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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是拦截我们的”
“也许不是。那老太婆我认识。”
“谁?”吴仁追问。
“无影门一位姓陶的姑娘,扮像不错,但她的口音我听得出来。晤!她怎知道在此地等我?”
“咱们快走,无影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吴仁的脸色变了,脚下加快。
老太婆确是陶姑娘扮的,退入林走不了三二十步,两灰影已经到了,沉叱震耳:“站住,说清楚再走,不然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陶姑娘知道走不了,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止步回身,从大菜篮中拔出长剑叫:“不要欺人太甚。”
两个灰衣花甲老人冷然接近至八尺内,为首的人冷笑道:“今早你们已接到凌总管的警告,你为何偷偷溜走?是想向林小辈通风报信吗?从实招来。”
“本姑娘有权问林彦的师门,有权追查狂剑荣昌的下落。”陶姑娘理直气壮他说。
“混帐东西,不知自爱”
蓦地,右面一株大树飘下一个灰影,桀桀怪笑道:“五通神沈茂,你骂得好痛快,再骂两句给我八荒神君听听好不好?喝!怎么溜了?”
两个灰衣老人跑得真快。五通神奔出三四十步,扭头咒骂:“单老鬼,有种你就跟来,老夫要你生死两难。”
“老夫正要活剥了你,来也!”
五通神跑得飞快,追不上了。陶姑娘说:“老前辈,追不得,新丰镇布下了十里埋伏。”
“老夫有事问你。”八荒神君并未追赶,怪腔怪调地问:“你找狂剑有何用意?”
“问他的下落。”陶姑娘戒备地答。
“为什么?”
“师门恩怨,晚辈不清楚。”
“为何要找林彦?”
“据说他是狂剑的门人。”
“凭你这种三脚猫身手,也配找他?哼!不知自爱。”
“晚辈只打算问问而已。”
“哼!说得好听。林彦目下在何处?”
“刚过去不久,往十里埋伏里闯。”
“哎呀!我得去瞧瞧咦!好家伙,是人是鬼?”
左方四丈左右,一丛茂草中站起一个戴鬼面具的佩剑绿袍人,用阴森森不带人味的声音问:“你们在谈论什么人?在下似乎曾经听到林彦两字,是谈他吗?”
“喝!你倒会装神弄鬼呢,我老人家不信邪。”八荒神君摇头晃脑向怪人接近。
“你还没回答在下的话。”
“老夫该回答吗?”
“不错。”
“如果老夫不答”
“你得死!”怪人的语音奇冷。
“人谁又不死?你是人,你也得死,打!”八荒神君叱喝,手一抖,夺魂索像条灵蛇般射向怪人的胸口。
电芒一闪,龙吟震耳,怪人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拔剑挥出,快逾电光石火“啪”一声清鸣,夺魂索缠住了剑。
“在下要刺穿你的心坎。”怪人冷冰冰他说。
夺魂索不畏刀剑,但八荒神君的手突然发抖,索崩得紧紧地,用全力也无法将怪人的剑拉动分毫。
“心坎!”怪人冷叱,身形急进,剑虽被缠住,但索无法迟滞凶猛袭来的剑势。
八荒神君大惊失色,向侧急闪,手一振,夺魂索反弹脱离剑身,剑总算略为偏向。
“你走不了。”怪人说,攻出第二剑,像电光一闪。
八荒神君飞退丈外,骇然叫:“九阴真气,你是九咦!厉害!”
这瞬间,怪人已连攻七剑,把八荒神君逼得手忙脚乱,有两剑几乎贯入右胁,奇冷彻骨的可怖剑气令修为不凡经验丰富的八荒神君毛骨悚然。他那根宝刃夺魂索一近剑身,便真力全消随剑拂摆毫无用处了。这是说,他与赤手空拳并无两样,索反而变成碍手碍脚的东西。
八荒神君那玩世不恭的怪笑失了踪,代之而起的是神色沉重,在怪人紧迫进攻挥出第八剑时,撒腿便跑,叫道:“不要追来,小心宇内双仙在前面等你。”怪人脚下一慢,最后止步转身,林空寂寂,扮老太婆的陶姑娘早已走了。
“我得去找他。”怪人自言自语:“但到何处去找?哦!像我这样单人独力的追踪。那是毫无希望的。”
林彦与小化子吴仁奔向新丰镇,他并不打算在崎岖的地形中受到大批高手围攻,他知道吴仁的艺业有限,为了吴仁的安全,他必须赶快在对方发动之前。迅速远离埋伏区。只要进入市镇闹区,走狗们便不敢追来行凶了。
他料错了,走狗们正好在新丰镇等他。
奔入镇口,他吃了一惊,怎么比县城还要繁荣的新丰镇,竟然家家闭户,行人绝迹?
