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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酷热,流火炼金,宇文杰这天起了个绝早,越过豫鄂边境的桐柏山脉北上,前面不远,就是南阳。
得知南阳小霸王单天庆,乃当地土霸,耳目众多,由于上次曾与他有段过节,为避免与他照面,引起麻烦,遂舍去南阳大道,偏西绕向镇平而来。
他赶了半天路程,时正晌午,烈日当空,酷热异常,乃纵上道旁一株浓荫蔽日的大树,休息一会。
处在酷热中的荫凉,何啻身入仙境,他独踞枝桠,一时心旷神怡,不觉昏昏入睡,及至一觉醒来。朦胧中,耳边蹄声暴响,睁眼一看,果见右方尘头大起,驰来几匹骏马,转眼已临树下,犹见马上有一人,正抱着半个西瓜在啃。
忽见吃瓜那人,一手托着剩下瓜皮,猛向树下丢来,尖声嚷道:“嘿!小妞儿,这个给你!”
语音尚未落尽,即听得“叭哒”一声,接又有人一阵尖叫,宇文杰闻声暗惊,忙俯首向下一看。
原来树下有两个年轻姑娘,正并坐石上,乘荫纳凉,想也是过路休息的,内有一女子,被击得披头盖脸,尽是些瓜汁果浆,浑身上下,亦斑点淋漓。
宇文杰见状暴怒,向掷瓜那人,挥手打去一枝树梗,同时,大喝一声,跃出树顶,冲天斜飞,径向马群身后扑来。
他悬身空际,这才看清脚下有三个骑马,另有一马,却驮着两具扁形木箱,夹在三马之间。
由马上一人,绾带缰绳前进,暗忖:“这马上驮的,定是重要事物。”遂中途变计,轻轻落在那匹驮马背上一站。
立招左臂,呼的一声,将左前方带缰之人,一掌拍落马下,接过缰绳,向怀中一带,将马勒住。
同时,掷瓜那人,早已被一枝击中,摔落马下,那两匹无人之马,抢出老远,还未刹住。
那前面一骑,耳听身后有人落马,不禁扭首一看,大惊,心想:“这般两个高手,怎的一声不响,都被人弄下马来?”
他以为宇文杰是存心搅乱,来破坏好事的,急忙勒马回头,厉声喝道:“你这小子,也不打探,打探,这马上驮的,乃是熊耳三川岭万寿宫,红灯教主的东西,你想是吃了豹胆熊心,妄图染指?”
同时,手中掣出大环金刀,即准备骤然上扑。
那人见宇文杰,一出手就毁了两个和尚,武功了得,想抬出红灯教主名气,震慑来人,收回劫物。
谁知不提红灯教主还可,这一提起他来,只见那宇文杰立在驮马鞍间,开口朗声一笑,说道:“咄!你既受那红脸贼韦清风差遣,定非好人,一并将你打发,正好。”随又带劈空一掌,向那人当头拍出。
那人刚一掣下兵刃,尚未递出,即感迎面撞来一团劲风,压向胸际,滞塞鼻息,忙抛落手中兵刃,双掌平伸,运力向前一推,想挡一挡来势。
那人不挡犹可,不料一挡之后,即听得一声“蓬”响,立被掀离离鞍,高过丈许,向马后直转。
飞出四五丈远,才摔落尘埃,喷出一口鲜血,跌卧道中,哼声不绝。
宇文杰飞身跃下马背,拾起地下大环刀,赶来那人身前,一刀削掉那人一只左耳后,说道:“我今饶你一命,留个活口,传话给那韦清风,就说这两口木箱,为一个姓宇文的截留,他如想要此物,可去洛阳找我。”
说毕,将手中大刀一扔,翻身上马,带着那两口木箱,向镇平县大道而去。
他坐在马上,一路寻思:“这两口箱中,不知是何东西,那贼看得恁般重视,且到了地头,打开看看。”
约莫行了七八里路远近,忽瞥见前途,尘头大起,迎面驰来两骑,眨眼已临近身前,见马上坐的两人,全是道装肩插长剑的少年,年长的约有廿余岁,年幼的一个,却与自己相若,仅十七八岁而已。
两道装少年,一见宇文杰,那年幼的一个,即噫了一声,一手指着宇文杰马上木箱,说道:“就是这东西。”
两人随即勒住坐骑,挡住去路。
宇文杰见状,扬起手中马鞭“叭哒”一声,向空中挥得暴响,大声喝道:“咦!你两人挡着去路,怎的?”
