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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初版书稿只写了25天,修订却花了不止大半年工夫。
修订的想法在初版面世时就有当时的打算,是增加成都、深圳两个城市。这个建议,是我的朋友徐新建教授提出来的。那是1997年11月,我们在厦门参加文学人类学研讨会,同时为上海文艺出版社新推出的“文化人类学笔记丛书”(读城记即其中的一本)举行首发式。新建和我都是这套丛书的编委和作者,自然议论到本书。这个建议立即得到责任编辑赵南荣兄的赞同。我也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但读者的反应很快就来除纷纷表示喜欢这本书外,一个普遍的意见,就是觉得书太薄(不到10万字),内容太少,不过瘾。武汉作家周翼南一面在武汉报纸上呼吁武汉人应人手一本,一面在书与人杂志上撰文,说“读后有不满足感”他认为这本书“满可以洋洋洒洒写成30万字的专著”而且还说我也同意他的看法。一家在国内颇有些名气、专营高品位学术书籍的民营书店一晓风书屋“的老板许志强君也有相同意见。看来,不抓紧时间进行修订是交代不过去的了;而所谓修订,也不仅仅只是增加两个城市。原有的章节,几乎都要重写。
于是,修订开始
修订不但是重写的过程,也是重新解读这些城市的过程。然而越是深入下去,就越是发现问题多多。的确,城市是一本打开的书,每个人都可以去读它,但要真正读懂,并不容易。一家报纸在谈到我这本书时,把”读城“排成了”说城“。我对他们说,这个字,不好错的。”说“是诉说,是描述;”读“是解读,是研究。”说“只要知其然,”读“却是为了知其所以然。知其然的人很多。谁对自己生活或到过的城市没有一点感受所以城市文化往往被看成是一个谁都可以插上一嘴的话题,就像看完一部电视连续剧后谁都可以发表一番议论一样。现在,关于城市文化的文章著作不少。但,除对北京、上海外,其他城市,还是说的多,读的少。
其实,说也不易。尤其是要用一两个字或一两句话把一个城市的个性和特质准确无误而又形象生动地说出来,还要让人心服口服,着实很难。除了个别特征特别明显(如北京)或比较单纯(如厦门)者外,其他城市都不大好这么说的。因为很容易挂一漏万或以偏代全。比如南京,就不好说它是儒雅还是粗俗,是伤感还是豪壮。所谓”南京大萝卜“,就带有荤素皆宜、生熟均可、什么都有一点又都没有、怎么说都行又都不行的意思。其他一些城市也一样。本书尝试着说了一下,比如北京”大气醇和“,上海”开阔雅致“,广州”生猛鲜活“,厦门”美丽温馨“,成都”悠闲洒脱“,武汉”豪爽硬朗“等等,不知读者能认同否?
许多人认为,对于城市文化,是不能这样评说的,因为太过简单,而一个城市的文化个性和文化特质,哪那么简单!这话并不错。但如果你研究描述了老半天,却连一个说法都没有,读者是不会满意的。事实上,人文学科许多研究的目的,就是要给个说法;而当我们试图对一个城市的文化给个说法时,我们实际上已经不是”说城“,而是”读城“其实,即便是描述,也常常会伴以”说法“,比如”上海人很精明“或”武汉人特直爽“等等。只要这些说法大致不太离谱,就应该准其成立。如果一定要说”上海也有戆大“或”武汉也有滑头“,那就是抬死杠我们关心的是整个城市的氛围和情调,而不是个别人的特殊遭遇。
然而,人们在议论城市时,又总是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出发的。这也不奇怪。城市对于每个人来说,都首先是一种感性的存在,是一个与之发生种种物质和精神关系的对象。人们都是通过自己的感性体验,通过一个个感性具体的事件和细节来认识城市的。同样,当他们听到关于一个城市的说法时,也总是会用自己的感受来验证:怎么,我们是这样的其实他说的”我们“,便很可能不过只是他自己。
对于城市文化的这种见仁见智,导致了城市文化研究、尤其是对城市个性特质定位的困难。当新周刊称上海为”最奢华的城市“时,我相信一定得到了某些人的认同。可是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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