拿出几个相同的臂章。
“园艺社的臂章,那个是彩夏的。还有很多喔。社员以后再找就好了,但如果花圃和温室都没了,那就没办法招募新生了。”
彩夏紧盯着我手中握着的一束黑布,接着将自己的臂章贴在胸口。闭着眼睛的她似乎正强忍着泪水,也像是在找寻回应的话语。
“为、为什么?”
彩夏低着头回答。
“为什么藤岛同学要为我做这么多?因、因为,我根本就想不起藤岛同学的事”
从她口中所吐出的言语在空气中凝结后纷纷掉落在阴暗的柏油路上。
“但是我试着要想起来,刚才也好像快想起什么我想我大概认识那个叫做皆川的人。他是园艺社的前社员吧?脸方方的、眼睛细细的”
她果然认识皆川。但是——
“彩夏,算了啦。不用想起那种事了。”
“可是每当我试着回想,心里就好像开了一个大黑洞。想要看看里面,又怕被吸进去好害怕、我好害怕。即使背对着它,还是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做出那种事,居然跳楼但是”
“不要再说了!已经没关系了,我并不希望彩夏想起什么”
“那么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
彩夏以被泪水濡湿的双眼看着我说:
“我、我一直都对藤岛同学说些残忍的话——”
“没事。彩夏并没有做任何坏事。”
你不是已经恢复健康回来见我了吗?
对我而言那样就足够了。明明那样就足够了——为什么还会让她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感觉应该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嘈杂的排气声以及压过小石砾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强光传到我的背后。
公车从我们身旁开过。彩夏以含着泪水的目光追随它的身影,并转头往数十公尺前的公车站牌跑了过去。途中她回头看了我几次,但我和她却没有继续交谈。
第六节
隔天一到学校,我马上前往温室。爱丽丝在简讯中要我帮忙的事——原本是要调查温室的制造商及型号,却找不到资料写在哪里。想去教师办公室询问,又不知道该问谁是好,只能逗留在入口前伤脑筋。最后只好去学生会监委办公室找香坂学姊,请她帮忙调查。结果根本没有时间和彩夏见面。
放学后马上就赶到“花丸拉面店”所在的大楼。
正要打开事务所的大门时,从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就跟你说这是打柏青哥送的奖品,怎么可能会缝得很牢固?”
“可是没想到才跟它玩一次抱抱而已,眼睛居然就掉了下来!”
爱丽丝坐在床上抱着毛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前面则是身穿红色外套的第四代。放在少年黑道膝盖上的东西正是阿哲学长送的花猫布偶,而它眼睛上的扣子已经快掉了。
发现我走进房间的瞬间,第四代瞪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针线缝上扣子,接着将布偶推给爱丽丝,马上将携带型裁缝盒收进口袋。
“要进来不会先按个电铃喔!”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第四代在这。”
最近我好像越来越随意进出事务所了,但仔细想想,这里其实是女生的房间算是吧。
“由于佩特罗尼乌斯险些就要失明了,所以请第四代过来。感谢你拯救了我的新朋友。感激不尽。”
爱丽丝抱着布偶猫露出柔柔的微笑。第四代哼了一声站起来,靠在寝室入口处的墙壁上。
“那东西只是顺便帮忙而已。别忘了你自己跟我的本业是什么。”
“我知道。对于你的恩情,就以汇款到你的帐户当作报答。毕竟这线索若非第四代也是无法入手的。”
“查到什么事了吗?”我插了个嘴。
“查到一些皆川宪吾休学后的动向。”
是喔?那不就代表进展满多的?然而第四代这时却以严肃的眼神瞪着我。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接下来从爱丽丝口中听到的消息让我差点忘记呼吸。
“他从很早期就和angel。fix有所接触。平坂帮发现这东西的危险性并开始扫荡街头是去年九月的事,然而他却在更早之前就是上瘾者了。接着便和墓见坂史郎带头的制造、贩卖集团有所接触。他也是所谓看得见天使的人之一。”
第四代边瞪着我边点头。
“当时墓见坂等人为了扩大angel。fix的供给量,进而寻找可种植原料植物的地方。光靠墓见坂个人的温室已经赶不上市场需求,而皆川宪吾就在那时出现了。其实他当时只不过是老客户之一,也没有主动提供协助。只是皆川无意中透露了m中有一座颇高级的温室这个消息,而且有个连接学校围墙通往校外的出口——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因为”
等一下!我本来想打断爱丽丝的谈话,但却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第四代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查到如此详细、宛如自己亲眼看过的消息吧?不论是皆川、墓见坂,他们都早已经——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皆川宪吾、“angel。fix”、m中——连接这些东西的关键线索,除了彩夏以外还有一个人。
爱丽丝继续说明:
“因为有阿俊在。”
“这些事都是从阿俊哥那儿听来的吗?”
