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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头鸭脚板只有贵人才有资格吃。
方霖说这是哪儿的理论,苏珊说你没听说过四川有个刘文采吗,他的小老婆就顿顿吃鸭脚板。方霖就笑了。苏珊又去给老师斟酒,手儿一抖,那酒就泼到桌上,再顺着塑料布滴滴哒哒淌了一地,服务员们就一个拿抹帕来抹,一个提帚帕去帚。
吃毕抹嘴出来,月儿已从东方升起,方霖看了手表说:“快八点了,是回学校还是转转?”
苏珊说:“转转吧,上次找我谈话,没听明白就赶了出来,象撵走只讨厌的小鸡。”
方霖笑了说:“上次撵你这次不撵了,我主张师生间畅所欲言,相互了解,建立一种平等关系,我朝这方面努力过,却又办不到,多数学生见了我,就毕恭毕敬喊老师,喊过又毕恭毕敬的立正,立了一阵又毕恭毕敬的喊,喊到后来,弄得大家都说不出话了。”
苏珊说:“人家是城里的礼仪先生礼仪小姐,说话做事很讲规矩,不比我山里来的野女子,没规没矩又野话多,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方霖说:“还是野些的好,写文章该野之处还得要野,野了才有生活味,一味的拘谨,写出来的就不是文章而是文件了。”
两人边说着话登上城墙,那是一段古城坦,五米宽的城道植着两排杨柳,垂枝如幔罩了城垛,象给这座古城拴了一条绿色腰带。一勾新月挂在东天,透过柳叶撒下一片片碎银,夏虫在草丛里轰鸣了叫,江水在城坦下哗哗东流,远山如水墨抹了的画,真是个美丽而又静谧的夏夜。
面对夜景,方霖感叹一番之后,诉说起自已的身世。他生在上海一个高层知识家庭,父母从事影视编剧,高中毕业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专攻戏剧文学。
大学毕业那年,响应支援内地号召,和学新闻的妻子来到h市,妻子作了记者,他到师范任教。十年后妻子因患肺病,调回上海冶疗去了,他留在师范,一留又是十年,在这二十年里,他边写作边从教,送走不少学生,这届可能是他最后的关门弟子了。
苏珊没想到老师会向学生倾吐自己的身世,听到后来,才记起饭桌上的话,心想这大概是他的苦衷了,心里就泛起一股同情说:“方老师,师母走后你咋过的?你看其他老师,哪个没带家眷,衣服被子脏了有人端到水管边去洗,下班回家有热汤热饭,饭后一家人去逛大街转城墙,过得多有滋有味,还有晚上要是我一个人独处,不说十年,就一月也要给憋死了。”
方霖点上只烟去城跺上坐下,半天才说:“那天你说了句真话,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人的生活。人有社会属性又有自然属性,自然属性表出来就是生理的需要,这种需要得不到释放,就是一种压抑,一种折磨,压抑加折磨,不变成疯子也会成崎形儿,生出崎形心理崎形行为。”
说到这里,方霖脸色阴沉起来,掐着柳枝儿说:“现在只强调社会属性,要把人变成清一色的机器人,人果真成了机器就好了,可人偏偏是人,有血有肉有思维有追求,难免不越雷池一步,做出越轨事来,这就是社会的报应。”
苏珊没学过哲学,听不懂这样性那样性,以为“性”就是专指性爱的了,心里暗笑道,我们的老师对性爱倒挺感兴趣哩。目光不由热烈地地去射了方霖,可最终还是听出了他的悲观,去挨着坐下说:“方老师,你咋越说越悲观了?”
方霖凄然的抬起头说:“我很担心,哪天我会去西方报到的,会去西方报到的!”