“怎么罢市了?”他讶然叫,脚下一慢。
吴仁脸色大变,倒抽一口凉气说:“不好。这里有埋伏,他们比我们早一步,糟!”
“哈!你料对了,快,出镇”他火速转身。
可是,已来不及了,后面百步外的镇口,数十名青衣人已封锁了退路,正迅疾地蜂拥而来。
前面十字街口一声锣鸣,附近十余问店门大开,涌出三十余名走狗。
“往前走,有地方可以突围。”他断然下决定,火速从包裹中将剑取出。
刚向前急掠,北街突传出两声怒吼,刚涌出的三十余名走狗一乱,有人大呼小叫:“赶快毙了他们,他们可能是接应钦犯的人。”
林彦一声狂笑,脚下一紧,冷虹剑出鞘,冲向十字街心。
迎面八名走狗左右一分,中间那人大叫:“刺客丢剑就缚,你两个”
林彦到了,怪笑道:“剑给你,哈哈”八剑齐聚,风雷骤发。事实上街宽三丈,八个人并肩出招,不可能同时及身。他身剑合一长驱直入,左手的包裹一挥,挡住了左面的几支长剑,冷虹剑先直入再分张,剑到人倒,他贯阵而入。
吴仁也不弱,打狗棍从他的右面贴地抢攻,两名首当其冲的大汉狂叫着摔倒,四条腿都折了。
猛虎入羊群,三冲错两盘旋,地下倒了十四名走狗,当者必死。两人并肩大开杀,一长一短两般兵刃交叉搏击,在街后追来的人到达之前,已经到达街中心。
北街,十余名走狗正围攻三个穿黑劲装的大汉,三大汉正陷入危局,有两人已经受了伤。
“往北走,救那三位仁兄。”林彦向吴仁低叫,背上包裹。
又击倒三个走狗,两人向北冲,到得正是时候。两个走狗刚将一位使护手钩的大汉迫至店门死角,一支剑刺向大汉的小腹,眼看要贯体而入。林彦到了,快如电光一闪,一把扣住送剑的手,冷虹剑的剑把云头狠狠地撞在走狗的后脑上。
吴仁也不慢,一记力劈华山劈在架住护手钩的大汉天灵盖上。
“谢谢你们。”使钩大汉叫:“杀光他们!”
“不行,高手将到,走广林彦沉喝,冲入圈子刺倒了两名走狗,重围立解。
“大哥二哥先撤。”使钩大汉高叫,与林彦断后阻敌。
小化子吴仁领先,冲向镇北。
镇北没有埋伏,街口是递运所,府面是两里左右的疏林和麻园,然后是浊浪滔滔的渭河,死路一条了,走狗们根本用不着派人把守,没有人能从这里飞渡渭河。
吴仁不知地势,出镇便糊糊涂涂向北窜。后面的林彦也糊涂,只顾断后阻止追兵,本能地跟着前面的人走。
钻人麻园,麻高八尺密密麻麻,钻入三五丈便形影俱沓,追的人岂敢冒险穷追?
“列阵!把他们追死在河边。”有人发令。
这一列阵,耽误了不少时光,等后到的人到齐,早已失去了林彦五个人的踪迹,沿途搜进更是费时了。
逃的人当然比追的人快,远出里外,吴仁脚下一慢,扭头叫:“林兄,该往何处走?”
“这里我不熟,向东走大概不会错。”林彦说。
“东面去不得。”浑身浴血倒拖着霸王鞭的大汉说:“渭南华州沿途都有不少三山五岳的人,而且还有骑军,封锁道路不知为了何事,该不是为了你们吧?”
“先别管。”林彦咬牙说:“他们怎会知道在下的行踪?那是不可能的。往北可到何处?”
“里外是渭河。”手中单刀仍在滴血的中年人说:“不谐水性的人,死路一条。”
“能找得到船吗?”
“这渭河水太急,哪会有船?不过,有些地方或可找到沿河岸载货的小舟。”
“走!去碰碰运气。”林彦说,领先便走。
穿越一座疏林,便看到湍急的渭河。右面河岸旁,五株大槐树后面,建了三栋土瓦屋,晒麦场有两名农夫正在整理农具。
“去问问看。”林彦说:“小兄弟,你去河边找船。”
两名农夫讶然目迎这五个怪人,眼中有恐惧。
刚踏入晒麦场,还来不及向农夫打招呼,大门内突然纵出三个人。最先出来的人是个魁梧的中年行脚憎,挟了一柄沉重的浑铁方便铲,哈哈狂笑道:“来得好,哈哈!西川三雄,你找来帮手了?妙!”
