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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地带
“victoria。”有人叫我。
我回头看就是医院里的那个患了红斑狼疮的朋友。
“干什么又回来。”我停下急速的步伐。
“和你告别。”
“要离开多伦多吗?”
“到那里去?回香港?”
“去罗省。”
“为什么要跑到美国?”
“因为爸爸工作的电脑公司派遣他到那里成立分行。所以今天专程回医院找你告别。”
“那么,何时起程?”
“明天就走。”
“为什么这么迟才告诉我?”
“前两个星期找过你一次,但那天医院的人说你告了病假而我又没有你电话。是啊,你是什么病,看来你消瘦了些。”
“没什么病,只是懒病,所以那天才告假。不过,事实上功课也迫得我要命。”
“不要太搏命啊!”“不搏命怎去医人?”
“是啊!我现在还未知美国的固定地址,连电话也不太清楚,但我会尽快告知你,一到步便会报平安。”
我在手上的硬板写了自己的地址电话给她,说:“一路顺风啊!”“多谢。”
最后,还是来了个轻轻拥抱。
“珍重。”我说。
“我会了。”
“再见。”
“再见。我会在你生日时寄生日咭给你。”
她在说再见时,眼里泛起一片泪光,我不是冷漠,其实也很不舍得这段在医院内建立的友情,只是我比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道行高了一些。说真的,我的鼻子就像吸了日本芥辣一样。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是五、六年前的一个片段,时间过得很快,现在想起,仍然很怀念她,但这多年来她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可能是那定时炸弹已经爆发了,但这只是一个可能,一天没收到噩耗,心里仍然有希望。
读医学院的困难真是花样百出,最难解决的并不是课本难念,而是人心难测。医院里阶级观念很重,我们做实习的真不能拥有太多自尊。有经验的老行尊对我们要求很高,做错事的时候绝不留情地直斥其非。每个人都是这样慢慢地向上爬,到攀上神你时就可以拿一些新仔出气。不过,我也明白到医院是一个与性命攸关的地方,不容许有些少差错,拿别人的生命做练习簿,所以,实习医生在医院里的地位很尴尬。
我每天都会有些少苦水要吐,而icarus就很乐意做我的听众。
至于天尧,他打过好几次电话来,但我都拒绝接听。信,他也每天都写一封到我家,每封都是厚厚的,但我没有心情去看。若果你问我是否仍然爱着天尧,我会答“可能”其实他会是一个标准丈夫,但他妈妈总是意见多多。他待我不算差,且算很细心,但他对他妈妈更细心。我对他投资的感情,亦不可以一夜便忘记。
记得认识了他一年左右,我患了肺炎。那时,他每天下午都到我家煲雪梨水给我喝。他说雪梨水可以润肺,他对我的家人也很好,亦很有缘。爸妈兄姊都很喜欢他。说他有前途,有希望。而且心地善良,见到街上有野狗也会走过去抱一抱。其实icarus与天尧,并不是像黑与白有强烈对比的选择,应该是紫红色和紫蓝色的选择。
大姊的抉择已很明显,她已搬回与姐夫同住。姐夫真的改变了很多,似乎大姊的爱情革命令姐夫明白到爱的真谛。
大姊说:“我最后的抉择是你姐夫。”
“为什么?”
“一来,被他真诚感动。二来,抛弃过去和秘密情人从新开始也不保证结果会幸福美满。三来,如果秘密情人可以瞒着太太和我相好,将来也可以瞒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四来,我想我不能接受自己做失婚的女人。最后,是我不想独身。”
“很详尽的解释。”我说。
“我和你姐夫相处了十多年,差不多是一起成长,他是在我的安全地带,一个comfort zone之内,有时很难找人代替一个有十多年恩情的朋友。”
“姐夫是你的朋友?”
“亦夫亦友嘛。”
十二月对我而言有两个庆典,十二月廿五日的圣诞,和十二月十八日的生辰,是我的生辰。但今年十二月我觉得很寂寞,因为大姊和姐夫会到欧洲,爸妈又回港探亲直到农历年才回,而二哥和女友会去佛罗里达避寒。相信我不会收到太多生日礼物。
十二月十六日开始,医学院便放寒假,那天早上家中已鸡飞狗走。天尧来了一个长途电话。
他问我:“还是很恼我吗?”
“不是。”
“看过我的信没有?”
“没有。”
“为什么不看?”他一片茫然的。
“免得看了整天也想着。”
“victoria,请听我说。”
“我正在听。”
“我要说的是对不起。”
“”“你听到了吗?”
“听到。”
“那么,你想我以后怎样?”
“我不知道。”
“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听从。”
“但天尧,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变化。”
“不管是什么变化,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天尧,其实我有很多说话要和你说清楚。”
“只要我一回来,我们可以将问题一一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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