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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恋上春梅,又把秋蝉丢到脑后。秋蝉早被弄上身孕,只因少女没经历,一点也不知觉,直到裤带一天天紧了,去摸小腹,有个碗口大的包,才慌慌张张告诉母亲。她妈伸手一摸,吃了一惊说:“瓜女儿,你已有了,还不把他喊来,把那事给办了。”

    一会又皱着眉说:“这两月他很少来家了,你也不过问一下,年轻人心花,要去爱上个超过你的,我看你这辈子咋办?”

    秋蝉一听,慌忙跑到学校,去寻夏雨,夏雨正在悠哉游哉拉二胡,急急拉到家里,掀起衣服叫他摸,夏雨一摸,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秋蝉急了,拉着他哭道:“你口口声说要娶我,把我弄上咋不开腔了?不去办手续,孩子一落地,叫我咋做人?”

    其实夏雨也曾死了心要娶秋蝉的,只因他对女人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爱上秋蝉又去恋了春梅,如果定了这边就甩了那边,如何向春梅母女交待?何况他还懂些法,尽管和苏珊感情破裂却没离婚,倘若去扯证,那岂不犯了重婚罪,重婚罪是要坐牢的。

    倘若不去扯,非婚同居又弄出个娃儿来,局里知道了,不开除公职也得给处分。左难右难难住了夏公子,不管秋蝉怎么哭叫,当晚连饭也没吃,就去蒙了被呼呼闷睡。

    还是秋父见识多,知道夏雨的难处,在饭桌上开导着说:“证扯不扯也无所谓,我们这里的风俗是搬到一起就是两口子。比如我先前也有个麻脸老婆,后来秋蝉妈偷偷爱上我,我就对老婆说,你去跟了河边那个歪嘴吧,麻脸配歪嘴谁也不说谁。就搬到秋蝉妈家里。我们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女儿也成人了,也没哪个说过盐咸醋酸。你要真喜欢我女儿,就办几桌酒席,把亲朋地邻请来作证,你就成了我的事实女婿,苏珊也找不起你了,生孩子也光明正大。”

    秋母也巴不得完了女儿婚事,天天拉着夏雨规劝。夏雨到了这步田地,为掩人耳目,只好按秋父意见去办,由秋家备了几桌酒席,亲朋地邻们热热闹闹吃了两天又恭贺一番,夏雨就理直气壮做起秋蝉丈夫来,村里也没哪个有言语。

    隔没两天,夏雨和秋蝉结婚之事传到中心校,教师里有人以夏雨犯了“重婚罪”向局里打小报告。教育局按章办事,派人通知苏珊,看苏珊的态度。苏珊正和王一周二搞得火热,对来人嗤着鼻说:“我懒得管他的穴事,他爱和谁困就和谁困,别说困一个,就是把柳溪女人全困光了,我也不眼红。”

    一来民不告官不理,二来局里因夏雨是柳溪树的红旗,见苏珊不追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了了之。

    几个月后,秋蝉生产,孩子先伸出一条腿,人们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又是秋父主意高,叫拿大称砣去吊,吊没两分钟,嫩腿“咔嚓”断落,那没见过天日的身子就永远留在了母亲体内。秋家慌忙朝医院抬,抬到半路上,秋蝉蹬了两下腿,便咽了气。夏雨抚着尸体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把秋蝉埋了,又去坟地上哭了三天三夜。

    秋蝉死后不到一年,柳溪镇却发生了一件特大新闻,一位不知名的省级厅长拨款一百万,专修从柳溪镇到柳溪村的公路,公路修成后,那位厅长被请来剪彩,剪毕的当晚,一辆小车和一辆载着花圈的大车开到了柳溪村,第二天,秋蝉坟上就出现个特大的花圈。有人看见是跛腿厅长从小车里被簇拥出来去放的,又有人认出放花圈的厅长就是当年的老羊倌。

    也在秋蝉死后不久,h城墓洞事发,王一调了外县,苏珊被全县通报并降了一级工资。教育局一来要挽救她,二来也有心恢复夏雨和她的夫妻关系,通知夏雨去做苏珊工作。

    夏雨去了县立二小,苏珊不仅不开门,还在屋里恶声恶气的骂:“你去干你的野穴吧,死了一个秋蝉,还有秋蛾、秋虫、秋蚂蚱的。你别以为我找不着男人就想了你?老实告诉你,我的男人多得很,天底下除了你外,只要夹着根jī巴的都可做我男人,就即使男人们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夏雨头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满腿黄泥的乡巴佬教师,还有狗胆跑到城里来耍无赖?”

    没一会门开了,一盆沤了多天的臭尿哗地泼出来,淋了夏雨一身一脸。大凡天底下女人的心最阴冷,说甩男人就永远甩了,再没回头的余地。夏雨也是不识时务,又讨了一场辱,直到摸着满脸臭哄哄的尿水,才大彻大悟过来。

    他做了十多年的空头丈夫,她给他戴了十多年的绿帽子,讲受气包他算得上世界之最,他愤怒了,暴跳着要冲进去拼命,冲到门口,他又退缩了,他在她面前,翻遍所有的历史,就从没英勇过一回。他退到楼梯口,一脚踏虚,咕辘辘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后面就飞来苏珊格格的冷笑和关门的巨响。

