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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千寻雪樱不喜欢寒风刺骨的天气。但是和风间夜在一起,似乎就没有选择目的地的权利。
北海道的小樽,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与典雅艳丽的京都和现代气息极浓的东京相比,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大衣中,千寻雪樱拼命地对着自己的双手呵着气,白雾在空中形成,一下散去,那温暖又消失了。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无奈的紧靠在风间夜的身边。徒步走在小樽的街道上,四周行人很少,偶尔路过的人都会用惊异的眼光打量着他们,好像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这里没有樱花,没有与风间夜相匹配的优雅以及热情。这里与他们根本就没有交集。
风间夜走了很久,大概是因为从春天骤然过渡到冬天的气候令身体极为的不适,他觉得身体从未像今天这样虚弱。即使紧紧搂着千寻雪樱,他仍在不住地瑟瑟发抖。终于,他们俩坐在旁边一家屋门前的台阶上,相偎着休息。
看到他的嘴角苍白,千寻雪樱解下自己的围巾,裹住他的手“听说只要手脚不冷,身体就会暖和了。”冷风骤然灌进脖子,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鼻子眼睛全都红红的。“真是找罪受啊。”她叹着气“你能不能告诉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找一个人。”风间夜将围巾又解了下来,将两人的手一起缠了进去,笑着问:“这样就都暖和了。”
看着被缠在一起的手,她有些失神,好像很多人的命运都是被捆绑在一起的。挣脱不开。不过,如果能和他这样捆绑下去,就是一生一世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说了出来:“真想能这样绑住一辈子。”
风间夜一楞,笑道:“傻女孩,难道你要一辈子依靠别人生活吗?”
她扬起眸:“依靠你,不行吗?”
风间夜又怔住,不知如何回答。千寻雪樱却笑了:“这逃诔得我几乎要神志不清,竟和你说这些蠢话。都是被你教坏了。”
他笑得十分淡:“学会这些话,将来你一定会有机会说给人听的。”
她的心底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笑道:“对,说给一个更傻的人听。”
风间夜淡笑着沉默,却笑得迷茫,眉宇间一抹抑郁之色倏然飞过,尽管他掩饰得很好,还是被她发现了。被围巾紧裹的双手与他的完全契合,只是他的手指也失去了以往的温暖,冰凉的了无生气。
“啊,你们怎么坐在这里?”一个提着篮子的中年妇女站在他们面前诧异地惊呼。风间夜抬起脸,歉然道:“是您的家?不好意思,天太冷,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这就可以离开。”拉着千寻雪樱站起,他突然被一阵眩晕击中,差点摔倒。千寻雪樱和那个妇女一边一人将他架住,妇女热情地说:“从这里到可以寄宿的饭店还有一段路,天很快就要黑了,看来今晚可能要下雨,你们还是来我家休息一下吧。”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将两人让了进去。
屋子不大,火还热着,从外面骤进屋中,热气袭人,几乎可以钻进身体。千寻雪樱从没有想过走进这样一间平凡的小屋,喝到一杯热茶原来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很多生活中的美好,如果见惯了,就不会去珍惜。只有失去时,才知道它的宝贵。这句话永远都是真理。
熬女一边给他俩倒茶,一边笑着说:“你们不用拘束,我家里没什么人。我丈夫几年前就去世了,孩子在秋田上大学。很久没什么客人到我家来了,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招待你们了,可千万不要笑话啊。”
这样毫不避讳的就将自己家的情形随便告诉了外人,妇女的坦率朴实很让风间夜及千寻雪樱的心中更感受到一缕温暖。
“看你们的样子,像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吧?”妇女好奇地问。
“京都。”风间夜回答。
“哦,京都啊,那可真是个大城市,我还没有去过呢。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最远就到过札滉,真是没见过世面。呵呵,又让你们见笑了。我现在要去做晚饭,你们想吃什么?吃鱼好吗?我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有鱼,都是最新鲜的。我做鱼的手艺在这一带可有名了,我丈夫生前就最爱吃我做的鱼。他说比东京大饭馆里的厨子们做得还好呢。”妇女絮絮叨叨的拉着家常,显然对这一对客人的到来极为欢迎。
风间夜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微笑着行礼:“实在不好意思,太打搅您了。”
“哪儿话,能有人吃我做的饭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啊。天天就给自己做,早就做烦了。你们坐着不用动,很快饭就做好了。”妇女站起身,提着篮子到后面的厨房去忙活了。
风间夜笑对千寻雪樱说:“这就是平凡人的生活,对于咱们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千寻雪樱回笑:“你是想让我也为你做一辈子饭吗?”
他还是那样恬静而浅然的淡笑着“一顿饭足矣,不敢奢求一生。”
“难道你认为我没有那份耐性做一辈子饭吗?”她略带嗔意。
他忙将她拉进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叹:“是我不敢确定我们究竟”他又一次欲言又止。她拉开他的手,紧盯着他的眼,问:“不敢确定我们什么?”
