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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什么?”
方泉菲犹陷入迷惑中,甫吞下苦葯的覃毅,却用很恶劣的语气,这么对她嘱咐。“方泉菲,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老话重说完毕,覃毅粗里粗气地将桌上那杯水和葯塞到她手中。
面对逃避不了的苦口葯丸,方泉菲无奈地瞪了覃毅一眼后,还是乖乖地吞下。
然后,又是一阵长长的静默漫绕于两人之间。
以往,对于彼此间那种安静的氛围,方泉菲不会觉得尴尬;但今天不知怎地,可能是因为覃毅怪异的反应,也可能是自己幼稚丢脸的吃葯习惯被发现,这股静默,首度令方泉菲有了想逃开的欲望。
“你那些幼稚的恶作剧,害我在下属面前成了个娘娘腔!”
在方泉菲拔腿逃跑前,覃毅不满的声音,冷冷地窜进她的耳里。恶作剧?
方泉菲凝了好半天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点点隐隐的笑意。
“那天晚上,你不该那么做。”
面对着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的覃毅,方泉菲很勇敢地抗议。
“做什么?”明明知道方泉菲提的是哪件事,但他仍是十分恶劣地装蒜。
“你”“我什么?”
覃毅邪邪的眼睨着她,一点也没有合作的迹象,真是恶劣!方泉菲暗暗叹了口气。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她所指为何.一定耍她亲el证明才高兴吗?
“为了尊重婚前签的那份合约,在众人面前要怎么扮恩爱夫妻,我都可以配合。可是,那晚在化妆室前,你的行为已经越线了。”
不得已,竭力镇住胸口翻涌的伤心,方泉菲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陈述立场。
“越线?借吻一下,需要如此大惊小敝吗?”
“覃毅!”她十分气恼。
“嗯?”而他,仍是一派的不在乎。
“太过份了!那张嘴才刚沾过陌生女人的唇耶!”
方泉菲几乎用喊的,那股在胸口翻涌的伤心,也几乎随嗓音泄露。几乎。
至此,覃毅的表情方才凝敛起来。
他盯着方泉菲,影片中那对忧伤、哀怨的眼眸,似乎在他眼前重现,与这般拧人心口的眸子相望,感觉就像有某种无形而尖锐的重物,朝他腹部沉沉一击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有那样的为所欲为。”久久,覃毅打破僵凝的气氛,用一种近乎道歉的口吻,如此对方泉菲说。
“咦?”她有没有错听,这个狂放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商量了?
方泉菲无法不质疑,因为,她可没天真到以为只要几个小小的恶作剧,便能让覃毅屈服了。
“我说,以后我会尽量尊重你。我保证类似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覃毅没好气地解释。该死的女人,何时愚蠢到需要他一件事解释两遍!
“呃喔.好。那谢谢。”
他这般妥协,倒叫方泉菲出乎意料之外。她讷讷地应着,表情有些闪神,如此形象,和会想出那般调皮方式恶作剧的人,大相迳庭。覃毅看着她无措的模样,又忆及影带中那双揪人的眸子,心,不禁有些软了。
“你毋须紧张,那几个恶作剧,我不会计较的。”
看见档案里的影片前,明明是很计较的,但这会儿,他却心软地不在乎了。
“啊,对不起。”
他的大方,反而令方泉菲觉得是自己太小题大作,她脸颊通红,不敢看他,迳自低头盯着手中的糖果,轻声致歉。
“那么,达成和解?”他的手越过桌面,向她友善伸出。
“嗯。”她也微颤地伸出手,回应他难得的和善.。
于是,一只黝黑刚劲的大掌,握住一只纤白细致的小手,约莫短短的两秒时间。而后,大手的主人先松开,起身离开座位,打算离开厨房。
“对了,身材已经不瘦,别再像住在百亩森林里的那只胖熊,嗜爱吃糖。”
什么?方泉菲愣了一下,闷闷地反驳道:“小熊维尼爱吃的是蜂蜜,不是糖果。”
“都一样是令人发胖的食物。”
“我又没有很胖!”而且,只有吞葯时,她才会不得已翻出糖果来吃的。
“方泉菲我喜欢抱瘦一点的女人。”
覃毅掀起他要笑不笑的唇角,临走前,懒懒地扔下这么一句。瘦?