另两人相貌差不多,大牛眼朝天鼻,满脸横肉,一看便知是狰狞凶暴的好汉。
使霸王鞭的大汉哼了一声,独自迎上说:“大智和尚,你以为咱们西川三雄真怕你吗?
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哼,要问问你们到底来西安有何阴谋。”大智和尚傲然地说:“昨天你们一行十一人,从华州到达府城,在敝寺借宿,四更天便分批溜走。佛爷追到临潼便把你们追丢了,所以沿河岸搜寻,果然碰上你们啦!相好的,把你们来了便走的阴谋招来,你其他的八个同伴呢?”
“咱们少了你的香火钱吗?”
“佛爷不在乎香火钱,问题是你们鬼鬼祟祟,是不是有意探敝寺的底?或者偷了敝寺的古物溜走?从实招来。”和尚气势汹汹地问。
“废话!和尚你”林彦举步上前,含笑抱拳行礼问:“大和尚,出家人戒贪、戒慎、戒妄,听你说话的口气,在下感到十分不自在。”
“你是什么人?他们十一人中没有你,通名。”大和尚恶狠狠他说。
“别管我是谁。他们既少不了贵寺的香火钱,你又何必远追出六七十里找场面?大家免伤和气,如何?”
“不行,佛爷奉住持大师面谕,把他们找回寺中理论。这三位施主号称西川三雄,不是什么好路数,至于你”“在下又如何?”
“你和那位到河边捣鬼的小伙子,佛爷尚未决定。”大智和尚再次向西川三雄说:“佛爷也是三个人,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们如果不敢,乖乖随佛爷返寺听候发落。”
和尚的态度恶劣,引起林彦的疑心,为了区区小事而追逐寄宿的施主,也不合情理。他心中一动,说:“好吧,你们且打打交道,在下到河边走走。”
使护手钩的大汉低声说:“追兵将到,找到船你们赶快离开,咱们三兄弟掩护你们远走高飞。”
“这三个坏东西不会让在下走的。”他也低声说:“我先试试他们的反应。”
他举步向河边走,果然料中了,两个狞恶的中年人之一大喝道:“小辈站住!听候发落。前面是河你飞不过去的。”
“呵呵!你想拦阻在下?”
“不是想,而是命令你。”
不远处吴仁飞步赶来,欣然叫:“有一艘小平底船藏在芦苇里,还有桨呢,快来吧。”
“有人不让走呢!”林彦说。
吴仁在二十步外倏然止步,脸色一变,高叫道:“少林的逐徒大智禅师,南五台双凶,他们都是毒龙的心腹眼线,专门陷害过境江湖朋友的凶手。”、大智和尚一声长笑,猛扑使霸王鞭的大汉,方便铲来一记“横扫千军”铲沉力猛声势骇人。
“当!”霸王鞭也是重兵刃,硬架方便铲。糟了,方便铲劲道骇人,这一铲也志在必得,兵刃相接触,霸王鞭突然翻腾着飞掼五丈外。方便铲余势未止,进至中宫突然长驱直入,尺宽的铲头凶猛地光临大汉的胸口,大汉已失去闪避的机会,眼睁睁地等死。
斜刺里伸来一只大手,在千钧一发中抓住了铲头后方五寸的铁柄。
“能夺回铲,饶你!”林彦微笑着说。
右面,另两雄已和南五台双凶拼上了,拾鞭的一雄也加入恶斗。
吴仁站在远处,焦灼地叫:“林兄,你到底走不走?追兵快到啦,迟恐不及。”
“既然有船,等一等不要紧。”林彦说。
大智和尚已用了全力,大吼一声,挫马步夺铲,后带、前送、左右振撼、上抬、下沉可是,铲未动分毫,和尚却脸红脖粗,浑身冒汗,鬼叫连天,用尽了全部精力,一切徒然。
林彦的目光落在南五台双凶身上,这两个凶魔的剑术十分诡奇霸道,西川三雄以三打二,依然险象棱生递不出招式,章法大乱支持不了多久了。
林彦知道不能再拖,他一声长笑,身形突然旋转,叫道:“看这一招八方风雨!”