“没什么。”他又一次痹篇。“是我太忧虑了。我但愿能在有生之年天天吃到你为我做的饭。”
她转颜而笑,秋波流转,火炉将两个人的脸映得通红。他的眸底清楚地映出她娇艳的红唇,他几乎把持不住要覆上去,但心头却响过一声雷鸣,似被另一个自我阻止。他闭眸片刻,努力将心底的欲望压制下去。任凭自己心底有再大的伤痕裂开,也不想让自己现在放纵的情欲对将来她的心灵伤害得更深。这是他在活着的时候所能为她做的,最大的公平。
“您是否听说过以前在这一带有个叫深田光的人?”风间夜问主人。
而那个妇女手中原本端着的茶盘差点惊得摔在地上。“你们找他干什么?”妇女再次上下打量着他们,眼中有了戒备之色。
风间夜宁静的微笑对任何人都有着安抚的作用“深田先生和家父曾经是同学。我幼年随父亲出国生活多年,最近回国办事,父亲托我来问候一下他的老朋友。但因为多年不联系,只知道深田先生住在小樽,却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址。我只好跑来打听了。”
随着他巧妙谎言的娓娓诉说,妇女的神色缓和不少,但是神情却转为忧郁,又问了一句“你父亲和深田先生是在哪里认识的?”
“东京,他们一起在那里上的大学。”风间夜察言观色,揣测着问道:“难道您认识深田先生?”
熬女的眼圈已红,叹息着回答:“他就是我已去世的丈夫。”
与千寻雪樱交换了一个眼神,风间夜看似懊悔的说道:“真是遗憾,没想到深田伯父竟然已经去世了。如果家父知道一定会痛心疾首的。”
深田夫人掏出手绢轻轻拭着眼角流出的泪水,对于亡夫的想念,即使事隔多年想起仍不免伤感。
待她平静下来,风间夜才又问道:“伯父是因病去世吗?”
“不是。”深田夫人摇着头“他死的前一天身体还好好的,那天出海打鱼,人就没再活着回来,几天后是被别的渔船发现了他的尸体才运回来的。警察检验他的尸体说是饮酒过量而坠河致死,可先夫生前几乎是滴酒不沾,因此又怀疑是被人害死,但警察又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嫌犯,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风间夜听得很仔细,继续问道:“伯父去世前,没有什么外人来找过他么?”
“没有。”深田夫人答得涸葡定。当初警察也就这个问题反复地问过她,她回忆过多次,实在想不出来,现在时隔多年自然就更难想出来了。
风间夜对她的回答也并不意外,因为如果人真是伊藤组杀的,做事这么干净利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千寻雪樱坐在一边不发一语。那晚由北川绫子调出的伊藤组曾追杀对象的秘密档案风间夜并没有让她看到,但她仍可以猜出风间夜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追查神秘人的线索。
风间夜的眸光闪动,忽然笑着说道:“家父派我来还希望能找回一张他当年与深田先生的合影,本来不应该再打搅伯母,但这时父亲多年来的一件心事。如果伯母有空,希望能帮忙查找一下。”
“好,你们等一等,我去找找看。”深田夫人转进内室。
千寻雪樱这才开口:“你怀疑害死深田的人就是幕后企图害我的那个人?”
“有此可能。”风间夜微微颌首。
“那你要深田夫人找什么照片是什么用意?”明知道是根本就没影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到?