那两人刚一勒住坐骑,即飘身下马,随手一招,将两马赶向道旁,各掣出肩头长剑,分左右向宇文杰扑来。
内中那个年幼的高声喝道:“你这贼,怎的杀伤我家武师,劫走我家宝物,快快放下木箱,纳命来,为杨、华两师傅复仇。”
宇文杰不觉一怔,心想:“今天又遇着了两个不讲理的。”
遂即大声喝道:“你这厮,怎的开口骂人,我先打发了你再说。”
举手一挥“刷”的一声,一鞭向那少年临头抽去。
那少年迎着马鞭,正挥剑一绞一削间。
另一个年龄较大的,也擎剑由左上扑,宇文杰收回右边的马鞭,一招“蟒蛇吐信”反手一抖,向左首这少年当头点去。
这少年亦挥剑向上横削,同时,右边的一个,已欺近马头,一招“浪里推舟”剑扎宇文杰的右腿。
宇文杰猛沉右臂,一鞭回头绞住那招“浪里推舟”的剑身,又着力向前一甩,只听得“咻”的一声,眼前白光一闪。
那支长剑,顿被掀起数丈,径向道旁林际,斜飞坠去,同时,已吓得那少年,急将身形向后一闪。
另一少年见同伴宝剑脱手,不觉一怔,随将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剑花,向宇文杰马前直冲。
宇文杰见这少年使出的,是一套七禽剑法,暗忖:“来人敢情是武当门下,这倒大意不得。”
心念未已,即迎着那团剑花,觑出一个破绽,又扬手一鞭点去,同时,将马向左一带,闪开三尺。
那少年突感右腕脉门,一阵剧痛,手中长剑,亦几乎脱手,心头方自一惊,忽瞥见来路尘头一起,遥遥即听得有人呼他及同伴的姓名,心知后援已至,不觉精神一振,突又忍痛击剑进扑。
宇文杰坐在马上,见远处又来一骑,马上坐的是个长髯飘胸的老道,及至盯睛看清来人形貌,心头不禁一阵惊喜,扬鞭大呼,道:“傅老伯”
那人果是冲霄剑客傅九公,现已返身师门,他自上武当出家,更名“九宫”道人,当下一见马上少年,正是宇文杰,不禁神色黯然,沉声说道:“杰哥儿,怎的与你又在此相遇,你从何而来?”
宇文杰说道:“前次在洞庭湖上,因两下船行太急,相距又远,一时没看清,竟想不出是你,出家当了老道。”
博九宫重重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我今既已出家,过去一切,不提也罢,杰哥儿,我只问,你回家未久,又出来则甚?”
宇文杰也不禁扬声一叹,说道:“我回家后,即去了一趟江陵”
傅九宫急声插口,说道:“啊!你去趟江陵怎样?”
宇文杰说道:“我赶到江陵,祭罢霞姐姐坟墓后,当天就去寻那白羽箭成公然,将他夫妇,都弄残废。又砸毁了那四海镖局的招牌,然后才离开江陵,只便宜了那个小贼玉狮成策,现在还没寻着。”
傅九宫闻言一惊,说道:“那名震江湖的千里追风方镇,和弥陀寺的大方、智力两和尚,均在江陵,且全系成公然的好友,难道他们竟袖手不问?”
