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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广师徒忙得不可开交,夏二红哪敢找他们说话,且那个手指白胖的女闲人无论他想从哪个方向接近他而她则总是用屁股对着他,不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于是,他就往那两个等待铁器正在下象棋的人身边凑,当一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夏二红看人下象棋时,阿风、阿颂、阿雅三个孩子在芦席棚里玩了一会儿之后,便去棚外看大头车子。一辆又一辆的大头车子一起一伏、左拐右转从他们面前的高低不平、回环曲折的石子路上疾驰而过时,三个孩子便怦然心动,羡慕不已。说真的,他们从没有坐过这些非常漂亮、威风十足的蓝色大头车子,也没有去过它们的目的地三江口,更没有去过它们前往目的地时必须经过的一座千年古镇谷阳镇。这一座名叫谷阳镇的千年古镇,自古至今,一直是“南北要冲,咽喉之地,兵家必争,交通衢处,商贾如云”,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山外繁华、天上人间的世界。这样一个好去处是那些曾去过这儿的人骄傲的资本,吹牛的本钱。有些心高气傲的口才出众者,每当他们添油加醋、神乎其神、唾沫横飞、刻意炫耀、自吹自擂、大吹特吹这一座古镇时,在那些从没有去过这儿的人眼中,它便成了一座神镇、仙镇、洋镇。因此,这样一座古镇便成了难得外出的山里人延颈鹤望、举踵神往的地方,男女老少概莫能外。除非他们是正常人的反义词。
临近中晌,钱广终于将十几根秃头铁钎打好。那两个下棋的采石场工人取走铁钎后,他便和夏二红闲聊起来。而此时他的徒弟依然在忙碌,收拾铁器,清理炉灰。
“老夏啊,你说你解放前苦,凭良心讲,你有我苦啵?”钱广咧着嘴笑着说道。“俗话说‘世上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叫你天天围着火炉挥臂抡锤尤其是三伏天你能受得了啵?”
“你是身子苦!我除了身子苦之外还有心苦!我的妹妹夏七香十岁的时候,不是被夏忠明放的狼狗咬死了吗?!”夏二红由于抽了钱广发给他的一支上海“大前门”香烟,所以说话的语气比较温和、还算客气。
“你心苦,我的心就不苦啦?”钱广说罢,狠狠地瞥了坐在芦席棚边望呆的那个手指白胖的女闲人一眼。这一位女闲人是他老婆姚泽玉。
想不到的是,那个女闲人耳朵极灵,可谓耳聪目明,她立即以眼还眼,回击一瞥。眼神中充满恼怒、蔑视、鄙夷、狂妄、狠毒。
她的眼神刚到,钱广便深深地低下了头。
钱广所说的话夏二红心知肚明。关于他老婆姚泽玉的闲言碎语他已有所耳闻。
在乡下,尤其是在大山参天、山外有山、山重水复、小河匝地的夏家庄,一个年轻漂亮、身材苗条、皮肤白皙、面目姣好、丰满迷人、阿娜多姿、超群绰约、风骚诱人、下流浪荡或者其他美质、特质的女人一生总是要有一些故事发生。至于她们的闲言碎语、飞短流长则是层出不穷、活灵活现、真真假假、以假乱真。
钱广低下如同长圆的冬瓜一样的头颅时,他的傲慢自大的老婆则抬起又白又胖的方圆的脸庞。
这一对夫妻从外表来看,实在反差太大。钱广又黑又瘦,像一个刚果人,而他老婆姚泽玉则又白又胖像一个法国人。如果拿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来举例的话,那么钱广有一点儿像大明星葛优,而姚泽玉则与发福的女明星蒋雯丽有一定的可比性。
钱广夫妻反目,双方均一言不发,而他的徒弟手脚勤快,只顾忙碌,这时夏二红感到特别的别扭、难堪、孤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当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之时,采石场场长夏进强在芦席棚外闪了一下,便离开了。
夏进强出现又离开,姚泽玉心领神会、转嗔为喜,跟着他离开了铁匠铺。
俄尔,夏进强折了回来。他径直走到夏二红面前,发了一支“牡丹”牌香烟之后礼貌、客气地说道:“是夏叔叔啊!刚才我没看清,对不起噢!中晌你就在大食堂吃饭吧,你就说是我安排的!我马上去三江口核实石料吨位,中晌就不陪你了!”