第四代不悦地回应:
“别问我是怎么问出来的”
阿俊哥,筱崎俊夫,彩夏的哥哥。曾是“angel。fix”贩毒集团成员之一,唆使彩夏栽种原料罂粟花的男人。据说目前已从警察医院出院,目前正受到保护管束。
难不成第四代和阿俊哥有所接触?我心里突然一阵毛骨悚然。
居然还挖出这么多的情报——用他那野狼般地利爪。
“那个毒品组织到底如何得知通往温室入口的围墙缺口,这点倒是还未得到解答。那两兄妹平常没有太多交流,所以不太可能是彩夏告诉她哥哥的。不过这样解释就合理了”
爱丽丝一脸沉痛,紧盯着张开在被单上的手指。
“消息来源就是angel。fix的初期上瘾者,皆川宪吾。阿俊当时应该还不算是组织成员,只是常客之一吧。但他却被墓见坂史郎给盯上了。为了获得一名可协助他在m中温室栽培原料的人,没有其他方法。”
“angel。fix”墓见坂史郎。
明明早就化为灰烬了,居然还阴魂不散。为什么不赶快消失呢?最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据说皆川宪吾休学后还经常回到学校。阿俊也说应该和彩夏见过几次面,对吧?”
针对爱丽丝的提问,第四代沉默地点点头。
“回学校为什么?”
“这点还不知道。”爱丽丝无力地回答。
不知道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因服药过量死亡,另外一个则是从屋顶跳下。
没有人继续开口。该如何才能得知更多,房间里的三人全都心里有数。
也知道没有其他办法
第七节
我和第四代一同走出侦探事务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无力,走到紧急逃生梯的转角平台时,我抓着扶手蹲了下去。
“园艺社的,你在干什么?”
“没事,只是事情太多有点累。”
仔细想想,第四代对我的称呼方式也快要成为绝响了。如果他从现在开始用别的称呼叫我,我大概也会不知所措。
“我能调查的就到这里为止了。没想到她会拜托我这么乱来的事。”
“阿俊哥他现在情况如何呢?”他是否还能说话呢?
“听说他和老爸不合,又开始自闭起来。”
听说彩夏和阿俊哥的父母正在打离婚官司,目前处于分居状态。之前阿俊哥和彩夏都和母亲住在一起,但从警察医院出院后——为了怕影响彩夏,阿俊哥就被接到父亲家住。
“硬把他从房间里拖出来揍了一顿,看来他还有说话的力气。”
这个人真是乱来。
“不过那家伙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我自己想办法?我已经到处奔走,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不是打算揍扁阿哲问出东西?”
“啊——呃,是没错啦”我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可是我不觉得打得赢他,即使真的打赢了他,也不保证就能问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况且发问的人不是我,是爱丽丝。就算学长可能真的隐瞒了什么,但也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和事件有关的情形。
第四代将双手手肘靠在扶手上,以看着死掉的蝉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白痴吗?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战?”
“这个嘛”
不论再怎么解释,大概都只会被唾弃或当成笨蛋吧?
“就算学长不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只要我打赢,他就会告诉我实话吧?如此一来,就能证明学长虐待羽矢野友彦并导致他死亡这件事是骗人的。只要这样就好”“你也帮帮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世界上哪有你这种白痴,用干架的方式证明对方的清白啊?”
“这个嘛——”确实是如此,没有必要让第四代重提一次。我现在正要做的事,其实是白痴到极点的。
“如果是第四代会怎么办?”
“我也会揍阿哲。”
那不就跟我一样!
“谁跟你一样!我是不爽他说谎所以才揍他,和爱丽丝想要调查的事件完全不相干。”
“话是没有错啦”
“而且如果你只是想证明阿哲是无辜的,那你早就赢了。”
“嗄?”
我张大嘴巴看着第四代的侧脸。
“因为他接受你的挑战啦。假使他没有说谎,怎么还会接受这种挑战?不是一笑置之就是当场拒绝了吧?”
“啊”原来如此,就是这样!
“连这种事都想不通,还敢开出打输了就不再插手这种条件。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如果阿哲手上没有情报,那不就白打了?干嘛不硬从彩夏那边问出来就好?她不是说好像快想起皆川的名字了?”
“第四代你真的是理性派耶!应该比我更适合当侦探助手吧?”
“我才不干。喂,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行动的?再这样下去,园艺社不就无缘无故要被废除了?而且你不也希望那家伙的记忆能恢复吗?只要她回想起来,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话是没有错,不过”
我盯着两栋大楼间被夕阳染成红色的天空。
“如果彩夏是因为太痛苦而不愿回想起来,我想那就算了。反正重新再当一次朋友就好了,不是吗?”
在春假的事件中,玫欧曾告诉我:失去过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回来,但只要我们还活着,新生的嫩芽总有一天会赶过之前的悲伤。
第四代忽然打断我的话,静静地指了指扶手外〡—我和他的下方。
“你去跟她本人说吧。”
瞥见彩夏先在大楼之间探头探脑,走近看了看没人坐的大铁桶和啤酒箱,然后正要打开厨房后门。我吓了一大跳立刻蹲下来隐身。“明老板,请问藤岛同学在吗?”隐约听到对话的声音。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马上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不、不了,不用麻烦了!”
“你真是无药可救的白痴。话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就快去跟她说清楚,重新开始啊。”
“这个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第四代转身准备走下楼梯,丢下一句放弃我的话:
“真是个没长进的家伙。”
第四代说得没错。听着他走下楼梯的喀喀声,我开始想着该如何不被彩夏发现而离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么。
当战斗结束后真的有能说出来的那一天吗?
“那么,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
第四代在下方的平台上回过头来说。
“彻底把阿哲揍扁,揍到他把所有事实都吐出来为止。”
高高举起拳头后,我的义兄消失在阶梯下。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我才终于举起自己的拳头回应他。
对眼前这个愚蠢的我而言,唯一值得一试的方法——就是打赢阿哲学长。
只剩下一周的时间,到底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