宇文杰敞口一笑,说道:“那方镇原是我手下败将,另两个和尚,我也不怕他,老伯,原来我是准备要踏平四海镖局,与砸毁江陵三玉,为霞姐姐雪恨。遂又一想,你既已出家,参真修道,我若再多造杀孽,反恐增加霞姐姐的英灵在天不安。是以,当那方镇约同大方、智方,及其他很多武林人物寻我时,我即不愿再和他们动手,只使出了一招‘隔纸熄灯’的内家功夫,当场将那些来人镇住,声言不管四海镖局之事,竟各自走了。”
傅九宫又慨然说道:“杰哥儿,你如此用情,真不枉霞儿生前与你认识一场!”言下似不胜感慨之至。
宇文杰说道:“老伯,劝你不要伤心,这没算完,我要上洛阳寻着那小贼玉狮成策,尽情处置,再去找那盗鼎贼人,收回失物,方才罢手。”
傅九宫说道:“闲话我也不愿多讲,盼你遇事小心,量力而行罢了。”他扭头向左右各扫了一眼,又说道:“这都不是外人,我来替你们引见”
他一手指着宇文杰,对身旁的两少年,说道:“这一位,就是经常对你们提及的,那昆仑弟子宇文杰了。”
他又回头说道:“杰哥儿,这两人均是我的师侄,乃我师兄云阳子的弟子,年长的名唤严方,年幼的名唤张吕良。今天这事,就发生在吕良家中,我们且至他家,再谈吧!”
那严方、张吕良两人,急忙向前冲着宇文杰,抱拳为礼,说道:“适才开罪宇文兄,实出误会,尚祈包涵!”
宇文杰也一笑置之。
一行四人,来至镇平南乡青华岩张家,那张吕良的父亲张国威,早率着家人,立在大门外迎候,宇文杰随在傅九宫身后,偷眼向前一瞄,见那张国威,是个年近五旬,长髯飘胸的缙绅老人,迎着九宫,执礼甚恭。
傅九宫又为宇文杰引见,他得悉那两口木箱,系被这少年,中途截回,即当面冲着宇文杰,再三致谢。
众人落坐后,张国威不禁问道:“宇文小侠,你怎获知此物重要?出手相拦没让贼人劫走!”
宇文杰笑道:“小侄也不知道箱中装的何物,只因那贼一提及这是韦清风的东西,乃故意留下,令其亲来向我索取。不料,误打误撞,却将府上失物截回了。”
张国威乃当众打开木箱。
众人一看,乃系四盏琉璃宫灯,及由各色各样,大小不同的明珠、玛瑙、翡翠,琥珀等,镶嵌配制的全副“晶铃吊挂”端的霞光眩眼,宝气夺目。
张国威乃说道:“这副‘晶铃吊挂’,乃先曾祖官居兵部侍郎时,皇上御赐之物,舍问视为传家至宝。除遇有喜庆盛典,偶一悬挂外,平时,即密藏在家,从未轻动。
我家之有此物,外人知者甚鲜,不料,前不久,却引起了邻县土霸,南阳小霸王单天庆的觊觎。托人来说,要为某人上寿,愿以百亩良田,或同等代价,与我交换,经严词峻拒后,岂料那单贼,恬不知耻,竟又亲自前来,提说上寿一事,他一见不允,即与我翻脸,两下动起手来,他终因不是我的敌手,遂大败而去。
经过半月,我还以为其事已寝,心方一宽,谁知那贼,二次又约来绿林无赖数人,上门寻仇,一共来了四人。除单贼未动手外,当场,我即击败了两人,可是,内中有个使白羽箭暗器的少年,武功了得,我终为其暗器所伤”
傅九宫神情尚不怎样,那宇文杰闻言,就有点激动,急声问道:“张老伯,那使白羽箭的少年,可是名唤玉狮成策?”
张国威且不置答,即由房中取出一支四五寸长的白羽箭来,又对众人说道:“那贼姓什名谁?我还不大清楚。当日,我被此物所伤,正危急万分,忽有一白衣少女,牵着一头,高如小犊的獒犬经过,见状,即纵獒犬扑那少年,始将众贼惊走。”
宇文杰听得出神,不禁喃喃自语,道:“就是他,就是他,一点没错!”
张国威不觉一怔,忙问道:“宇文小侠,你说的他,是谁?”