可恶的覃毅,拐着弯骂她肥吗?
方泉菲狠狠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愤地丢出手中的糖果。
经过“和解”之夜,这对夫妻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似乎而已。
在方泉菲这一方,她仍旧尽责地扮演着“妻子”的角色。.于内,每天早晨准备好丰盛的早餐喂饱丈夫的胃;偶尔,覃毅通知想回家晚餐时,纵使有重要的工作待加班,她仍是痴痴地赶回来准备
寸外,凡有重要的宴会或场合,她都会将自己打扮得亮丽出色,然后小鸟依人地伴随在覃毅的身旁,完美地营造出恩爱夫妻的形象
较之一般寻常夫妻,她和覃毅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可是方泉菲却很满足了。尤其,和解之夜过后,覃毅果真恪守诺言,没再做出什么过份的行为;甚至,讲话也客气许多,不似以往那般嘲弄人了。
方泉菲一直认为,和解之夜过后,他们的婚姻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覃毅这一方可就不同了。
自从阅读过档案、看了那段影片后,在方泉菲没注意时,覃毅会禁不住好奇,偷偷观察这位在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
从一些细微地方,譬如用完厨房时,她会仔细而俐落的善后;又或者只要谈及她那连锁便利超商创意部门时,便一脸神采飞扬的神情等,覃毅都可以看出,方泉菲真的是一名坚强自信、且宜室宜家的现代女性。
如此坚韧的女子,为何会露出那样哀伤而绝望的眸色?
是因为负心男友贺君辨的关系吗?
好几次,只要联想到方泉菲那双揪人心口的眸子,总会有一股隐隐的烦躁在覃毅胸中横窜。
真是烦。女人,果然是麻烦的动物!
不过和她同居一屋,虽没发生任何肉体的暧昧,但精神上,却无端被牵拌着。好几次覃毅身在办公室,却无缘无故想起方泉菲,便得那股隐隐的烦躁,更炽了!
就在方泉菲认为他们的权宜婚姻如常、没有太大变化时,殊不知她名义上的丈夫,已不像最初时拿她当家具般那样的看待了。
表面平静,暗底各怀心思的生活,又过了快一个月。
十二月,寒流驾临台湾的某个夜晚,覃毅没回家吃饭;而方泉菲草草打发掉晚餐后,便一个人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观赏电影频道播出的长片。
近午夜,当方泉菲连看完两部电影,正想回房睡觉时,却听见大门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覃毅,是你吗?”
方泉菲往门扉移动,在她尚未到达时,大门却砰地一声,粗鲁地被推开。
覃毅衣服凌乱、眼睛泛着红红的血丝,而伴随着他狼狈模样的,则是浓厚不散的酒味。
“嗨,方泉菲,我的亲亲老婆,你好啊”“你醉了?!”
尽管讶异,方泉菲仍是上前搀扶脚步浮乱的覃毅。
“醉?亲爱的菲,你在说笑吗?依我的酒量,怎么可能会醉”
酒醉之人,一向不会自己承认的,覃毅也是。
“你这样,还自己开车回来?”
屹力地扶着覃毅粗壮的手臂,方泉菲皱眉问道。
“呵”覃毅跟她打哈哈,没直接回答。
“覃毅,你真的做出这么危险的事?”
方泉菲严峻、生气的口吻,含覃毅缩了一下,他摇摇头,坦承道:“不不不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耿秘书送我回来的虽然,我根本没醉,可是、可是一想到家里有个高道德标准的老婆,就、就屈从了呵,看吧,我多‘尊重’您”
还能耍嘴皮子,可见尚未喝到极限。
不过,方泉菲仍是柔声哄他:
“好,这样很好。来,我们走这边”好半天后,她才将覃毅搀回他的房间。
蚌头娇小的方泉菲,好不容易才将身材高壮的覃毅摆平至床上,她帮他脱了鞋袜、松开领带、拧了湿毛巾为他擦脸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匆匆跑到厨房开冰箱。
“咦?没有!”