    夏雨从二小出来,心里恼得慌,到一家小酒店喝了大半瓶“千杯少”便去街上乱转,不知不觉转到一家ok厅门前。

    那种地方他只看过招牌,从没去过,便仗着酒胆钻了进去。屁股刚落座,来了个端瓜子啤酒的胖女人,不仅胖得没了颈儿,那屁股就要改他夏雨两个半,他以为是小姐,气得一挥手赶跑了。

    接着是个苗条的,白脂粉从额头直扑到了脖根,仿佛如苏珊戴了假面具来哄他,一声怒吼把她掀出了坐桶。

    第三个是极温柔的,左哄右骗把他拖进包间里,脱裤时他去她胯间一摸,摸了一手的臭,又跳了脚骂臭烂穴喊滚。那小姐就生死不依,哭着扭去找老板。老板见夏雨酒气汹汹又长得不俗,摸不清是哪个县长的舅子或老表,生怕给得罪了,左劝右劝一阵,小姐才放了手。

    白白丢掉一百元坐台费。

    夏雨晦气的回来旅店,睡到次日中午醒来,写了封颇为激昂的离婚申述书,投到公安局。过没十天,局里通知他和苏珊去填表签字,这对挂了十多年名的空头夫妻,才彻底分了手。

    再说秋莹读完县中,由于小学时就有舞蹈基础,加之天生付窈窕身材,又幸运进入市立艺校的舞蹈班。在县中读书时,尽管夏雨不常去看她,她还一月回一趟柳溪。

    一到艺校后,山重水复,银河路断,也半月一封鸿雁飞书,向夏雨传递她爱情的炽焰。不过,那炽焰还是被泼过冷水,那是在艺校的最后一期,她得知夏雨和姐姐以筵代婚,公然同居,气急败坏跑回家里,骂父母老不醒事,专干荒唐事儿,骂秋蝉不要脸,抢了自己丈夫,哭骂的够了,去学校抓夏雨的脸,寻遍所有厕所及角落,也不见夏雨踪影,才哭哭啼啼回到学校。

    秋莹回校后整整哭了一月,哭的眼泪干了,那恨气就冒出来,顿着脚骂:“你夏雨负心汉找得野婆娘,我秋莹就找不得野男人?天底下立着撒尿的多着哩。”

    她的目光又活泛起来。班上男生都是全市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白马王子,她开始邀他们唱歌、跳舞,白马们早把她视作冷面天鹅,想吃又不敢出嘴,一个个如何不受宠若惊,趋之若鹜。

    可是,唱了跳了三五次后,她又觉得白马们的脸儿白得太过份,象马屎旦撒了一层霜,那马腿马腰也如风吹了的败柳,没点儿精神,尤其故意张大的马嘴里挤出的流行歌声,就象在哭死去的爹娘,使人浑身起鸡皮皱儿。一个傻冒不小心捏了她纤手一下,她更觉那是鹰爪或烙铁了,惊叫着逃到校长办公室,使学校不得不给傻冒一个很有档次的处分。

    有次学校组织观摩市歌舞团演出,台上一个二胡专家正出神入化独奏二胡,剧场里流淌着如泣如诉的琴声潮水,人们鸦雀一片。

    秋莹听着瞧着,屁股突然弹了起来,冲着台上大声喊:“夏雨!夏雨!你是爱拉二胡的夏雨!爱拉二胡的夏雨!”

    剧场混乱了,琴声嘎然而止,演奏家以为发生了什么政治骚乱或地震,当场尿了一裆尿。

    回到学校,人们开始怕她躲他,她也躲着人们。学生们说她犯了神经病,老师猜她受过剌激,也有人议论是着了魔,那魔是什么,谁也说不出。受处分的傻冒更把她看作女鬼,吓得去住了医院。幸亏那种尴尬的日子不长,三个月后,秋莹毕业分回h县。

    回到县里,她分到文化宫,作了舞蹈辅导老师。跳过几次示范舞,h县的头面人物就赞她是舞蹈天才,于是天天里三层,外三层去围观,给她喝彩,给她鼓掌,给她送鲜花。面对热烈的彩声掌声,她眼皮也不抬一下,鲜花递过来顺手甩到地上,再一路踩过去,那花瓣儿便印上美丽的舞鞋印。

    一个副县长两个部长叁个局长及四个街痞,却不死心,熬夜给她写求爱信,她收到后,把十封信儿们通通贴到门外专栏上,象文革的一排排大字报。

    人们惊愕了,惊愕之余就是满街满巷的议论,有人说她是冷美人,冷美人的心是冰做的。有人说她是天鹅降生,天鹅的眼朝天上望,谁敢去闻天鹅屁谁就被撒上一泡天鹅尿。议论得最多的还是说她有神经病。不管人们怎么说,她秋莹还是秋莹,她还是那个能得到的玛瑙她不要,飞走的麻雀却要去追的怪女孩。

    她的情丝终于复活了,那是秋蝉死后夏雨又和苏珊离婚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她悲悲切切为姐姐之死而哭,又痛痛快快为苏夏之离而笑。哭过笑过之后,在一个清明节里,兴冲冲去找文化局长借车,局长给她派了最好的桑塔拉和司机,她买了个大花圈,带着把新订做的高级二胡,开到柳溪镇,沿着坦荡荡的水泥路,直奔柳溪学校。

    小车开进操坝里,夏雨正在睡午觉,听到喇叭响,以为哪个局长来检查工作,慌忙整衣出迎,一见秋莹从车门钻了出来,吓得脸也青了,急忙躲进厕所里。秋莹下车就瞧见了夏雨,跟到厕所门外去等,左等右等不见出来,就去打了门骂:“你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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