他闻言,这才惊醒过来,自愧失态,忙躬身说道:“老伯,真对不起,我是说,我所要寻找的贼人,与你所说的模样相似。”
张国威呵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半月前,忽然来了一个名唤董世平的远亲,虽说此人已久不上门,我们还是以礼相待。谈到这‘晶铃吊挂’一事时,承他的好意,说此物放在家中危险,宵小觊觎,防不胜防,不如送上武当山,暂时存放那里,此较安全。我当时一想,这事也颇行得,遂写信与云阳真人一商,承他慨允,乃约定时日,我乃派杨林、华英两师父护送。并承九宫真人率吕良,及严方等,前来接引。终因迟了一步,被贼人潜伏于黑龙庙中途,伤了杨、华二人,将宝物劫走幸又截回,岂非神佑。”
宇文杰说道:“我于截留此物时,曾要贼人去洛阳找我,大概以后,不会再向这方寻事了。”
次日一早,宇文杰辞罢张国威父子,又与傅九宫师徒外侄,殷殷话别,遂离开镇平县青华岩,径赴洛阳。
连日在沿途不断瞧见,有些绿林人物,或是骑马,或是步行,越过身前,纷纷北上,他暗自诧异,不明北方又将要发生些什么惊人事故。
晌午,即来到一处,地名安皋的大集镇。
宇文杰即进店打尖,两眼向店内一扫,座中尽是些三山五岳的人物,嘿!且男女均有,老少咸集。
他于堂厅一角,拣了一个座次,虽不善饮,也要了四两黄酒,好消磨时间。
他正独居一角,自斟自酌,忽听邻座有人一声惊呼,道:“文立兄,你怎才到,这里来,我们同饮两杯。”
宇文杰抬头向外一张,只见门外进来一个年约三旬的劲装大汉,腰间斜插一面掩卷着的黑色小旗,旗杵顶端钝圆,宛如判官笔尖。
那汉子来到邻座,不禁暗向宇文杰这里,扫了一眼后,才说道:“四英兄,你到了多久?”
先发话的那人回道:“不早,不早,我也刚到。”
宇文杰又循声,向发话那人瞥去,不禁暗自一惊,原来在这大热天里,那人头顶上,却包着一方蓝布头巾。
圆溜溜的,显然是个没有发髻的光头皮,忖道:“看样式,这厮与那江山劫马贼,不是一路吗?”
店伙上前,添罢碗筷,那个腰插黑旗的,说道:“洛阳这次恁般热闹,令师竟也不来,听说,不但武陵三元帮的龙头拐子仇元迪,要亲来凑兴,基至连京里宫门四杰,也惊动了要来哩。”
那光头皮说道:“家师怎的不来?他老人家随后就到,我是先来为他布置下处的,令师呢?”
黑旗汉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和你差不多,因为家师还要携同师姑,小倩姑娘同行,是以,也命我先赴洛阳,为他两人安排住处。”
宇文杰闻言,暗自一惊,忖道:“洛阳究竟将要发生什么惊人大事,却煽动了这般老贼,也来赶场?”
他酒饭既罢,心急启程,付清饭资,匆匆离去,刚一步出街口,忽听身后有人,轻声唤道:“宇文大侠,你也来了?”
他扭头一看,身后不远,跟来了一位神采奕奕,玄巾儒服的貌美少年,正招手相唤,面目好似颇善,却又不大认识,不觉一怔。
那人冲着他,又一阵轻笑,说道:“你不认识我吗?”
宇文杰侧立道旁,俯首寻思。
一见那人来至临近,这才看清是谁,呵了一声,说道:“你不是邝青云吗?怎的如此打扮?害得我,一时竟想不到是你,今欲何往?”
邝青云来至临近,低声说道:“我每次独自外出,都是如此打扮,为的行动方便,今有事要去洛阳,你呢?”
宇文杰与她并肩而行,边走边谈,说道:“我也是去洛阳你去洛阳参与什么会,是吗?”
邝青云说道:“不!我是为师傅送件东西来的,她和师伯两人,早已先去洛阳,至于为什么事?还不大清楚,到了那里之后,一定会晓得的,好了,我们今后有了伴,可以一同走哪!”
宇文杰笑道:“我走得快,你跟得上吗?”
邝青云向他瞪了一眼,撇嘴说道:“你这人哪,何必如此急迫呢?一同走,碍你什么事吗?”
