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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沉默又一次笼罩住了他们俩。
最后,唐文彬似乎觉察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为何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老是会把平日不形于外的情绪都表露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难耐的沉默:“也许我刚才对你太粗鲁了,我很抱歉。”他放低了声音,像要补偿什么似的,他又问了一句“还要点儿咖啡吗?”
楼君行点了点头,并不抬头看他。当他拿着咖啡壶回来的时候,他好像是很随意地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是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社会的避风港?”
楼君行知道他是在尽量地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
“当你不在的时候有人帮你照料这里吗?”她提问道。
“有固定的钟点工会来打扫。”
“你母亲呢?”她柔柔地问,实在是按捺不下心中这个久久不散的疑团。
她看见他的大手一下子握紧了咖啡杯。
“我不想说。”他尽量平缓地说。
“很显然你有些不愉快的记忆,但一直把它放在心上只会越来越在意。”不知怎么地,楼君行下意识地不想看到他这么不开心。
唐文彬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就象着火了一般:“这用不着你来说。”
楼君行自顾自地说道:“很明显,你对这个问题很在意。”
“是的。”出乎君行的意料,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点“我想我们最好换个话题。”
“我也这么觉得。”说着她站起身“我要去看看我的衣服是不是干了,我也好换上。”
忽然唐文彬的眼神变得戏谑:“那可太糟糕了,我的睡袍可要发脾气了,美人再也不穿它了。”他的目光从君行**的脖子一直移到她隆起的胸脯上。
君行在他的注视下感到一阵紧张,她下意识地紧了紧睡袍,意识到除了睡袍她可是一丝不挂。她慌慌张张地冲进那间小屋,唐文彬笑了,这个外表看似冲动的女人实则很容易害羞。
唐文彬并不是成心想使楼君行难堪,但在他看来,进攻往往要比防守有趣得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挑战,以自身的力量压倒别人,战胜别人,而且他可不想让个小小的女人把自己推到被动的境地。
过了一会儿,楼君行又一次把自己锁在浴室里,这让唐文彬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他端起咖啡,又一次站到了窗前。雨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在这样的天气里他可不想开车送她,然后自己再开回来,那太冒险了。
只有等会儿雨稍微小点儿他去看看她的车到底哪儿坏了。虽然还早,他决定开始准备做晚饭。一来可以给自己找点儿事做,二来以防万一雨很快停了他要出去修车。
虽然他并不常来这里,但是钟点工还是会固定在冰箱里放置食物。因此现在食物倒不成问题。
当楼君行回到厨房时,他甩了甩头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抛在了脑后。她光着脚穿着裙子,脸上没化一点儿装,头发半干半湿地被在肩上,她看起来和早些时候他所见到的那个艳光四射和狼狈的样子是那样的不同。现在她看起来好像只有十几岁,显得很天真无邪,很乖巧的样子。
看着唐文彬,楼君行吸了吸鼻子:“别告诉我看起来有多难看,我自己知道。你有烫斗和烫衣板吗?”
他摇了摇头“对不起,在这儿没你想象得那么齐全,而且你也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糟糕,”他善意地又加了一句:“只是显得朴素罢了。”
“反正我不会因为干干净净就得到赞美的。”忽然她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嚷道“天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炖肉,我最喜欢的菜之一。你饿了吗?”
“饿极了,”她承认道“我能帮什么忙吗?”
“你可以摆好餐具。”
楼君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你这儿不会有面粉,平底锅和牛奶吧?”
唐文彬点了点头“干什么?”
“我们不吃袋装的饼干,干嘛不自己做点儿新鲜的。”
唐文彬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不相信地盯着她“你知道怎么做点心?”
楼君行大笑起来“这听起来很奇怪吗?”
“是的,”他承认“现在好像很少有女人愿意自己动手做这些,尤其像你这类的女人。”
“别傻了!”楼君行笑道“没你想象得那么麻烦。”
当他们俩一起准备晚饭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直很融洽,和谐。他们谈些诸如旅行、食物等无关紧要的语题。听着大雨敲打着房顶,楼君行越来越担心,天越来越晚了,每过一分钟,楼君行就多添一份忧虑。
他们吃完了饭,收拾干净桌子,楼君行又看了看窗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虑,脱口而出:“看起来好像雨永远也不会停似的。”
“我们最好听听天气预报“说着唐文彬打开了电机旁边的小收音机。
过了一会儿,当楼君行洗碗,唐文彬在一旁用干布擦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天气预报。“这场大雨将持续到明晨,到目前为止主要的道路和桥梁均未受到破坏,但有关部门仍在密切注意观察雨情的发展”
楼君行再也听不进去了,她呆呆地瞪着自己的双手,不知所措地看着身边的唐文彬
“看样子”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他终于说道:“你得在这儿过夜了。”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开口说话,但仍是不敢抬头看他“我敢肯定这附近一定有家汽车旅馆什么的,我可以打电话叫辆出租汽车。”
“在这样的天气?”耐金特嘲讽地看着她“你又不是没看见路的情况,马上就要开始发水了。再过一会儿,如果雨还这么下个不停,就是八个轮子的车也过不来!”