“谢谢大侄子!谢谢大侄子!”闻言,夏二红激动得一时说不出其它话来。
望着这个脸庞黑红面貌如同南非总统祖马的三十八岁的大侄子离去的背影,夏二红恨意暂时消失,代之友爱、关怀。
夏进强上了蓝色大头车子之后,钱广急冲冲地跑出芦席棚外吐了一口唾沫。吐罢,他气咻咻地骂道:“什么东西?!”
不用说,他在车头驾驶室里看到了他的老婆姚泽玉。只不过他老婆姚泽玉没有像其他上车的大多数女人一样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而是坐在双排座后排驾驶员后面的坐位上。今日,他老婆姚泽玉想搭场长夏进强的便车去谷阳镇买蚊香、肥皂、芭蕉扇、花露水、木屐等夏季生活用品,他是没有理由、办法阻止的。
既然场长已经下令,那么夏二红便可理直气壮地当一回采石场大食堂的贵客。为了证明他不是一个前来蹭饭的无赖、痞子,他就跑到钱广面前伸手拖他一道去吃饭。他这样做的目的另外还有二个,一可以趁机向其开口求其帮阿雅打一个铁雀雀,二可以完成自已内定的悲悯其人、同情其人释放一定数量的心理能量的使命。
有酒喝,有饭吃,钱广岂能错过?但是他不是一个简直、老实、随便之人,别人只要一呼一喊,他便像馋狗、馋猫、馋痨一样跟着跑、跟着走、跟着秋,他故意矜持、躲避、推托,目的是堵人嘴巴,免遭人说一些难听的闲话。
夏二红不依不饶,钱广无法,只得在从缸里打了一盆清水、抹了身子、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白布汗褡子、戴了一顶新草帽之后随他去了采石场大食堂。和他们一道去大食堂的人还有钱广的徒弟“马骡子”,以及夏二红带来的三个孩子。
夏二红等人成了大食堂的坐上客,手脚勤快的林学琴热情、周到地为他们服务。她一早搭大头车子从谷阳镇买回来的猪肉、大鲢鱼、烤鹅、咸鸭蛋、鸡蛋以及茄子、四季豆、豇豆、胡椒、西红柿、莴笋等优等荦蔬菜经夏忠寿白殿风之手烧熟之后被她陆续地端到大食堂新房屋包间内。这一顿中饭没有上海人和本地大小干部参加,夏二红等人吃起来格外自在。连一向眼睛朝上、世故狡猾的夏忠寿也放下了架子,甘愿和这些老弱障残、“土牛木马”打成一片。这也得多亏另一种裙带关糸。
天气越来越热,屋顶的大吊扇越转越快。洋河大曲一瓶不够,夏二红、夏忠寿、钱广均是喝酒的好手。“马骡子”也想喝,资格不够;林学琴是巾帼女流,做人讲究。他们两人收敛豪性,不敢放纵,有所保留。
“今天,你们这样招待我,是乌龟吃小麦太浪费了!”夏二红在感动之余喜欢唠叨这一句话儿。
“夏大大啊,你年年开‘三干会’,天天做忆苦思甜报告,你是贫下中农的代表啊,在采石场大食堂吃一顿饭算什么呢?又不是白吃他们的,过几天采石场要请你做忆苦思甜报告呢!”钱广总是这样反复安慰他。
“吃吧!吃吧!场长不点头哪个敢让你吃啊?!你是贫下中农的代表也好,不是贫下中农的代表也好,哪个管你这个啊?!”夏忠寿每当听到夏二红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忍不住时便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这样教训他。
“阿哟!夏大大,你也太客气了!我陪你喝一杯!”林学琴闻言,经常产生冲动,笑嘻嘻地站起来举杯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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