宇文杰见她那副乞怜神情,不由心有不忍,遂笑道:“罢,罢,只盼你能稍走快点,就好!”两人如此并肩而行,至郊外无人处,宇文杰即携着她的右腕,飞步急奔,当晚,即赶到南台县城,落店投宿。
见店中穿出涌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颇多,今天晌午,在安皋打尖时所见的,也有数人,落向此店。
宇文杰主张要两个单身房间,她推说胆小害怕,硬要了一个三开间的上房。两人分左右住了。
他为避免邝青云的纠缠,天一黑,就关门熄灯,准备睡觉,黑暗里,瞥见壁缝间,由隔房透过来的灯光甚大。
心中一动,就板隙中向那面一张,见有老少两人,正当灯对话,听那老人说道:“这次三川岭盛会,令尊竟不想来洛阳一行?”
少年回道:“家父准备于‘七七’期前径赴万寿宫,不来洛阳,是以,特命小侄先行,奇怪,这次万寿宫撒绿林帖,邀请天下宾朋,于七七集会三川岭,小侄此次奉家父之命,赴来洛阳与会,曾于沿途得见数路赴洛阳客人,还备有许多丰盛礼品。其中大都是些山川奇珍,世所罕见之物,究不知为了何事,安老前辈,可知赐告一二?”
老人笑道:“老朽还处岭南,十年也难作中原一行,最近由琼崖归来,始接获请柬,不得不来凑个热闹。究竟为了何事,到时便知,老朽乃一穷酸,没什礼物相送,谅他们也不会怪老朽悭吝。”
房门响处,耳听得一个苍劲口音,朗声一笑,说道:“岭南双燕,先来了一只,多年不见,安兄,你可好?”
房中老少二人闻声,连忙起身相迎,那姓安的又为房中少年,与那后来的老人相互引见。
宇文杰隔房闻言,不由又暗自一惊,原来后进房的那个老人,竟是号称天台一怪的辛瘤子。
那少年则是鄱阳湖什么水龙神靳六的儿子,小白龙靳家珍。
他一见这些牛鬼蛇神的人物,就厌烦,懒得再听,乃回床去睡觉,躺在床上,一路寻思:“这几天,眼见各路赶赴洛阳的人,日多一日,今晚在此,就见到了这个辛瘤子,如再前行,难免不与其他贼人相遇,明天,只有易装启程了。”
次日拂晓动身,他也穿了一身儒服,顶上一方玄巾,与邝青云来至郊外,由怀中掏出面罩,向脸上一套。
一个神采飘逸的英俊少年,顿时变为一个年近三旬的黑面大汉。
她一见好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宇文杰也不禁一笑,说道:“这道上熟人太多,易招麻烦,用意还不是与你一样,求方便吗?揣摩路程,我们如稍赶,今晚可抵洛阳,你见令师后,千万拜托,切勿说我来此,令师住处,你可知道?”
邝青云说道:“听说这次赶赴洛阳与会的各路客人,系以洛阳东郊白马寺,为接待处所,我要先到那里看看,方能获知师父确实住址,你到洛阳,准备住在何处,可否见告?以便抽暇相访。”
宇文杰笑道:“住在那儿,现尚没准,待到再说,将来有事时,还是由我来找你,方便些。”
他说至此处,略顿了一顿,问道:“有个小剑客商太,你可认识?”
她不禁一怔,说道:“他是谁?不认识呀!”
宇文杰扭头又冲着她一笑,说道:“到了洛阳以后的我,就是他,切记,切记,将来晤面时,可莫再什么大侠,大侠的乱叫。”
两人边走边说,边说边笑,一路急奔,颇不寂寞。
当日就赶到了洛阳,因天晚无法进城,遂于东关外,一家悬着福昌客栈招牌的店中,拣了一间单身上房。
那邝青云,已知他住此,乃告别径行寻她师父去了。
宇文杰去年下山,曾途经洛阳,惜没停留,此来虽系旧地重游,但一切均属陌生,他本想夤夜进城,与裘郡守一晤,并寻那一溜烟,打听一下洛阳当前情形。
忽听得隔房有人大声说话,且语音颇熟,暗自一惊,遂放下去意,来听隔房人语,究竟说些什么?