苏珊自然听懂了这句话,这是人们对死的一种比喻说法,心里吓了一跳,说:“方老师,同学们都说你同情人,很有人情味,是个大好人。听说你还出过好多的书,在市里大小也是个名人,就是师母离你而去,你也是功成名就,咋会想到死呢?你不会死的,同学们不会让你死,老天爷也不会让你死。”
方霖去望了城下江水,好一阵才说:“你不知道,妻子走后,我做了十年流泪和尚,后来做不下去,就做出那种事来,我是有罪的。”
苏珊想起那天谈话,一个学生竟吓唬起老师来了,心里既好笑又后悔,埋头理着发辫说:“那天我随便说的,我见苏莎和班长来过,还没发现其他人。就是有那种事,也是男女双方愿意,有啥罪的。要讲罪,我才是罪大恶极。”
方霖说:“你的怀疑是对的。苏莎很有才华,也很理解人体贴人,自她来后,我的生活都是她照顾的。人是个怪物,相处久了就要产生感情,随着感情的深入,又非得要做出那种事来。人们崇拜我是什么豪什么家,其实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比普通人还坏的人。”
苏珊听到这里,不免泛起一股醋意,一边暗骂着苏莎小娼果然抢了先,一边又想说你说你坏,我倒偏要你坏哩。一时冲动起来,去抓着老师手说:“方老师,假如再有个女孩喜欢你,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作呢?”
方霖没回答,慢慢站起身子说:“下河坝吧,河边凉爽些。”
两人沿着石梯下到河边,选一块干净的沙滩坐了,方霖掏出烟来,边抽边去望了江水。一阵清凉的河风刮过,江水就涨潮似的鸣。
苏珊瞧着老师苍白的脸,感情的潮水就如江水一般翻腾。三年来她把他当作神一样来崇拜,今晚才真正了解了他,他除了知识高深外,也和学生一样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需要正常生活的人。
古往今来,哪个男人没女人,别说圣人们身边美女如云,就连和尚也要去偷了尼姑,乞丐公也要去寻了乞丐婆。今天人性被扭曲了,扭曲了的人性又孳生出奇奇怪怪的事来,就象大兵围了城,城外人想攻进城去,城里人想突围出来,他正是被围困了又突不出来正在等死的人。
敬慕与爱怜使她不得不鼓足最后的勇气,去拯救老师的灵魂并为他献身一切了。
苏珊勇敢地盯着老师说:“给只烟吧。”
方霖说:“你咋抽烟了?”
苏珊说:“男人抽得,女人就抽不得?你还讲男女平等哩?”
去夺过烟蒂,猛吸了两口,呛得埋头去咳,方霖去扶,苏珊趁机倒在怀里,双手去吊着颈儿幽幽怨怨的说:“你待学生就是不公平,你只对苏莎好,为啥不理我?那次谈话象撵只小鸡似的撵了我,使我哭了好几天。”
方霖吃惊地推着说:“你、你怎么啦,今晚怎么啦?”
苏珊捧过老师白方脸,疯狂的亲着说:“你说怎么啦?你今晚请我来干什么?
不就是要封我的口,不把你们的事说出去吗?我哪点比苏莎差,哪点配不上你?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去死,你去挨枪眼,我来陪杀场。”
不待方霖回答,拉掉自己内裤,再去解开老师裆口,一把将方霖拖到自己身上
从河边回来,苏珊就天天朝方霖卧室里跑,给他帚地、洗衣、叠被,又常常打了饭菜去陪吃,渐渐的取代了苏莎。
过了两月,苏珊下腹突然隆起一个小包,成天不是呕吐,就是想吃酸物,这显然是怀孕了,她也察觉自己是怀孕了。
这孕是谁的,她说不清,缠上方霖后,也没断过夏雨和班长,三人都朝她体内射过精。
她去找班长,班长其时又搞上小a小b,正在练琴室里抱着小a摸阴阜,见苏珊说了怀孕之事,就黑着脸说他这个班长马上要卸任了,叫他去找班主任解决。苏珊气得跳了脚骂他老流氓。
苏珊只好去找方霖,方霖正在伏案写文稿,放下笔痛苦的说:“我知道要出事的,事情果然出来了。”
苏珊抚着他的肩说:“苦果是我自个检来吃的,我不后悔,那孕也不一定就是你的,你也别那么痛苦。”
方霖说:“即使不是我的,也得负责任,我毕竟和你做了那种事。”
问她是刮是留,苏珊说要留的,方霖买了许多营养品,塞给两百元叫她作营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