风间夜神秘的轻笑:“你等一下就知道了。”他忽然站起来,如魅影般无声无息的紧贴在内室的门边,眯着眼睛看进去。千寻雪樱诧异地看着他独自行动,对他诡异的表现不知所谓何故。
屋内一阵动静,深田夫人似乎要走出来了。只片刻间,风间夜又以刚才娴静优雅的姿势重新做好,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
深田夫人两手空空地走出来,万分抱歉地说道;“先夫生前留下的照片很少,也没有找到您所形容的那一张,改天我再找找看吧。”
“那就太感谢了。不过如果实在找不到也不要勉强。”风间夜微笑着回答。
深田夫人急急地说道:“不不,不必客气。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父亲和您达成心愿的。”
“说谎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人我见过不少,不过能将谎话说的让人人都信以为真,趋之若鹜,达到你这种水平的,我好像还是第一回见。”千寻雪樱坐在卧榻上轻轻拍着掌,戏谑的神色完全暴露于眼中。
“做非常事就要用非常的手段,否则什么都查不出来。”风间夜似乎格外疲惫。躺下身嘱咐千寻雪樱:“先睡吧,明天还有其它事忙。”
两人相隔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风间夜很快就睡熟了,轻微的鼻息声在寂静的暗夜中倾心可听。千寻雪樱则很难睡去。坐在他身边,俯身望着他熟睡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眷恋。在他身边多看一眼,多停留一秒,有时候都会觉得是种奢望,他虽然用词坚强而热情,却令她有一种比樱花还要脆弱不祥之感。看那柔顺的黑发轻覆在他的脸颊上,好像一道与世隔绝的屏障,遮蔽了他真实的心灵。她轻恻着微叹,终于还是躺了下来。瞪着眼看着天花板,茫然地出神,直到被睡神折磨得无法再撑下去了才辗转睡熟。
四周好像已经毫无声息了,一切都已夜深人静。
原本静静地侧躺在褥榻上的风间夜忽然悄悄地坐起,清亮的眸子有如夜之星,透明且清澈,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倦怠之色。
无声无息地起身,凝视着睡在身边的千寻雪樱,一丝宠溺的微笑悄悄浮上唇角。就这样凝视着她的睡容,独自在屋中跪坐了很久。最后他抽身而去,悄悄退出了这间小屋。
屋内另一张榻上的千寻雪樱睡得依然很沉。窗外偶尔可以听见起伏的海浪声在远方遥遥呼应,像是一首浩荡的夜曲,或是,吟唱了数十万年的情歌。与她梦中的幻景隐隐相和,飘然而来,飘然而去,在心底留下一串难以忘怀的涟漪。对于她来说,这是难得的宁静之夜。
清晨,千寻雪樱醒来时,风间夜已不在身边。她忙拉开门,却看到他穿著整齐的坐在客厅对她微笑:“睡好了吗?今天我带去你去吹吹海风。”
“你的身体可以吗?”她在他身边坐下,微皱着眉“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是么?”他的笑容略显做作“是屋里的光线太暗的缘故吧。我倒觉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千寻雪樱没和他争辩,又盯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古怪,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连眼中的目光都闪烁不定。出了什么事?
据说在北海道冬天的海面上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浮冰,蔚为壮观。不过现在的海面依然很美。深蓝色的,略带透明,看似温和的外表下,不知隐藏了多少的世事变迁。一眼看去遥遥无涯,人之渺小,在天与海前倍感清晰。
风间夜的衣襟被风吹开,优美的长发也被吹的散乱,但在那极淡极美的笑容下,却显得格外的幻魅。
“喜欢海吗?”他为千寻雪樱裹紧了大衣。
“不喜欢。”千寻雪樱淡淡的摇头。
“哦?是么?”风间夜一挑眉“为什么?”
“因为它太强大。”她如实回答。她从来都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无论是被人,被事,还是被这无边无尽的海所钳禁。
虽然她没将心里话说出来,但他却明白。望着海天之接,他淡然道:“的确,再强大的人类,在海的面前也必须臣服。但即使身体屈服了,心灵依然要继续抗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永恒地主宰世界。无论它有多强大,都不可能主宰永远。”
她看了他一眼,觉得今年他的话格外的古怪。“风间家族对你来说是一片海吗?”她问得谨慎。
他却很快地回答:“以前或许我会这么认为,但是现在的我已不在乎这片海是否能颠覆我这只孤舟,只要能在海上自由地驰骋,哪怕只有片刻,我也是获得了胜利。”他说完又反问:“在你心中,伊藤组又算什么?”
她被问住,呆呆地想了很久,缓慢地答出:“是一个可以令我栖息的屋檐,或者,是一个养育我的深渊。无论深渊下有多危险,我只有选择跳下去。”
他将她拉到自己的前方,手指轻托住她的下颚,极不认同的凝眸而视:“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跳的,因为我就站在你的身边。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生存。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都必须勇敢地活下去!”
又是这句话。她微闭上眼,不去看那双动人心魄的眼“活着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的。”他沉重而坚定“从没有心甘情愿去死的人,无论死的多慷慨,多么情有可原,如果可以给他们一个正大光明活下去的机会,没有人会选择去死。就是因为生的美丽无人可以抗拒。包括你我。樱子。”
回到深田夫人家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同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凭借着在黑道中生活多年所磨炼出来的直觉,他们似乎都闻到一股极强的血腥气息。
冲进房门的一刹那,不祥的预感马上得到了证实:深田夫人正倒在客厅的血泊之中。风间夜将她扶起,去试探她的鼻息,摇摇头,已经断气了。
千寻雪樱的身子发紧,是谁?究竟是谁?是那个要折磨她的人吗?如此残忍的下手,毫无顾忌地杀人,即使是她,仍会感到彻骨的心寒。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风间夜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自眼中透射出的寒光宛如利剑,苍白的额角泛起怒极的红晕,有着夺人心魂的艳魅。充满杀机的夜之子,千寻雪樱从未见过,这一刻她对他不再熟悉。而那个无形的深渊好像正静静地敞开,等待着他们无悔地跳进。她冷冷的一阵心悸。
风间夜打了电话报警,但没等警察到来便与千寻雪樱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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