有个少年口音发话,说道:“武老前辈,今天白马寺中,真是热闹空前,各路来宾云集,礼物堆集如山。小侄见那礼薄上面,有一‘六合同春’名色,正不知是何事物,后经玉狮成策相告,才悉是老前辈所送的梅花鹿及铁嘴仙鹤各一对,真堪称别致。”
宇文杰听那玉狮成策,果在洛阳,心头随之一震,旋又听出一个苍劲口音发话,说道:“娃儿,你可是少见多怪。”
他听来语音,正是那崂山二圣的老大,神手大圣武清扬。
那武清扬说道:“你没见那关外长白山摩云居士庄伯骧,送的一对参玉,以及南阳小霸王单天庆,送的一座七层玲珑宝塔,那才别致哩。”
宇文杰闻言大惊,暗自忖道:“原来杀害双亲的仇人,竟是那单天庆?”心念及此,脑际顿感由清而浑,由静而荡,心跳无已,百脉沸腾。
立即就想外出,寻那单天庆去,随手推出窗门,向外一张,见夜深人静,月隐星空,回手一掌扇熄桌上灯光。
尚未收臂转身,即蓦地听得对面空际,由东而西,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
他闻声,心知有异,随即轻轻一跃,纵出窗外。
带好窗门,飞身上屋,向西望去,果见有条黑影,在七八重屋脊外,穿屋越脊,兔起鹘落,向城里那面奔驰。
他一见不舍,即跟踪急追。
前面那黑影身法,似颇不弱,见他几个起落,已上了城墙。
宇文杰在后暗忖:“难道洛阳恁大一座城池,竟没护城河?”
他那知城东护城河,即系-河,还在他所住客栈外面,与洛水相通,此处城墙墙脚,仅有一条小巷,与城外民房隔离。
是以,前面那条黑影,即能由城外民房屋顶,一跃上城。
宇文杰上得城墙,这才明白,再向前面,见那黑影已在左前方不远处,落下屋檐,他急忙随身赶上,原来这里,也是一家客栈。
他伏身檐前,向下略一打探,即瞥见院中间客房,灯光骤灭,旋又听出一阵轻微的托窗声,心知有人外出。
忙回身一跃,退至屋脊后面伏下。
眨眼间,果见那边屋面,先后冒起两条黑影。
忖度两黑影形态,前面一个,就是自己适才跟踪追下来的那人,后面一个,身法尤称娇捷,如两缕轻烟,向城南而去。
这前后两起,三条黑影,均于城南,越城而出,宇文杰见前面两人,立身右前方,一处屋顶间,稍一观望,即落下屋去。
他又跟踪扑至,原来这里,也是一家客栈。
旋听得屋檐下,有人悄声骂道:“老刁,好哇,那儿没寻到,原来你暗中躲在这里寻乐?”
随即有一人,回道:“老包,不要胡说了我们走吧!”
另有一人,接口问道:“老包!我义父呢?”
那个被称作老包的,答道:“古老前辈说过,他在西宫专等,我们走吧!”
宇文杰知道屋下众人要走,急忙跃身闪避,倏见先后三条黑影,纵上屋面。
宇文杰又缀在三人身后,跟踪尾追,来到西郊,果见前面道旁,又闪出一人来与三人会合,一同前进。
只见头四人,已穿进道旁一片丛林,他急将身一伏,斜里一窜,即见树林深处,有一偌大广场,广场尽头,却是一间竹篱院落。
他跃上一株大树,居高临下,由于他眼神精湛,夜可视物,暗中仍观察十分真切,这时,那四人已至竹篱院外,看情势,好似准备越篱入屋。
忽听得院内屋门响处,即瞥见一黑一白,两条倩影,由檐前掠过院落跃出,清声叱道:“杀不尽的恶贼,今晚,竟寻上门来送死,待老娘将你们,一并了结!”
门外四人中,有一苍劲的口音发话,说道:“姚大娘,不必破口骂,杀了老朽的弟子,不纳命来,更有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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