“但我”她只感到喉咙发紧,终于她强迫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儿过夜。”她想着都觉得害怕。
唐文彬冷淡地耸了耸肩“随你自己的便好了。你可以睡在车里或者睡屋里,你自己拿主意。”他转过身,打开了门,暴风雨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巨大起来,随着“呼”的一声门响,雨好像又被他关在了门外。
他的漠不关心惹恼了楼君行,但旋即她又觉得安全了许多。如果她不得不和他一起单独过夜,他们之间最好还是冷淡点儿为妙。
她独自洗完了剩下的碗,又开始仔细琢磨自己的去留问题。和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的男人单独在这偏僻的牧场饼一夜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停常规的,但她似乎是别无选择。在暴风雨中一个人散一晚上步似乎并不比这安全。
现在只能权衡一下哪一个危险系数小些罢了。
最后她打开前门,走到走廊里。唐文彬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扬着头望着房顶上的装饰,即而又把目光投到远方的路上。顺着他的视线,楼君行看到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大路已经被水淹没了,而且大雨不断地从两旁的山上往下倾,在路旁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湖,气温变得很低,她用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嘿”他头也懒得抬地问道:“你是走还是留下?”
“当然是留下,”她竭力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回答“我还能怎么办?难道我能游回去不成?”
这次他可是抬起头看着她,探究地问道:“不行?我觉得你肯定能干,你能愚弄众人而自得,却不能做这样小小一件事情!”
“够了,假如你不介意,我想彻底忘掉昨天晚上。”
唐文彬把脚放到地上,站了起来,离她只不过几英寸远。他笑着说:“如果你想忘掉你就忘掉好了,我可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做。昨晚令我印象深刻?”他用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颊,使她的皮肤感到一阵燥热。紧接着他把她的头发从脖子后面撩起来,大拇指停留在那敏感的区域上“我觉得”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我想再尝尝和‘亲爱的’接吻是什么滋味!”
楼君行好像被钉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他的眼睛慢慢地合上了,吻上了她的唇。
那不是个充满激情的吻,却好像是实验性质的,就好像他真的是在吻一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生命一般。他的嘴唇很柔软,出乎意料的温柔,压在她的唇上,品尝,检验,戏耍。
就象他突然走近她一样,他一下放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事实上”他评论般地说道,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我相信与世上的俗女人接吻更好些,因为她们比起你经验要丰富得多。”
楼君行气极了,他不仅没经她允许就吻了她,而且他居然还敢批评!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想控制自己狂乱的情绪。
“你你我真想为此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冷酷地问道:“为什么?难道就为了那个吻?还是因为我应该有更进一步的表示,我想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来说,应该知道一个吻还不足以让男人付出什么吧?”
“你算什么东西?”她叫喊道:“我就算要找,也不会找上像你这样的男人。”她高高地扬起头,转身走进屋里,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儿。半个小时以后唐文彬也进了屋,起先他们极力避免目光接触。楼君行坐在沙发上,信手翻阅一本三个月前的过期的杂志,唐文彬坐在简易椅上打开了电视。
最后,楼君行意识到她必须首先打破这个僵局,因为她的手机没带——也许是她根本就没勇气带吧。“唐先生。”他盯着她,迫使她不得不接着说下去。“你能让我用一下你的电话吗?如果我不打电话跟我姑妈说一下,她会急疯的。
“以我们的关系,叫我唐先生未免太过矫情了吧。尤其是你都当众宣布我是‘亲爱的’,似乎更不应该如此正规嘛。你说是不是?”
楼君行强迫自己保持镇静,假装忽视他的挑衅,她知道他是成心的“按你说的办。”她毫无表情地回答。
他的眼睛凝视着她,使她觉得她并没把他估计错。她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对于没有把她惹怒居然有些失望。
电话在起居室里,虽然电视仍然开着,但楼君行清楚地意识到当她与姑妈通话的时候唐文彬在认认真真地听着,甚至不放过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眼。电话那头传来姑妈愤怒的叫嚣声,她根本没耐心听完楼君行的解释,楼君行知道现在的她正在气头上,于是准备下次再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楼曼青急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你给我马上回来。”楼曼青在电话那头叫道。
“恩,哦,我再打电话,再见。”楼君行含糊地应了几声便放下电话。
当她挂上电话,转过身,她发现唐文彬正睁大眼睛注视着她很显然他把她所说的每句话都听清楚了。
他站起身,向她走过来“她知道你现在正在跟昨晚的男主角在一起吗,抑或她根本就已经知道了?”他用一种嘲讽的语调问道。
楼君行皱了皱眉头“我想这跟你无关吧。”
“真的?”他又往前跨了一步“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对我的影响吗?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与我无关!”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充满诱惑力,楼君行不禁沉溺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她发觉唐文彬长得斯文,沉稳,但又拥有一副强壮得体魄,而且他的脾气显然也不怎么好——但楼君行总有一股错觉,他是那种内敛,运筹帷幄的人,怎么会如此的暴躁——还是就是在她面前如此?
他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从他的搂抱中挣脱出来,跳到壁炉前面,拿起拨火棍。
“当然与你无关!”她很肯定地说“就算我曾经做了什么,那也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唐文彬轻而易举地从她紧握的手中拿过拨火棍,就好像赶走一只蚊子那般的容易。“你总不至于想用这东西打人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拨火棍放回原处。“我不会找你麻烦的,我想对于这点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接着,他又说道“我不打扰你了,你既可以看看电视也可以翻翻杂志什么的,你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那间多余的卧室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困了就自己去睡好了。”
他走出大厅,把楼君行一个人留在那儿,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被自己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搞得昏头胀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