前阵子,他们的便利超商进了一款最新的解酒液,这款解酒液是由中葯提炼的,除了解酒,还有护肝的功能,她明明记得有摆了几瓶在冰箱里的,怎么现在不见踪影?
搜寻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之后,方泉菲奔回房间,抓了钱包,再转到覃毅的卧房探了一下,就急忙出门去。
等她买完解酒液回来,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方泉菲在途中曾想过,覃毅可能早已醉死睡昏了,她这般奔走,也许根本是多余的,不过想归想,足下的速度却是不曾缓下;岂料,她急匆匆回到覃毅的房间时,只见那位原本该在床上睡死的醉汉,正抓着一瓶威士忌,坐在床缘仰头猛灌。
“覃毅!”
方泉菲走近他,看见床上已躺着两瓶空的酒瓶,吃惊地唤他。
“呵,我亲爱的老婆,美丽善良的菲”
覃毅的口齿清晰,可是通红的脸和涣散的眼瞳,在在显示了他的意识早已陷入严重的酒醉状态。
“别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她伸手想取走他的酒。
覃毅却反抓住她的手,问:“哈你来陪我喝?”
方泉菲向他摇摇头,大大的眼担忧地望着他。
“懦夫!”他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又仰头大灌一口。
“够了!”方泉菲终于伸手抢过他的酒瓶“不要再喝了!”
“哼,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覃毅倏地从床缘站起,高大的身体晃了两下,两只手按上方泉菲柔弱的肩头,语气劣的说:“说是我的老婆,我可没沾惹过你半次,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他摇晃她的肩,一张酒气冲天的脸,特意俯下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相看。
“正经又美丽的菲呀,你的心,跟你那理智坚强的外表,一致无异吗?”
“你喝多了。”
明明醉了,讲话却如此犀利,方泉菲别过脸,逃避他的问题。
“说、说啊!”覃毅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不回答,是不是因为心虚啊?”
“拜托,你真的醉了。”
“天杀的,我没有醉”她一味地回避,惹恼了覃毅。他竭力地喊,却不知听在方泉菲耳里只像断续而低哑的呓语,正当他努力思考想再说些什么时,酒精的威力终于朝他席卷而来,迷醉了他引以为傲的头脑。
“你我”
话未毕,才半秒的光景,他便往后一倒,整个人昏死过去。
真的睡了?
方泉菲靠在床缘,倾身低头探看覃毅。
“唉今晚,你究竟怎么了?”
她知道他的酒量很好,就算在外应酬喝多了,回到家,通常仍是一派理性,未曾发过“酒疯”今晚,真的好反常,覃毅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醉到如此境地?
吃力地帮覃毅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再去拧来一条毛巾替他擦拭后,方泉菲拉来一张椅子,守在床畔。
夜半,在方泉菲因累极闭上眼皮后,酒醉的覃毅竟踏着歪斜的脚步,摇摇晃晃踱到浴室,方泉菲一听见声响便追了上去,她扶着他的臂,协助他站到马桶前,然后便红着脸冲出浴室。
她在外头等了好久,却不见覃毅出来,不得已,担心的她又进入浴室。
原以为覃毅或许是吐了,才会耽搁这么久,哪知,她那身材高壮的丈夫,竟斜躺在浴白里,一只长的惊人的腿,正跨在浴白边缘神气的跟她打招呼。“覃毅!”方泉菲大声地唤他。
“呵,菲我的圣人妻”他的眼皮微掀,低喃了几个字后,又闭上眼梦周公去。
“覃毅,覃毅,你快醒来,不可以在这里睡!”
“你好吵”
“拜托,你这样会生病。”
“谁理”
“覃毅,是男子汉,就不要窝在这里睡!”
方泉菲又哄、又骂、又动手拉了好久,覃毅才不甘愿地从浴白里站起来。
因怕他改变主意,又躺回浴白去,所以方泉菲几乎是招着他的手臂,搀他回床。
“哈你心地更好”在方泉菲替他盖上被子时,听到他如此呓语着。
“心好,有什么屁用一点也不坚强就像原日远哈,原日远懦夫中途下车的叛徒没用的家伙”
原日远?方泉菲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忽然僵住不动。
她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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