他单手抡铲,身形愈转愈急,大智和尚舍不得丢铲,被铲带动身躯旋转。第一圈,和尚还能双脚沾地抗拒无穷大的拖力。第二圈,和尚双脚离地身子悬空,可怕的离心力把和尚的五脏六腑向脚部拉,眼前发黑乌天黑地,但仍舍不得放手丢铲。
“闪开!”林彦大叫,旋向斗场。
西川三雄大吃一惊;仆倒向外滚离斗圈。
和尚的身躯,以雷霆万钧之威向甫五台双凶砸去。
双凶也大骇飞退,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和尚是少林的逐徒,号称禅功盖世,双臂有千斤神力,怎会被人连铲带人当兵刃使用。
旋到第四圈,和尚再也支持不住了,双手一松,发出可怕的狂叫,飞掼五丈外,砰然坠地向外滚。
林彦握铲的手不变,喝道:“你两个家伙还不滚?”
铲柄一伸,远及丈外,然后两面分张。南五台双凶百忙中用剑急架,同时借力飘退。铮铮的两声暴响,火星飞溅。南五台双凶像弹丸般左右弹出,摔倒在丈外。
“走!去找船。”林彦丢掉铲说,举步便走。
“宰了他们的永除后患。”吴仁在远处高叫。
“不,让他们通风报信。”林彦胸有成竹微笑着说,走近惊软了的两个村夫:“河边的船是你们的吗?两位大叔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是是和尚们撑来的,原来是递运所的船。”一名村夫畏畏缩缩地答。
“那就好。大叔,有人来问。你就说我们五个人把船夺走了。打扰打扰。”
这是一艘小型的平底船,作为沿岸短程载物的小舟,禁不起风浪,必须有熟练的操舟术方可控制自如,舟上不但有篙,也有桨,正好派上用场。
西川三雄将船推下水,佩单刀的大汉拉住缆绳说:“咱们兄弟可以控制这种船,水性也不差。两位这就走吗?上航呢抑或下放?”
“等一等。”林彦说:“等追兵接近再走并未为晚。”
“咦!你还不想走?”吴仁问,首先跃上小舟。
“我要让他们知道所走的方向,吸引他们来追。”
“那”
“听我的,没错。”他泰然他说:“我要弄明白,他们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小兄弟,是不是你昨晚走漏了消息。”
“见鬼!我根本没与任何人接触,只回到客店收拾行囊,街买了一些路上需用的杂物而已。”
“我想,他们已盯上了你,猜出你的意图,难怪。”恍然大悟,转向西川三雄问:“三位兄台意欲何往?”
“首先,多谢老弟台援手之德。”佩单刀的大汉抱拳施礼:“兄弟李天雄,匪号叫飞豹。那两位是敝拜弟金刚郑武雄,他的霸王鞭颇见功力;老三断魂钩罗文雄,结义三兄弟中功力最高,可是却接不下大智秃驴的方便铲。请教两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兄弟林彦”
“哎呀!”飞豹欣然叫,不胜雀跃虎目生光,恭敬地再次行礼:“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咱们三兄弟从河南来,昨天一到西安,便知道林兄大闹西安的英雄事迹,不胜向往,天假其便,幸会幸会。”
老三断魂钩不住打量坐在船头的小化子吴仁,锐利的目光冷电四射,如果留心的话,可看出眼中所涌现的疑云。
“兄弟惭愧。”林彦谦虚他说:“李兄与大智和尚的纠纷,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那位小兄弟”
“他姓吴,名仁,是兄弟的朋友。”
“吴小兄弟说这几个走狗是毒龙的眼线,因此就毫不足怪了。咱们兄弟与另外八位江湖朋友,落脚南熏坊开元寺,一听风声不对,毒龙要对付过境的江湖人,同时也发现有人监视,所以不愿惹祸烧身,连夜偷出城关,希望远离是非地。强龙不斗地头蛇,不走不行。没料到在新丰镇便碰上罢市,一些凶神恶煞封锁全镇,不得已只好暂时躲在一家店铺内等候解禁。当警锣一响,咱们兄弟以为他们要搜查,只好拼命突围脱身。唉!如果不是幸而碰上林兄恰好赶上,咱们兄弟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们是专为了对付我而设埋伏的。”
“林兄打算”
“兄弟打算”
“林兄,不要告诉他们。”吴仁抢着说:“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毒龙的爪牙?我不信巧合两字。”
“你以为咱们在新丰镇所杀的爪牙是假杀的?”
“谁知道呢?谁有闲工夫去查验?”吴仁的话饱含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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